凌寒出了行政辦公室正要下樓的時候,卻碰上了上樓的馬大山,“嘿,股長。”
馬大山拉着臉,瞪了他一眼,“你不去檢查衛生間?你晃什麼?。”
“股長,那是人家衛工做的事,我不能搶人家的碗飯呀,你說是不是?”凌寒故意大聲回答,因爲他瞥見局長室的門開了,這話準保能傳進去,姓馬的,讓局座聽聽你小子的跋扈,嘿,
“你……”馬大山氣的一瞪眼,可凌寒扭身走了,根本不搭理他,“咦,腰桿硬了啊?”一天沒見這小子說話有底氣了?怎麼回事?馬大山思忖這事一邊來到局長室門口。
沈月涵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辦公室門開着,她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馬大山,“有事?”
“局長,我來彙報工作的。”馬大山進來後先把門關上。
“說吧,”沈月涵面色肅容,一局之長笑臉也不是隨便擺的,尤其在這個馬大山面前。
“局長,剛纔我去後面鍋爐房看了看,基本完工了,那個新調來的小凌是個懶傢伙,不好好幹活,也就擰幾條鑼絲的事,讓他大整了三天,漏水數次,唉,不是個幹事的材料呀。”
“是嗎?你說的是凌寒吧?哦……他的專業是修鍋爐的?”沈月涵很愕然的模樣。
“哦不是,我看他一天閒坐着不幹工作,讓他去後面幫幫忙,張大爺老了,手腳不利索了,小凌時常去幫幫忙也是個鍛練嘛,呵,這是買鍋爐的發票,局長您籤個字,財務那邊好下帳。”
馬大山手一翻就變出了一張發票,遞上來的姿勢還算恭敬,主要是沈局太耐看,嘖,漂亮呀。
沈月涵拿過來一看,抓着財務權的魯有智的大名已經落在發票上角了,再看數額,三萬八。
好傢伙,這什麼鍋爐呀,這麼貴?去年冬天縣政府那麼大的鍋爐才花了一萬六,自已操辦的,馬大山買的是金鍋爐?當時就秀眉一蹙,“什麼牌子的鍋爐,三萬八好象不便宜呀?”
“嗯……是泰山牌的,質量最好的微型高效鍋爐,呵,魯副局已經簽字了,局長你……。”
“先放這吧,我先忙手頭的事,回頭再談這個。”
馬大山心裡咯噔一下,怎麼着?看出問題了?想着他也心虛了,嘴上道:“好,局長您忙。”
沈月涵等他出去拿起電話就叫了行政田主任來。
田新健一進來就道:“局長,人家小凌也是個大學生,這都來局裡十多天了,一直就通廁所掃樓道,咱們另外有衛工的,我實在看不下眼了,就這情況,我和您反映反映。”
沈月涵笑了一下,真有人看不下眼的?“田主任,這事明天下午開會討論,這有一張馬大山買鍋爐的發票,你拿去落實落實情況,我在縣政府工作時也買過鍋爐,可沒見過這麼貴的。”
田新健接這發票一看傻眼了,三萬八,行啊姓馬的,你真敢吃,哈,你就等着死吧你。
捏着發票出來的田新健嘴都笑歪了,明天開會討論,嘿,姓馬的,沈局要拿你開刀了,哈。
等田新健走了沈月涵也出來鎖了辦公室的門下了樓,開車出了局子大院看見凌寒已在街邊上等着了,就招呼他上車,原來兩個人約好了,下午去市裡交警隊給他辦駕駛本子。
“局座,我還沒借上錢呢,遲兩天再辦吧,這辦個本子要兩三千吧?”
“我借給你,月息一塊吧,”說完她就笑了,凌寒心說全新江市放高利貸的也沒個比你黑的。
別說有人就是好辦事,沈月涵有個同學在市交警隊車管所上班,還是個小科長呢,不過車管所的所長是正科級,小科長就是股級了,即便如此人家這裡也肥的流油。
全市的車輛都在車管所管着,不肥纔怪呢,沈月涵這位男同學還是相當熱情的,當得知她現在是獨當一面的審計局局長時倒是有點納悶,縣政府副主任多吃的開,小局子有啥混頭?
一個多小時嶄新的駕駛本子就出來了,和那人客氣一番,留了兩條煙給他就走了。
那傢伙也敢收?嘿,這說明人家沒把縣裡小小的審計局長放眼裡。
回縣裡的時候凌寒就正式就職‘車伕’了,沈月涵躲到了後座上去,而且是司機座後的位置。
她倒不是說專門去坐那個‘領導座’,而是沒見識過凌寒的手藝,選個安全處先看看吧。
回來後沈月涵去了縣政府,讓凌寒一個人開着車去練,吩咐明天直接去上班就行,不用管她。
得了自由的凌寒開着車就回龍田鄉杜莊兒村了,看老媽去,呵。
第二天上午又被派出去練了一上午,中午時才返回來拉着沈月涵去飯店吃飯。
“縣南有家小館子,回春面特香,您要不嫌廟小就去那裡,大館子我還真請不起,呵。”
“是不是去年在縣北那家?修高速路拆的都搬亂套了,原來搬南面了?讓我好找。”
凌寒一愕,“啊?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縣北那家,我今年六月份纔回來的,搞不清是不是局座說的那家,不過那裡天天人滿爲患,好象是挺出名的地方小吃館子,去看看?”
“走,反正是你請客,我得吃回來。”沈月涵笑着說,和年輕人在一起心態都年輕了。
路上沈月涵問起他的一些家勢什麼的,凌寒也不瞞着,有問就答,他不怕家窮讓人家看不起。
縣南路邊的麪館果然人滿爲患,凌寒和沈月涵等了十分鐘纔有了座位,要了兩碗麪,兩個涼菜,很簡單的一頓飯,但是沈月涵吃的甚香,“凌寒,好象一碗不夠,不許笑我哦。”
“啊?我再要一碗給你,吃飽就是吃好了嘛,這有什麼可笑的。”
沈月涵笑笑道:“怕胖呀,吃成個水桶身材就慘了。”這時她可沒一點當局長的樣了。
“該胖喝水也胖的,總得吃飽呀,是怕你老公嫌棄了你呀?我看不會,我對局座有信心。”
沈月涵眼色很怪的看了凌寒一眼,在他喊完‘再上一碗麪’才道:“離婚了,不怕人嫌棄。”
凌寒正往嘴裡塞面,聽了這話當時就噴了出來,倆眼睜的牛大,半晌才道:“對不起……。”
沈月涵朝他輕柔的眨了一下眼,似是在說‘理解你’,那萬種的風情頓時激起凌寒心的狂瀾,這女人真的不得了,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有股讓人無法抗拒的熟美風韻傾泄出來。
“從政的女人沒有婚姻的羈拌也挺好,省的傳出緋聞讓人家說你生活作風有問題,呵。”
“那也不能……唉,不說這事了。”
館子服務人員在這時端面上來,沈月涵笑着端過來,“來,拔你一半,我吃不了。”
兩個人又吃了十分鐘才結帳起身,眼看就要出門時後面一個聲道:“喂,那個姐姐,你的瓜好豐滿哦,過來陪哥幾個喝一杯吧,哈……他的,全新江縣也沒見過這麼美麗性感的瓜。”
瓜,新江這邊流行的土話,指人的屁股,這說法最早是從勞改隊傳出來的,有些弊不住的犯人會把同監長的俊俏的囚友摁倒暴菊,有個說法叫‘卸瓜’,男對男嘛,瓜自然是指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