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書記,我敬您,黃敬堯端起酒杯,神色恭謹的玩凹,
“就咱們倆人在一起坐坐。來,一起喝吧。”陳子華笑了起來,端起酒杯,與黃敬堯碰了一下,然後一仰而盡,酒是醇正的五糧液,清醇爽口,回味無窮?
從招待所離開之後,陳子華在車裡接到黃敬堯的電話,七拐八繞的,居然轉到瀟湘樓來了,黃敬堯在這裡訂了一個小包間,幾樣精緻的下酒小菜,兩瓶五糧液,完全是一副私會小酌的氣氛,陳子華心裡倒是比較滿意,方纔在招待所酒宴上的鬱悶也抒解了不少。
“這個瀟湘樓。現在換人了吧?”陳子華放下酒杯道,對這兒他可是很有印象的,當初也曾經在這兒用過幾次飯,知道這裡是政府機關人員最喜歡來的地方,招待的也幾乎全都是政府中的人,每天停在外面停車上的小車,清一色都是政府牌號。“嗯,不瞞您說,瀟湘樓去年底的時候就轉手了,現在的老闆跟我有些親戚關係。”黃敬堯笑了笑回道,這個瀟湘樓原來的老闆是前省委組織部部長趙金橋的兒子,跟明月山莊那幫人多少有些牽扯,隨着那幫人的倒臺,趙金橋也被免職調離,曾經倚爲靠山的郭婷也獨自出國,這裡自然沒法繼續經營,遂低價轉手。被黃敬堯的外甥女給盤了下來。
黃敬堯也不腳禹,跟陳子華交了實底:“這棟瀟湘樓,被我的外甥女白素給盤過來了,以後啊。有機會還得請您多關照一下瀟湘樓。
陳子華微微一笑,道:“這兒的環婊還不錯,菜也中規中矩。是介,消閒的好地方。”
黃敬堯知道陳子華這是應承了下來,心裡的感覺就不用說了,又敬了陳子華一杯酒,這才道:“陳書記,臨海那邊是不是有消息了?”
陳子華心裡一動,點頭道:“嗯,王建軍旱上打電話回來,跟臨海鋼鐵集團的談判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不過雙方的條件還有一些距離。”這個消息雖然不是什麼隱秘。但也只侷限於他和副書記鍾思明、代市長商春雲之間,不知道黃敬堯是怎麼知道的。
黃敬堯嘆了口氣,道:“您可能還不知道吧,我跟王建軍之間也有着很深的交情”從兜裡掏出香菸,黃敬堯抽出兩支,遞給陳子華一支,並給陳子華遞火點燃,然後才點燃自己手裡的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道:“臨海那邊的談判情形,實際上關注的人很多。”
陳子華一時之間還摸不準黃敬堯這幾句話的中心思想,所以只是慢慢的吸着煙。透過淡淡的煙霧,聽黃敬堯解釋,想來,今天邀他過來。可能就是這件事了。
黃敬堯沉默了半晌才接道:“說起龍軋廠,就不得不從十年前的羅市長說起。”
陳子華神色中微微有些含糊,黃敬堯說的龍軋廠,顯然就是龍溪軋鋼廠。很多人都稱呼爲龍軋廠,而羅市長。就是錢寶銀的前任市長,羅拍。也是虞思靜最早當秘書市跟的人,這些陳子華還是比較瞭解的,就是不知道龍軋廠跟羅拍會有什麼關係。
黃敬堯又給兩人斟滿了酒杯,端起杯子泯了一口酒,接道:“龍溪市一直就不是一個重工業城市,也是在改革開放初期,羅市長擔任龍溪市長之後,龍溪的工業纔有了突飛猛進的展,八四年、八五年的時候,龍溪市的經濟已經是安東屈一指,排名第一了。”
陳子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卻沒有說什麼,這些資料在他來龍溪之前就已經瞭解過了,當年龍溪的快展。都曾經引起中央的關注。甚至提出將龍溪升格爲單列市,也就是後來的副省級城市,只是在關鍵時候,龍溪市的班子出現問題,羅拍市長被隔離審查?
已經過去十年之久的事情。儘管虞思靜不止一次的在他跟前說過,但陳子華卻沒有任何反應,他沒有權力也沒有資格去過問那件案子。即便是可以過問,也不是在這個時候,自己身邊的問題已經夠多的了,但此時又聽黃敬堯說起羅拍,陳子華心裡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
黃敬堯嘆了口氣,道:“經濟的迅展。帶來的影響是全方面的,整個龍溪市就像一叮,大工地一般,堪稱是日新月異,一天一個模樣,就在這叮,極爲關鍵的時復。羅市長麻煩纏身,被省紀委以經濟問題爲由隔離審查,隨後不久便免去市長的職位。由錢市長接任。”
他沒有太過詳細的說起羅拍下臺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孔作寺年了,再說起來也不是: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戲敬堯輕輕揭過了這一段歷史:“羅市長的是非咱們不論,省紀委的和當時主要省領導的想法也不提,但羅市長離開之後,龍溪市的展卻很明顯出現了問題,先就是一部分投資商莫名其妙的撤離,供貨商也開始對龍溪有了看法。”
陳子華不禁有些苦笑,虞思靜也曾經說起過這方面的情形,糾根結底。這裡面跟羅拍的叮,人威信有着極大的關係,因爲當時很多投資商和供貨商都是衝着羅拍的個人魅力來的。
黃敬堯張口噴出一口煙霧。淡淡的說道:“錢市長上任之後,與落書記還算比較配合,都想着能將龍溪的展勢頭延續下去,甚至覺得可以越羅拍市長在任的時候,市內的許多在建的大工程不但沒有趁機壓縮,反而還進一步擴張了。”
黃敬堯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我方纔就說過,龍溪一直就不是一叮,工業城市,那時候,全國是個什麼情況,想必您也清楚,經濟過熱,物價瘋漲,尤其是那些生產資料,價格高得離了譜。什麼都缺。鋼材、電力、能源,沒有不緊張的。”
陳子華心裡不禁回想起十年前的這個時候,到處都是搶購風潮。物價瘋漲。一盒火柴從兩分錢一下子漲到一角錢,整整翻了五倍,一斤醋從七分錢漲到五角錢,翻了七倍多,這是最基本的日常生活用品。所帶起的影響是十分恐懼的,更不要說其他物品了
黃敬堯接道:“龍夠在歷史上本來就不是一個重工業城市能源、鋼材的缺口都非常的大,加上當時基建工程的盲目擴張,投資商和供貨商莫名的撤離,這種缺口無形中又被放大了幾倍。爲了解決鋼材問題。就想上一個大型軋鋼廠。”
“幾番論證下來,從國家到省裡到龍溪。三方認識基本達成一致,都認爲。從龍溪整體工業佈局來看,這個大型鋼鐵廠得上,隨後,龍溪軋鋼廠正式立項,當時的省委書記是諄書記,龍溪軋鋼廠也列入國家重點項目。用當時的說法,就叫進了籠子。”陳子華微微一愣:“進了籠子?”
黃敬堯笑了一下,道:“就是列入國家重點項目的意思,進了籠子,國家就得撥款,唉,當時國家部委給了三個億的撥款,省裡專項基金給了一億五千萬,我們龍溪地方政府原來也說是三個億,後來追加到三億五千萬,這也就是說,光是初步投資。就已經八個億了。”
陳子華對於這些細節,自然瞭解的不夠清晰,倒是次聽聞龍軋廠立項的經過。
黃敬堯把手裡的菸蒂按捺進菸灰缸,網要重新掏煙,陳子華卻適時遞了一支雪茄過來。還親自打燃火機,給兩人把煙點燃,然後靜靜的聽黃敬堯細說:“這八個億的資金可不是一次性到位,這經濟建設上的事情,還真是讓人無奈。”
陳子華有些瞭然,估計這些錢拿到手,就不一定還有八個億了。
果然,黃敬堯續道“哪怕是你名下的專項資金,你用一點,也得一趟趟的跑京城、跑省城,你不跑,煮熟的鴨子都能飛到天外面去。”
陳子華倒是對這種情形深有體會,一些部門雁過拔毛,哪裡管你是幹什麼用的專項資金,能給你留下一部分都是給你面子了,一個統籌安排的帽子扣下來,你半分錢的辦法都沒有。當初在關西,爲了高新技術開區的一百億撥款,他可是沒少用手段。
“再說設備引進的問題。”黃敬堯吁了口氣道:“在落實設備弓進方面。已經是**年底了,當年的事兒。您也清楚,一個字兒,亂,原先跟我們龍軋廠談定的那家大型公司,因爲他們國家的經濟制裁政策,與我們終止了合作,不跟我們談了。
陳子華仰頭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吐出一串菸圈兒,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那時候他已經在文熙市上班了,對黃敬堯所說的情形自然深有體會,輕輕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端過酒杯。仰頭灌進了喉嚨。
黃敬堯也端過酒杯,細細的泯了一口。彷彿喝的是毒藥一般:“德國的一家鋼鐵公司趁機來了邀請,現在我們知道,那家鋼鐵公司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型鋼鐵公司,可當時並不清楚,最起碼我就不知道,更不要說錢市長他們了。”()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