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歌離開後,其他歌舞又接了上來。凌麒央繼續吃自己的,君離玹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向君離淵和君離澈舉了舉杯,算是慶祝逃過一劫。
君離淵也安了心,專心於宮宴之上,以免走神太過,引人懷疑。
“陛下,本君有一事,想來也關係到你我兩國結盟交好。”單文柯開口道。
“但說無妨。”延熙帝點點頭。
“適才本君說鄴國人才濟濟,想來若熾澤能與大鄴結爲姻親,一方面有助於你我之間相互信任,堅固彼此的立場,另一方面,對熾澤下一代皇子的培養和長成也是百利而無一害。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君離玹擡眼看向單文柯,這個提議是非常好,兩人結盟用聯姻維繫鞏固的也不在少數,但問題是誰嫁比較合適。
此時攸國君也開口接道:“熾澤帝雖爲新君,但治國有方,爲人謙和。的確是值得託付之人。”與單文柯幾日相處下來,攸國君覺得此人很不錯,是個值得結交的盟友。
延熙帝想了片刻,說道:“朕有兩個女兒,同歲,只是月份上差些。且也都到了適嫁的年紀,朕也在爲公主留心。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凡事不得不多加考慮。”
其實鄴國的兩位公主年紀都不小了,只是延熙帝一直在挑選人家,總沒有合適的,才一拖再拖。反正是公主,年紀略大一點也無妨。
“陛下愛女情切,本君明白。這事倒也是急不得,還得看公主的願意,本君不喜歡勉強。”單文柯笑道。
“嗯。”延熙帝點點頭,算是應了單文柯聯姻的提議。
座位上的皇貴妃眼睛一轉,笑道:“熾澤帝怕是對兩位公主還不太瞭解。大公主善於詩書,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皇上寵愛着,她又願意讀書,所以學問上自是不差的。二公主精通音律,看熾澤帝剛剛對琴音頗爲喜好,想來二公主應該更合適您。”
皇貴妃看似在向熾澤帝介紹兩位公主的所長,實際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兩位公主母妃早亡,大公主由皇后撫養,二公主由皇貴妃撫養。雖然年紀相當,但性格卻截然不同。皇貴妃之所以偏袒二公主,也不過是想利用二公主拉攏熾澤的勢力,好爲己用罷了。
這個道理君離玹他們懂,至於延熙帝是否能想到這一層,就不是他們可以議論的了。
“公主仍待字閨中,皇貴妃如此一說,不免有礙公主的名聲。若是日後傳出去兩位公主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揭出短處和不足,反倒是連累的公主,被人說三道四了。”單文柯顯然對皇貴妃的熱情並不領情。
皇貴妃訕笑了一聲,“本宮也只是希望熾澤帝對公主有一個瞭解,才能選擇最適合您的。”
單文柯輕笑道:“要不要將公主嫁於我,還得得陛下的意思。現在讓我選,實在爲時過早。”
延熙帝見單文柯態度謙恭,謹守禮節,心下也是頗爲滿意,便道:“這事待我與皇后商量過後再答覆你。”
“好,”單文柯笑着點頭。
皇貴妃聽延熙只說於皇后商議,心下不滿,卻也不敢發作。片刻之後起身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適,想先行告退了。”
延熙帝也沒多留她,只點頭道:“回去吧。”
“妾臣告退。”皇貴妃行了半禮。
“兒臣送母妃回去。”君承晰起身對延熙帝道。
延熙帝擺擺手,便隨他去了。
宴席在歌舞聲中繼續,一片融洽和樂……
宴請結束後,君離澈陪同延熙帝一起,送皇后回宮。君離淵則前去送熾澤帝和攸君王回驛館。
君離玹帶着凌麒央回了王府。沐浴過後,兩人坐在牀上,凌麒央將裝着酸梅子的小碟放到牀上,靠着君離玹,吃得挺高興。
君離玹摸摸凌麒央的肚子,微笑道:“雖然知道還有好幾個月,但心裡還是不免盼望。”前世他對子嗣這件事並無感覺,也無執念,但如今,心裡卻終日歡喜着,也會想着若有一個像麒央的孩子,定要把他寵上天去。
“嗯。我只希望他是個健康的孩子。”凌麒央自然也會盼望,他不求孩子飛黃騰達,只求平安健康就好。
“會的,有前輩在呢。”君離玹笑道:“我閒來無事的時候,一直在給孩子想名字。但覺得都不好,至今沒想到滿意的。”
凌麒央失笑,“還早的呢,慢慢想。”他倒是從未考慮過名字的問題,也許接下來他也應該想想。
“好了,這酸梅別吃了。”君離玹將他手邊的小碟子拿開,“我真怕孩子沒什麼事,你倒吃壞了胃。”
“還好。”凌麒央也沒和他爭,反正一覺醒來又可以吃了。伸手抱着君離玹的腰,凌麒央枕在他的肚子上,說道:“你覺得單文柯何時會來麟王府?”
君離玹手指插-進凌麒央的頭髮,問道:“你怎知他會來?”
“在皇上面前,他不能表現得於你太過熟識。不過既已到了鄴國,以他的心思,豈有不來的道理?”凌麒央閉了閉眼睛,接着道:“何況他又提出要聯姻,雖說爲是了兩國關係,但焉知不是爲了讓你信他願意遵守之前的承諾?”
“妻卿想得周全。”君離玹笑道:“那你覺得父皇會將大公主嫁他,還是二公主?”
“就私心來說,自然是大公主更好一些。畢竟她是皇娘撫養的,單文柯也是個穩妥的人,不失爲一個託付終身的好人選。但我想皇貴妃那裡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與大公主着實沒有什麼接觸,雖然他是卿子,但也是男子。公主養在閣中,即使他是王妃,平時也是不宜相見的,所以也談不上什麼瞭解。
“嗯。大公主的婚事一直是皇娘惦記的,若能嫁得好,也算了卻了皇娘一件心事。”君離玹說道。
“其實無論誰嫁過去,對咱們來說都無礙。就算是二公主,單文柯也會守諾,只是彼此往來麻煩些罷了。這件事也不要表現得太積極,以免皇上疑心。至於最終的人選,我想父皇還是會問過單文柯的,畢竟自己的女兒,就算平時甚少在意,也希望她嫁人後能得夫君疼愛。若公主與單文柯不睦,也會影響到兩國的關係。”對於政治聯姻,其實也是一把雙刃劍,夫妻感情好,兩國的關係自然也是順風順水。若不好,再鬧出什麼傳言來,反目成仇也不是沒有。
“嗯,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吧。若是皇貴妃那邊積極點,說不定對我們倒是有利。”君離玹笑道。畢竟是兩國聯姻,皇上也不得不顧及以後可能會涉及到的立儲之事。
凌麒央沒再說什麼,靠在他身上閉着眼。君離玹摸摸他的臉頰,低聲道:“要睡嗎?”
“不……”凌麒央小聲道:“就這樣趴一會兒。”
君離玹笑着應了,享受着兩個膩在一起的溫暖。
可還沒等君離玹享受夠,茗禮就匆匆跑了進來,說道:“王爺、王妃,崇王爺派人帶話,說皇貴妃小產了。”
凌麒央睜開眼,與君離玹對視片刻。
君離玹轉頭對茗禮道:“知道了,先別張揚,等宮裡的消息。”
“是,小的明白。”茗禮說完便退了出去。
君離玹看着凌麒央,問道:“你怎麼看?”
凌麒央搖搖頭,“皇貴妃一直胎象不穩,小產雖然是情理之外,卻也算意料之中。我現在也不能斷言什麼,看太醫院如何答覆吧。”
“嗯。”
沒多會兒,茗禮又跑了進來,“王爺,皇上的貼身侍從來了,說若王妃有空,還請進宮一趟。皇貴妃怕是不好。”
凌麒央微微皺起眉,皇上既然派人來了,他就是沒空也得去。
“去回話,說我換了衣裳就來。”凌麒央說道。
“是。”茗禮應道。
君離玹扶着凌麒央下了牀,又給兩人穿好衣服。
凌麒央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順路去師父那裡一趟。”
“嗯?”君離玹不解地看他。
“帶上師父。皇貴妃小產這事可大可小,師父的話會更有說服力。而且皇貴妃還不是死的時候,她若不在了她母家還怎麼囂張下去?她母家若不囂張了,如何抓住更大的錯漏連根撥起?”他是不喜歡皇貴妃,便凡事也要看得長遠些。爹爹多次教導他,鼠目寸光是成不了大事的。凡成大事者,除了聰慧外,更重要的還是學會忍,以及未雨綢繆。
“好。”君離玹也沒再耽擱,整理好凌麒央的衣服,便帶人出門了。
馬車已經備好,兩人先去了孤曜的宅子。宅子不小,卻沒有匾額,若不是茗禮之前來過,凌麒央都要懷疑這宅子是不是無人居住。
兩人到的時候,孤曜正在給凌爹爹燉藥膳,準備明早再熱一次就送過去。在得知兩人的來意後,孤曜也沒說什麼,拿着藥箱就上了馬車。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景泰宮內一片肅靜。寢殿大門緊閉,小侍和侍從們噤若寒蟬地守在外面。
見麟王爺一行來了,守在門口侍從打開門。三人走了進去。
殿內的血腥氣很重,皇貴妃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父皇、母后。”兩人行了禮。
延熙帝聞言擡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後面的孤曜。其實孤曜一進門,衆人便注意到了他,以他的氣場,想不注意都難。只是延熙帝一直在低頭想事情,才忽略了。
“你來了。”延熙帝看着孤曜,沒有疑問,也沒有呵斥,只是像舊識一般。
孤曜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衆位妃嬪雖然低着頭,但眼睛還是不時的瞄向孤曜。
“兒臣醫術淺漏,怕延誤皇貴妃的病症,特請了師父與兒臣一同前來。”凌麒央說道。
延熙帝點點頭,對孤曜道:“有勞了。”
此時,窩在皇后懷裡的墨玉兒小小地叫了一聲。凌麒央走過去,一眼就發現了它右後腿似乎有些不對勁,腿上的毛也溼漉漉的。
“這是怎麼了?“凌麒央邊問邊身手一摸,手拿開時掌心一片烏色的血。這血顯然是墨玉兒自己的,藥貓的血都是黑色的。
皇后將墨玉兒小心地交給凌麒央,隨後解釋道:“聽聞皇貴妃小產,我趕緊趕過來,這小東西跟着我,我也沒把它送回去。不想在外頭等消息時,墨玉兒就直接撲向了五皇子。五皇子一驚,就將墨玉兒扇到了一邊的門柱上,弄折了腿。這小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腿都折了還繼續往五皇子身上撲,本宮也沒來得及阻止,五皇子大概也是被嚇着了,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就刺傷了墨玉兒。”
凌麒央聽完眉頭緊鎖,他知道墨玉兒不會隨意撲人的。
小東西虛弱地在凌麒央手上舔了兩下,似是要睡過去了。凌麒央狠狠地瞪向君承晰。
君承晰輕抽淡寫地說道:“我不喜歡貓,它突然撲下來,嚇了我一跳。再加上母妃小產,我心裡亂,才傷了它。”
延熙帝沉默地看了看君承晰,又看了看孤曜。隨即站起身,一腳踢在了君承晰的膝彎處……
大家久等。
沒存文各種苦逼,好在寫出來了。
這件事要慢慢解決,大家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