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關人等在暗地裡的興奮和八卦,影響不到這件事情的當事人們。這門親事是皇上親自指定的,就算某些人心裡有再多齷齪,也只敢在家裡跟親近之人亂猜上幾句罷了。等面對別人時,大家頂多也就是一起酸上兩句罷了。誰也不會傻到再將舊事重提,再往蔣婷和劉曜身上潑髒水的。畢竟他們這次是皇上親自賜婚,這樣的榮寵可不是誰家都能有的!
且說聖旨送到了景王世子府後,劉曜興奮了整整一天一夜還沒有冷靜下來。要不是有景王壓着,他怕是當天就要衝去蔣家了。景王看不得他這個樣子,所以故意延遲了兩天,到了第三天才帶着劉曜一起去蔣府拜訪。
蔣家人對這門親事的態度,自然不像景王和劉曜這般滿意。蔣邕明白,景王之所以同意劉曜求娶蔣婷,並且甚至不惜犧牲自身形象來幫兒子達成願望,一定是有其特殊的目的的。
而心機深沉若景王爺,他會極力促成這門親事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爲了那一紙聖旨的榮寵那麼簡單。蔣邕暗地裡猜,測景王會如此做的原因,更多的應該是爲了景王府日後能夠多一個與京城連接的紐帶吧。
只是,無論是皇上爲了牽制景王府的目的,還是景王的希望,最終都要落在蔣婷的身上。這是蔣邕不願意看到的。因爲他不希望自己心愛的女兒,以後會淪落成爲一個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可是,聖旨已下,即便蔣邕心中再不願意,也得遵照聖意將女兒嫁到景王府去。好在這門親事是婷兒自己願意的。若非如此,視女如命的蔣邕怕是早就抗旨不尊了。蔣婷的態度,讓蔣邕選擇遵從聖旨。可這並不代表他會原諒皇家人和景王爺對蔣家的算計。不過,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他所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多爲女兒爭取一些條件,以期她的未來能夠過得幸福些罷了。
懷着這樣的心情,蔣邕在見到景王后,自然就無法做到與他一起談笑風生了。景王自知理虧,也看得出蔣邕心情不好,所以他也不多說什麼沒用的話,直接將劉曜叫到身前來,衝他道:“曜兒,拜見一下你岳父大人吧。”
劉曜聽到“岳父大人”四個字,立刻就樂了。他本想笑得靦腆些,給蔣邕留個好印象的。可惜,他低估了自己開心的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於是,劉曜便傻呵呵的樂着,衝着蔣邕就下跪拜倒了,聲音特響亮的給他問安:“小婿給岳父大人請安!”
看着衝自己笑得跟個傻子似的劉曜,蔣邕心中總算有點兒空了。他好歹覺得這門親事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了。至少眼前這混小子是真的喜歡婷兒的。無論這門親事上寄託了別人怎樣的企圖,只要這混小子懂得保護婷兒,並且能夠懂得給婷兒帶來幸福的話,他也就沒有什麼好拒絕的了。
皇上雖然下了聖旨賜婚,但並未說明成婚日期。所以,蔣邕與景王爺討價還價了一番之後,兩家敲定婚事定在三年後的五月。也就是蔣婷十八歲之後,纔會嫁到嶺南去。
婚事定的這樣晚,劉曜心裡當然不太滿意。他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將蔣婷娶回家去纔好呢。可婚姻大事都是父母長輩說了算的。就算他有什麼意見,還沒開口呢就被景王和蔣邕一齊用眼神給逼回去了。好在景王爺不是吃素的,幾經交鋒還是逼得蔣邕不得不定下了婚期。不然的話,按照蔣邕的意思,怕是要留着蔣婷在家過到二十歲呢!
這邊兩家商定了婚期,之後的程序便簡單多了。皇上已經下了旨,那麼提親、相親之類的前期程序便都可以省略了。兩家直接互換了庚帖。景王爺專程親自去司天監找人合了八字,得了“上上佳配”的結論後,便直接拉着劉曜去蔣府下聘禮了。
蔣邕對這一對父子表現出來的如此高昂的積極性,表示很無奈。但他也明白,他們對這門親事上心,總比不上心的好些。因此,他也沒爲難景王和劉曜,直接接了聘禮,並與景王一起寫下了婚書,定下了婚期。婚期就如之前商量的一樣,定在了三年後的五月。
而等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蔣婷自己卻還有些沒理清頭緒,覺得十分茫然。說實話,她總覺得事情的發展變化實在太快了,快的有些匪夷所思。原本她還爲了挽回自己的名聲而自殺過呢,結果轉眼皇上便給了她一個天大的賞賜,讓她從普通的侯府嫡女,搖身一變變成了真正的二品縣主!
然後,還沒等她體會到這一身份變化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麼不同呢,便又是一道聖旨砸到了她的頭上。賜婚!一般只有皇子皇孫們才能享受的榮寵,竟然會降臨到自己頭上。這也太扯了吧!她是想要嫁給劉曜那個小柿子沒錯,但她從來沒想過這樁婚事要靠賜婚來達成啊!
再然後,老爹也不願意跟她講清事情的真相,便直接同意了這樁婚事。好吧,皇上下了聖旨,老爹若不同意便是抗旨了。他是不得不同意的。可她沒有想到的是,老爹竟然會那麼配合的就接了景王送來的聘禮,還給人寫了婚書。
老爹連婚書都寫了,這邊表明三年後她就要嫁給那個小柿子了。三年後,她這具身體就十八歲了,倒也算不上太早婚。只是,雖然她知道這個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可爲何她卻這麼的沒有真實感呢?
而就在蔣婷自己尚還覺得迷糊着的時候,蔣邕卻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消息。劉曜,下個月便要跟着景王一起回嶺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