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黃毛大腿上沾滿了血跡,子彈穿過大腿,不知道是不是他幸運,子彈沒有擊中大腿動脈。
“啊!”
一聲慘叫,黃毛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大腿,可是他不敢去看傷口,因爲眼前還有一個槍口對準他的額頭,只要眼前的男人輕輕動動手槍扳機。
他徹底怕了,即使瘋子,在性命面前,也會變得有理智。
夜總會的所有人都嚇呆了,陳潔蹲在角落,身體微微打顫,她還好,李書豪在打鬥間一直護住她,也只有最後李書豪將她推到角落,將衣服刮壞一些,可現在她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蘇振南和蘇志新呆呆的站在一邊,他們真的沒想到一直安安靜靜的李書豪竟然會如此生猛,一個人砍傷十多名新義社成員。
“李先生,李先生,千萬不要開槍!”
蘇振南心中一緊,不由驚呼道。
剛剛那一槍只是打中黃毛的大腿,如果李書豪在動一動手,黃毛絕對性命不保,蘇振南知道現在香港雖然治安不怎麼樣,但是對於槍械管制很嚴格,今天李書豪開了槍,他還不知道要怎麼解決,如果在鬧出人命,蘇振南光想想都後怕。
李書豪拿着槍,微微吸了一口氣,感覺一陣腥味似乎被吸了進去,他才伸手擦了擦濺在嘴角的血跡,直接將手槍扔在一邊。
陳潔略顯的後怕,從地上站起來,顫顫驚驚的面對着李書豪,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書豪隨手拿起在櫃檯上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血,見陳潔複雜的盯着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卻笑道:“怕嗎?”
聲音還是那麼平淡,可是在衆人心中無疑想起一聲驚雷。
陳潔看了看滿身血跡的李書豪,在四顧看了一眼夜總會,斷臂、屍體、血跡彷彿是構成所有恐怖色調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突然陳潔臉色殺吧,喉嚨中似乎涌出一股突如其來的噁心,似乎忍不住,轉過身嘔吐起來。
蘇振南也是臉色發白,十多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的,還有一具早已經事情呼吸的屍體橫躺在自己面前,他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可是面前的這一幕的確讓他嚇壞了。
李書豪淡然的靠在一邊,將紙巾一張張的拿出來,擦去臉上手上的血跡,彷彿地上的肢體跟牲畜的肢體一樣。
天生的屠夫!
蘇振南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句話,可是很快冷靜下來。他漸漸想起在紐約關於科拉爾家族的某些傳聞,李書豪曾經血洗過科拉爾家族內部,甚至包括他的叔叔山姆。
一個連親叔叔都能痛下殺手的人,做出今天這番動作,卻讓人一點都不覺得不正常。
蘇振南讓自己保持冷靜,他的腦子裡全是雜亂的肢體以及充滿血跡的大廳,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這些,而是快速的轉動,以便於找到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
動槍,死人,這都是很敏感的話題,蘇振南心裡刦不禁一晃,看着身邊的表弟嚇得數不出話來,心裡也頓生出一股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將李書豪和陳潔邀請出來,怎麼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志新,趕緊通知家裡面的人,讓叔叔趕緊過來,對了……還有,讓我爸也一起過來。”蘇振南站在一邊,不由發起號令,蘇志新也白着臉,匆忙的反應過來,匆匆跑到裡面打電話去了。
看了一眼李書豪,蘇振南果斷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自己光着身子,將襯衣遞給李書豪,說道:“李先生趕緊換上衣服,去裡面換一換,外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李書豪挑了挑眉,接過蘇振南的衣服,然後直接朝夜總會洗手間走去。
夜總會的蘇家人也嚇壞了,看着蘇大少光着身子,他們趕緊找來一件短袖上衣給蘇振南換上。
蘇振南跟夜總會的人說了一聲,很快,夜總會的員工裡面送來一隻手套,蘇振南戴上手套,將地上沾滿血跡的手槍給撿起來,裝在一個塑料袋裡面。
新義社的人呆呆的看着蘇鎮南一系列動作,也悶不作聲,他們不是沒見過砍人,可是砍人看着地上被砍下來的肢體,他們只感覺心裡發毛。
地上的黃毛有些膽氣,死死的咬着牙,即使大腿一陣鑽心的疼,他也沒有做聲,新義社的人將他扶在一邊,蘇振南將裝着強的塑料帶扔給新義社的人,卻顯得十分鎮定:“王浩南,今天的事情不是你和我能夠收場,別以爲你們新義社不要命就以爲沒人改惹你們,我們蘇家雖然這些年一直將重點轉移在商界,但也不是你們這羣光腳佬能夠碰到!”
蘇振南這翻話多少有些硬氣,但卻很符合他先自愛心裡的想法,蘇家雖然這些年很少參與黑幫鬥爭,但也是香港老幫派,新義社這一次敢帶人來圍堵他,蘇家就已經不會罷休。
蘇振南現在最擔心的是待會警察來收場,場子是蘇家的,蘇鎮南不可能一走了之,而李書豪開槍,也會被調查出來,現在他必須想好一個讓李書豪脫身的好方法。
新義社的人多少有些心驚,今天的這一幕讓大多人心裡都有些後怕,而蘇振南的強勢卻讓他們根本不敢說什麼,蘇家一直都是香港最老幫派之一,新義社只是一個最近幾年才形成的社團,要論實力,蘇家不顯山不顯水,要東一個新義社並不是難事。
黃毛現在卻紅了眼,根本不認蘇振南,反而吐出一口帶血的痰,發狠道:“是,你們蘇家的確勢力大,但是我們新義社也不怕,今天這件事情總要有人出來頂鍋,可是開槍的人是你們的人,我們新義社今天是吃了虧,但是搭上你們蘇家的人,老子也不會吃虧。”
黃毛在香港橫慣了,一直頂着新義社的名號爲非作歹,今天在夜總會被李書豪給開了一槍,他心裡就已經感覺很丟臉了,如今蘇振南又威脅自己,一下引發了黃毛的扈氣,不管蘇家怎麼處置,他們肯定會死咬住是李書豪開的槍。
蘇振南才感覺這件事情有些棘手,現場和外面觀望的人都看到李書豪開槍,這已經無法掩蓋,除非新義社的人認栽,否認這件事情,否子李書豪很有可能被追究刑事責任。
李書豪從洗手間緩緩走出來,頭髮上還站着一些水,臉上和手上的血跡被衝乾淨,只是褲子上的血跡已經幹了,變成一團黑色的血斑。
陳潔剛剛吐完,整張臉都變了顏色,彷彿大病初癒一般。
李書豪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緩緩走向蘇振南,地上新義社的人也被同夥扶到一邊,李書豪下手沒有留情,估計這是十多個人這一生都別想做一個正常人。
見蘇振南皺着眉頭,李書豪瞟了一眼新義社的人,也覺得剛剛是不是下手太狠了,這裡是香港總歸不是紐約,猶豫一會,李書豪開口道:“如果很棘手,那就算了,雖然這裡是香港,但也是講法制的地方。”
蘇振南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李先生,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既然你來香港做客,這些事情就是我們蘇家的事情,如果警方調查,我們蘇家即使出點血,也會保住你。”
蘇振南絕不會讓李書豪牽扯上一點麻煩,雖然槍支在香港被管制,但是也因爲這裡是香港,蘇家要解決這件事情很棘手,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蘇振南,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得什麼主意,我今天告訴你,不管你想怎麼解決,老子就跟你耗上了,老子寧願自己多留點血,也要讓你身邊那小子剮下一層皮!”
黃毛冷冷的盯着李書豪,那股眼神泛着一絲瘋狂,可是大腿的疼痛依舊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開始傳來一陣虛弱感,“他媽的,那羣警察是不是吃屎的,平時拿了我們新義社這麼多好處,今天要他們過來都這麼慢,難道讓我們新義社的人都死光他們纔會過來……你們還帶着幹什麼,乾淨打電話,難道讓我流血流死啊!”
“南哥,警察跟醫院的車子已經快來了,你先別動。”一邊的小弟拿着手機在一邊說道。
蘇鎮南心裡也是焦急,二叔蘇啓武現在還躺在牀上,家裡那邊又沒有傳來消息,如果真讓警察介入,李書豪肯定會被送進警局。
這時,蘇志新的電話響了,他連忙拿起手機,跟着電話裡說了幾句。
很快,蘇志新將手機交給蘇振南:“是我爸的電話!”
蘇振南沒多想,直接接着電話,裡面傳來蘇啓化的聲音:“事情已經解決了,剛已經跟新義社的人聊過,今天的事情就此揭過,誰也不欠誰。”
“多謝了,叔叔。”蘇振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裡懸着的石頭總算落下了。
警鈴和救護車的聲音同時從街口傳來,很快,十多個警察直接衝進夜總會,蘇振南拉了拉李書豪的肩膀,讓他站在自己後面。
“都不許動,都給我蹲着!”
一箇中年警察拿着警棍,讓警察將所有人控制起來,當看到夜總會的場景,所有警察都變了變臉色。
爲首的警察臉色十分嚴肅,盯着一羣人,在黃毛和蘇振南臉上停留了一番,怒道:“到底誰開的槍?”
新義社跟蘇家都和警察局有牽連,爲首的探長同樣認知兩家人的身份,不過今天開槍的人他肯定要揪出來。
“是他們,鄧探長,是他開的槍!”黃毛立馬指向李書豪。
蘇振南冷哼一聲:“王浩南,你確定是我們開的槍?你可不要空口誣賴我們。”
“誣你媽,老子都中槍了,誰開槍的人都不知道麼……”黃毛罵道。突然身邊的手下拉了拉他,打斷他的話,讓他十分不滿,“又怎麼了,醫生來了沒有,老子的血都快流光了!”
“是大哥的電話!”一邊的馬仔低聲道。
黃毛臉色微變,立馬接起電話,很快,電話裡傳來一陣,大罵聲,黃毛的臉色變得十分難堪,最後電話斷了,黃毛怒不可謁,直接將手機砸在地上。
爲首的警徽擦似乎察覺到異樣,顯然喲西額作壁上觀,依舊聞到:“到底誰開的槍?”
這些黃毛沒了聲音,接着,蘇振南身邊站出來一個,承認自己開了槍。
李書豪默默的看着這一切,雖然不知道蘇家人跟新義社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這件事情已經結束,只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他對蘇振南的印象又有了一個新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