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央一點都不想玩文字遊戲：“就是你想到的那個董永！”
郭玉剛聽到這，臉色青得和殭屍一樣。
吳立羣揉着太陽血，低聲道：“我們需要統一口徑了，走吧，到車上去談！”
沒人對此有異議，三人都知道這事如果處理不好，會給自己履歷上留下污點。雖然都有*，可有*的不止他們，一旦發生利益衝突，小污點也能說出大事件。
柳央走出倉庫時，心裡徒然生出一股怨氣。幸虧王小宇沒留在現場，要不然柳央一準得狠狠踢他幾腳來出氣。本來都商量得好好的，現在卻弄成這樣子，怎麼能不招人恨。
拉上車門，吳立羣就不客氣的讓柳央將情況重點簡單概述一遍。
想了想，柳央還是決定爲王小宇做點美化加工，纔將她所掌握的情況流程說了出來。
兩位局長安靜的聽完講述後，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安心的色彩。
吳立羣問郭玉剛道：“郭局，說說你的看法！”
“還是吳局你先發表意見吧，我畢竟是新來的，對市裡的利益牽扯情況還不大瞭解。”郭玉剛這並不是在推脫，要說給這事想出最合理的對策，非吳立羣不可。
“那我就不客氣了！”吳立羣就怕他有自主意思，到時候難以統一思想：
“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可以這樣來給案件定性：董飛和那女孩子是情侶，然後被不法份子雙雙綁架，女孩子受到慘無人道的對待，董飛受到這樣的刺激瘋了。路過的王小宇發現了倉庫裡的情況，並及時報警還見義勇爲站了出來。”
反正董飛都瘋了，王小宇也不大會跳出來反對，女孩已經神經不大正常了，唯一那名嫌疑人在厲害關係下也不難搞定。
如此一來，麻煩就變成了功勞。只要概念轉換的好，什麼麻煩都不是麻煩。
“有沒有補充的意見？”吳立羣詢問兩位同事。
“沒有！”郭玉剛在幾分鐘前，心裡還只求不留下過失，如今見還能分到功勞，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兩名局長隨即將目光都投想柳央，就怕這位關鍵時刻腦子那裡出現短路，有心理包袱從而提出反對意見。沒辦法，自己正經上班，人家是過家家，大不了不幹了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嫁出去，比起來確實傷不起。
“我沒意見，不過，那些人的死亡報告怎麼弄？那些本地黑勢力成員屍體怎麼解釋？”這纔是柳央最關心的問題。
吳立羣知道她和王小宇交情不淺，自己因爲錢多多也和那小子有點牽連，所以在這事情上也不打算使絆子：“你先負責把事情的真正始末抹清楚，完了我們再談下一步，好吧！”
“如果有必要，可以用明珠集團來抓典型！聽說他們正在弄房地產，很有可能資金運轉出現問題，所以才主導了綁架案！”郭玉剛覺得，這個辦法應該能轉移各方的關注視線和冤念。
能提出這個方案，也證明郭玉剛不是來玩的。市裡密而不宣的利益來往他摸不到其中要害，但明面上的東西，他平日裡還是很用心的在瞭解。
柳央剎那間覺得這兩人都是出色的陰謀家，而不是應該光明正大的警察，內心感覺不大不舒服的她說道：“我回去參與審理工作，這裡就叫給兩位局長大人了。”
這會正躺在回市區的救護車上，由兩名警員陪護的王小宇並不清楚，自己做下的倉庫事件給市局添加了多大麻煩。他還在爲解決了麻煩，而計劃如何安排未來。
到醫院後，王小宇立即被推進了手術室。二十多道傷口幾乎遍佈全身，看起來挺下人的，可醫生用酒精清洗後，只給其中幾道縫了針。其他的，由於傷口實在太淺，上了些藥就完事了。
陪同王小宇過來的兩名刑警等在手術室外，看見醫生護士半個小時沒用就給病人推出來了，便上前詢問治療情況。
他們知道這人是頭頭的內線，不能太馬虎讓人寒了心不是，要不然下次的大案要案信息打那裡來啊。
醫生很光棍的搖頭說：“病人只要住院三天接受消毒治療，過些天回來拆線就沒事了！”
不同這邊的簡單寬鬆，女孩那邊的情況就嚴格多了。三名女法醫來回忙碌，加上外頭四名幹警嚴格把守，這會兒還在收集女孩身上那些被噴射上的液體呢。
女孩子身上的淤青紅腫慘狀，自然是讓女法醫們痛恨匪徒死有餘辜。外頭的幹警從法醫嘴裡瞭解到情況後，心裡也不是滋味，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肩花是反光的。
...
柳央從來不喜歡陰謀家和政治家，因爲兩種人心裡都一個色的。
回到局子單位，她先去查看了下董飛的情況，答非所問的聽了瘋子幾句，也就徹底沒了興趣。安排人手送他去做精神鑑定，她又找到徐素凡所在的審訊室。
三名正在審訊的刑警看到頭頭回來，都起身給她讓位子。
“小菲，你去忙吧，我來做筆錄！”柳央讓負責記錄的女警去忙別的事情，自己親自來主刀。
對此，其他人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女警點頭說了聲好的，就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重新做定後，柳央埋頭查看起以做好的筆錄。她這邊不發話繼續，房間裡自然沒了別的聲音。
就在這工夫裡，徐素凡也打量完了傳說中空降過來的公主黨。道上關於她的傳說可不少，但不需要求證，明眼人都能分辨出其中大多都是適意捏造的。
至少，徐素凡就沒看出來這位美女警官，身上有什麼放浪的味道。反倒是一股子英氣，絲毫不讓鬚眉。
柳央看的很認真，筆錄裡故事的走向很順應計劃，需要改動的地方並不是很多。放下筆錄本，柳央擡頭望着有些偏向斯文類型的徐素凡，引導詢問說：“你們明珠集團的財務有問題嗎？”
這一問，不禁讓徐素凡愣住了，同樣也讓旁邊兩名刑警摸不着頭腦。明珠集團的財務和今天的案子，兩件事情有什麼相關連的地方嗎？
當然，他們不會招人白眼的當場提出內心疑惑。柳央到任時間不滿半年，但這爲鐵姑娘所做所爲，都讓下面的新老幹警心服口服。
徐素凡內心隨即思索開了，雖然還不清楚這裡頭有什麼狀況，但他還是反覆斟酌了言辭回道：“最近確實有些緊張，幾個大樓盤的同時開建，讓市場需求遠遠超過了周遍供給，原材料都有不同程度的價格漲幅。”
“所以你們就網羅到本市隱藏的逃犯們，綁架董永兒子，企圖勒索到足夠的週轉資金？”
得到結果的過程，比柳央想象中要順利很多。渡過了最初的不適應後，她繼續引導問話起來也自然了很多。
“...”
徐素凡終於從柳央第二句話裡，聽出了味道。這是在引禍東流，把明珠集團當替罪羊啊。如此一來，倉庫裡那麼多死人，才能在理論上站住輿論正義。
董飛父親那邊的仇恨和利益集團轉移目標後，警方壓力自然就小了。反正董飛已經被打傻了，就算從主謀變成了受害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好計謀，好心機，好手段。
他並不知道，這裡警方頭頭也有將王小宇摘出司法程序的心思。但徐素凡能預計到這樣的附帶結果，所以也就沒有什麼不配合的心思。
“是的，我是接到董事會幾名成員的指令，負責管理這件事情。”
反正，妹妹已經出國了。而他清楚知道自己脫不掉干係，還不如坦白點承擔下來，爭取減刑還能幫助到王小宇，相信妹妹知道後，也不會怪自己了。
柳央拿起筆開始記錄，兩旁的幹警暗自砸舌，對她的思路和問題犀利程度佩服不已。
至此，整個案件脈絡都清晰了，離偵破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