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來便是他,洛寒錦大步從隊伍中邁出,等待李毓宣佈他的對手是誰。
其餘的幾人渾身緊繃,誰也不知道他們中誰會是這新來的的對手,他們都在期待着,期待着自己會成爲這空降的少年的對手。
可是,李毓再次掃向衆人之後,把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從自己到來之後便時不時往自己身上瞟的孫翌,然後冷聲念道:“孫翌。”
吼!新來的居然是和孫隊打!頓時站在一邊的衆人眼神炙熱了,照軍師這樣安排,不是爲了給這新來的一個下馬威,就是這新來的自由搏擊可以和孫隊相比,不過無論是那個,都是值得一看啊!
自由搏擊什麼意思?當然就是用盡渾身解數把對方給打趴下!
被空出一個地方後,洛寒錦也不再矯情什麼,練了兩輩子的功夫也該真槍真刀的使出來了,此時就算你是總統,該趴下還是趴下!頓時揮拳就上。
孫翌也不會因爲照顧新來的而放水,他照例一腳踢上去,甚至爲洛寒錦可能會躲開而準備了後招。
可誰知洛寒錦也不躲,他一把抓住孫翌的腳腕便向後拽去,孫翌也不是吃素的,他騰空躍起,藉由被洛寒錦抓住的腳腕,另外一隻腳使力便朝着洛寒錦的頸子襲去。但令孫翌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洛寒錦的力道出乎於他的預料,常年蹲馬步的穩健居然被洛寒錦拽得失去重心,並且洛寒錦在半途中游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開他的腳腕後,一腳便向他的腰脊處橫踢過去。
孫翌還來得及反應,便感覺腰脊上劇烈的疼痛,下一刻他便被踢到了附近的一個草叢中。
這場比賽時間……是不是結束的早了點?
頓時,周圍靜默不語,大概停頓了三四秒左右吧,首先衝過去的便是李毓,此時的他臉上不再是淡然,他焦急的跳進草叢中一把撈起孫翌的迷彩服爲他檢查傷勢。
果不出他所料,孫翌的腰脊已經是紅腫一邊,已經有稍稍血跡滲出,觸目驚心,看起來非常的嚇人。
“……哎喲……”就在李毓的手觸到那片紅腫的時候,被打懵了的孫翌這纔回了神,在被李毓這麼一碰居然痛呼出聲。
看起來傷勢有些嚴重,李毓沉着臉站起來,走到一邊撥通了醫務室的電話,要求擡一個擔架過來,然後收回了電話,神色複雜的看着正擔憂的蹲在孫翌身邊的洛寒錦。
“孫隊……不好意思……”洛寒錦有些赫然,他也沒有想到孫翌這麼……不禁打……
一看洛寒錦那臉上的抱歉,孫翌的臉色便黑了下去,這小子腦中想些什麼,他當然知道!媽的!輕敵了!
孫翌強忍着痛,一臉憋屈的問着洛寒錦:“你幾歲開始學武的?”
洛寒錦想了想,誠實的回答:“三歲。”
孫翌的嘴角微抽,然後繼續問道:“學了些什麼?”
“中國武術學的有一些,然後……泰拳、散打、空手道、柔道……”
“停!”沒聽幾個,孫翌就覺得腦仁疼!不用想,教這傢伙的絕對是武術界的泰斗,而他只不過是在部隊慢慢學習的……這不是找抽嗎?
“好了,今天你們休息,明天一早再來訓練!”看見擔架來了,李毓打斷兩人的談話。
看着不遠處急急忙忙跑來的醫務人員,孫翌突然覺得腰脊處不怎麼疼了……可是他的腦仁更疼了……
在目送兩人遠去之後,洛寒錦轉過身便看見這些隊友們在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他。
洛寒錦則是溫和的朝他們笑笑:“我先回去了。”
頓時,周圍的人們寒毛豎起,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後,同時得出一個結論——‘披着羊皮的狼’。
剛纔他們絕對是集體腦抽了才認爲這是一個正常無害的!
而這邊的醫務室內,衆人急急忙忙的把人給送到了醫生那裡,醫生在反覆的檢查了孫翌的藥劑之後,黑着臉丟給了他一盒膏藥,嘴裡一直不停的唸叨着:“又沒骨折又沒錯位,好意思讓我們擡擔架?真以爲不要錢的隨便躺……”
這話聽得,讓孫翌和李毓在對望了一眼之後,都不好意思的同時轉頭望向窗外……剛纔不是看着挺嚴重的嘛……
“好了,還需要擔架擡你回去嗎?”見人坐在醫務室的牀上就沒起來,醫生開始趕人。
……
李毓一把抓過孫翌的領子,淡淡的說了一聲:“麻煩您了。”便向門外走去,眼中也開始漸漸的冒出寒光。
如果這時候他都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李毓也該重新投胎做人了……這無賴,從一開始就在以看着他乾着急爲樂!
“毓兒……”被李毓拖着領子走的孫翌很委屈,一開始他也認爲傷得很重啊……不過到最後看見李毓爲他着急的樣子,他的心裡已經幸福的冒泡了,哪裡捨得告訴李毓真相?都是毓兒的錯,誰讓他如此的吸引自己?
“孫翌,我警告你,不準那樣叫我。”看着那張欠扁的臉,李毓突然發現自己那引以爲豪的制止力在遇見這個混球之後就跌爲負數了。
“哦。”無限委屈的聲音,轉而,孫翌就像個孩子一般,撲上去抱着李毓的手臂,然後舒服的蹭蹭,在很久以前他就明白了,老婆都沒了,要臉皮有P用!還是厚臉皮好點,可以粘在李毓的身上。
就在李毓將要爆發揍人之際,孫翌才小聲的呢喃道:“阿毓,我的腰好痛。”
這句話彷彿有如魔咒一般,李毓慢慢的放鬆了那緊握着的拳頭,就連那攥着孫翌衣領的手也放開了,他緊抿着雙脣,不再理會身後那隻癩皮狗,拿着那盒醫生開出的膏藥,走進獨屬於自己的寢室。
可還未待李毓坐下,孫翌便搶先霸佔住那本屬於李毓的牀鋪。然後主動的撈起自己的上衣,眼巴巴的望着李毓。
李毓的手停頓了一下,看着那紅腫泛烏的腰脊,最終還是狠不下心,忍不住心軟的開始爲孫翌輕輕的上藥。
“……以後不會再騙你了。”良久,孫翌抱着李毓的枕頭悶聲道。
可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房間裡又開始陷入了沉默。
一個漫長而良久的等待,等到孫翌已經開始心慌了,腦海中已經出現霸王硬上弓之類的混蛋想法,剛準備化身爲餓狼的時候才聽見李毓冷聲道:“沒有下一次。”
孫翌眼中一亮,一個勁兒的點頭,連聲保證道:“絕對沒有下一次!”
這時候,李毓的臉色才稍作緩和。
“阿毓,你知道嗎?”
“什麼?”抹着膏藥的手一頓。
“我愛你——哎……輕,輕點……”一個告白全因李毓故意往傷口上壓而弄得變形。
“阿毓,你知道嗎?”
“……”李毓直接把手放在孫翌那最爲紅腫的地方,只待孫翌再說出什麼欠扁的話語之後直接壓上去。
“別,別壓,我要說的洛寒錦。”孫翌連忙道。
把手離開,李毓繼續爲他上藥,順便聽聽他要說出什麼。
“洛寒錦一定殺過很多人。”孫翌斷然的說道。
“爲什麼會這樣說?”
“在比試時,我所感覺對面的對手並不是一個會點功夫的大家少爺,而是一個常年浸淫在死人堆裡的殺手,他在和我交手的一剎那是動了殺機的。”孫翌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絕對麼有出錯。
“這事你別管。”上好藥,李毓站起身走向洗手間洗手。
“恩。”孫翌點點頭。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就算是洛寒錦殺人犯法了,他也管不了。
洗完手的李毓擡頭看着鏡中平靜如常的自己,輕聲念道:“殺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