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羣望着桌面卜的東西。心具生出一股年丹力經過已經反覆聽了不下三遍,沒有絲毫的遺漏,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會是別人給自己下的套,但正因爲如此,他才覺得深深的無力,幾乎喪失了反抗的勇氣。
反抗,現在還有反抗的餘地嗎?
左羣直到這個時候,纔對自己沒有管教好兒子,放縱妻子隨意寵溺兒子感到後悔。
桌面上的東西是市局的局長劉平送來的,是從那幾個被自己妻子和兒子利用權力關押在市局的人那裡搜來的,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左成隨便調戲咋小女子,居然就調戲到了華都市委書記家的幼女,跟人打了一架。居然全是京城出來的衙內,哪一個都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所有這些加起來,都沒有從這幾個衙內身上撥來的東西讓他感到恐懼。
作爲省城東華的求委書記,省委的一名常委,他豈能不知道明月讓莊是怎麼覆滅的?牽涉到裡面的官員。可曾有一個被逃脫了?省委一下子被調整了那麼多的常委,哪一個不是跟明月山莊或者韓家、唐家扯上了關係,如今都在避之不及的時候,自己竟然就這麼撞了進來。
莫名其妙的,左羣忽然對市局的局長劉平牛出了一絲恨意。
能把這些東西送到自己這裡來。不用說,劉平肯定已經先看過了。以劉平的精明,是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東西所代表的意義了,但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些,爲何還給自己送來,莫不是集本就沒存什麼好心?想到此時依然關押在市局的幾個人,左羣身上突然冒出一層寒意。
低頭沉思了片剪,左羣咬了咬牙,此時已經顧不得去教刮兒子和老婆了,須得及時善後才成,否則等到有人找上門來,可就不僅僅是被動那麼簡單了。
將劉平送幕的東西裝進皮包重新包裝好,左羣拿起電話,遲疑了一下。還是撥通了省委書記邢雲峰的手機。他雖然知道中央工作組就駐紮在省委賓館,但卻沒有任何可以與胡建山聯繫的方式,而且,按照相應的程序,他也應該先向邢雲峰彙報。
省委,邪雲峰的辦公室。長長的嘆了口氣,邢雲峰面色沉重的道:“生這樣的事情,我這個省委書記有責任啊。”
胡建山也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仰身靠在沙上,道:“中央的意思很明確,邪書記,是不是通知左羣同志到省委來?”
胡建山與陳子華分手後。立即就趕到省委,與邪雲峰就這件事交換了意見,隨即一起打電話給京城,請示處置意見,讓兩人意想不到的是。中央的回覆極快,幾乎還沒有半個小時就給了批覆,這樣放在往常。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從而也顯示出了中央打擊**的決心。
邪雲峰的心裡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麼沉痛,到安東來任職,之前恐怕誰也沒有想到,自己最終不但將這一潭死水給攪動了,還一舉做到如今這步田地,查出的**分子越多,說明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越強,儘管於政府的顏面上損害極大,但卻從根底上剜掉毒瘤。
他是紀檢出身的幹部,挖出的**分子越多,不但與他沒有害處。反而還會成爲他的政績,雖說作爲執掌一省的省委書記,對於境內的**現象亦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但他卻是到安東專門來應對這種局面的。想必,當初一致同意讓他擔任省委書記的那些人,也不會想到會有今天這種局面吧,可以說,邪雲峰心裡還是很自豪的。
不過讓邪雲峰遺憾的是,自己背後的政治集團影響力太小了,即便在安東打開了局面,也沒法子一口吞下來,這也是他一直採取各種措施。儘量多的引入其他勢力進安東的原因之一,只有衆多實力派相互角逐,互相平衡的安東,纔是他最容易掌控的。
隨着一大批官員倒下,幾乎將近一半的常委調離,省委的平衡算是徹底打破了,而且各方勢力混雜。沒有一家能夠做到一家獨大,這是他預先能夠想到的最好局面。
左羣在省委很少拉幫結派,但越是如此,他的地位便越是微妙,加上其身後的實力派的支持,以前邢雲峰還是非常小心這個人的,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麼個狀況,對於邢雲峰來說,也算是一個極爲難得的機會了。
他已經從胡建山的話音裡面聽出。左羣的問題可大可關鍵看他的態度以及上面打算如何處理了,並非一定就會從現在的位置上拿下來。所以還是有機會拉攏這個人。但隨即便想到了任期問題,左羣距離退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是
似乎看出了邪雲峰的那點兒心思,胡建山彷彿無意識的說了一句:“作爲省會城市,東華公安系統的素質還有待加強啊,不但沒有起到保一方平安,維護社會穩定的作用,還充當了一部分人的保護傘,成爲某些特權階層的私用泄憤工具,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邪雲峰原本有些拉攏左羣的小心思登時被胡建山這句話給弄得煙消雲散,道:“這件事的性質極爲惡劣,典型的公權私用,一定要剎住這股歪風!還有那些做假鑑定的醫療機構,也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堅決查處,從重處置!”
手網伸向桌面上的電話,兜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邢雲峰怔了一下。從懷裡掏出電話接通,這個個手機裡面存的都是私人電話號碼,知道這個號碼的不是親朋好友就是省委的常委或者秘書等人,所以他一般都是看也不看就下意識的接通,很少出現拒接的情形。
聽到話筒裡面傳來左羣的聲音。邪雲峰臉上浮起一層怪異之色,不過隨即便掩飾過去,鼻子裡嗯啊了幾聲之後便道:“我這會兒正好有時間,你過來吧。”
掛了電話,邪雲峰對胡建山道:“是左羣同志的電話,他說有工作要過來彙報
胡建山笑了笑卻沒有出聲,指縫間的香菸緩緩的飄着淡淡的青煙。將他的面目籠罩在煙霧中,給邢雲峰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對於胡建山,邪雲峰還是有幾分瞭解的,知道他是如今共和國一號長看重的人,所代表的也自然是一號長的意志,儘管老長已經退居幕後,卻是當今共和國真正說一不二的元老,認真說起來,他自己也算是這一陣營的人,所以跟胡建山的態度一樣纔對。
不過在地方上做封疆大吏,跟在中央部委任職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對待事務的處理上肯定是有出入的,比如在左羣的這外事上,他是不欲繼續深究下去的,可胡建山已經很明確的表了態,他就不能跟這咋,中央大員意見相左。
沉吟了一下,邢雲峰又認真的回想了一遍胡建山所說的情況,琢磨了一會兒中央的指示,心裡漸漸有了主意,在如何對待左羣的這件事上。他打算邊走邊看,既不開罪胡建山。也不把左羣一棒子打死,一切先看左羣採取什麼樣的合作態度。
目前安東的省委班子雖然進行了很大程度的調整,但邢雲峰並沒有佔到多少優勢,所以,他還需要團結大多數常委到自己身邊,爲自己今後掌控安東打好基礎。
左羣踏入邢雲峰辦公室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坐在沙裡面的胡建山。心裡禁不住就是一沉,作爲省委常委,他自然是見過這位中央工作組的組長的,不過此時此地遇到胡建山,對他來說,卻據對不是什麼好消息,他已經預料到了棘手。
果然,在左羣把皮包親手放在邢雲峰面前的時候,邪雲峰碰都沒碰。甚至沒有給左羣讓座,而是開門見山道:“左羣同志,作爲省會城市。東華的治安很令人堪憂啊。”
左羣先是一愣,隨即心裡隱隱感到了不妙,站在那裡幾乎沒移地方便道:“邢書記批評的對,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做細,我願意承擔相應的領導責任邪雲峰和胡建山都是一愣,沒想到左羣會這麼上道,反而讓他準備了一肚皮的話沒辦法說出口了,看着鬢角已經露出灰色絲的左羣。邢雲峰不知怎麼的,心裡就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意味兒,左羣已經年屆花甲了,雖然平時看上去精神不錯,但今天給人的觀感卻十分潁廢。
嘆了口氣,邢雲峰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他實在做不出讓這個看上去比他和胡建山年齡都要大得多的人站在辦公室當中,像個小學生似的低頭認錯。有道是脣亡齒寒,同病相憐。從左羣的身上,他何嘗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有可能會走到這一步?
左羣的能力他還是非常認可的,平時的表現也都看在眼裡,之所以走到這一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並非是他本人有什麼難以挽回的過失,而是受了家裡人的牽連,這一點。不管是邪雲峰還是胡建山,其實心底都有數,怪只怪左羣命不好,攤上那麼一個要命的兒子。
被他弄到幣局關押的幾個人,無論哪一個將來都得給一個交待,這一點,大家心裡都清楚,而左羣,無疑是最佳人選。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