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兒擔憂的看了一眼顧桃花:“太太,事情還會有變故不成?”
“這世上的事情,不可能說是有十全把握的,再說和離這件事情,到底事關建亭侯府和武安侯府兩家的顏面……”顧桃花說着,停住了。
回想剛纔,她曾經追問老和尚,他如何讓她和蕭丞風和離,可是任她怎麼追問,這個老和尚就是咬緊牙關,不肯透漏一個字。
就在那一刻,不知怎麼的,她的心突然有些提了起來,這老和尚爲了讓她和離,該不會做出一些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來吧?!
不過,這件事已經和她無關了,她既然已經決定了和離,只要能達到目的,至於用哪種手段,卻不是她能控制的!
畢竟建亭侯府和武安侯府都是勳貴,就算是休妻都能引起波瀾,不要說和離了,這其中的難度……不用說去做了,便是想想,都頭皮發麻。
布兒見顧桃花停住不說了,也沒有追問,她只要知道,太太已經決定離開建亭侯府就行了。
“太太,奴婢回去就開始收拾物件。”
“不必,我們離開的時候,除了換洗的衣物,和我當初的嫁妝,別的什麼都不帶。”顧桃花很堅決的否定了布兒的建議,“你趁着這幾日,先去租一個院子,等和離書下來,我們即刻搬走就是了。”
布兒想了想,點頭應了:“太太說的是,是奴婢短視了,從建亭侯府安然離開,纔是首要之急。”
顧桃花和布兒邊說邊走,突然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個人影,在前面閃過,顧桃花猛地站住了腳。
“太太……”布兒被顧桃花突如其來的動作,怔了一下。
“布兒,剛纔那一邊有一個人影閃過,你可看見?”
布兒一臉的茫然搖了搖頭:“奴婢沒有看見,太太怎麼了?”
聽布兒說,她沒有看見,顧桃花搖了搖頭,笑道:“或許是我看錯了。我們走吧。”
主僕兩個人相伴朝着寺外走去,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顧桃花的腦中卻一直閃現那個身影,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顧桃花敢保證,她沒有看錯,那個身影,就是獨孤傲天!
他不是回大乾去了嗎?怎麼又會在這皇覺寺出現?!
他去的那個方向,應該是朝着方丈禪房的方向,難道說他也是去找方丈?他和方丈認識?!
帶着滿肚子的疑問,顧桃花上了馬車,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馬車沿着官道,筆直的朝着京城方向而去,這一路上,除了偶然有幾輛官眷的車輛駛過之外,並沒有什麼行人,也因着這個,馬車行駛的十分平穩,在太陽下山之前,就進了京城的大門,朝着建亭侯府而去。
馬車在寬闊的街道上,緩緩而行,兩邊是叫賣的小販,以及店鋪的夥計站在店門口招攬客人的聲音,這些在顧桃花聽來,既熟悉又陌生。
偷偷的撩起一角車簾,顧桃花偷偷的朝着外面看着。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要麼一直窩在建亭侯府,要麼就是去參加宴會,走親戚,連出一趟門都困難之急。現在難得能沉浸在古代的繁華話中之間,顧桃花自然是喜出望外,忍不住就瞧瞧的撩起了車簾。
馬車外面的人,雖然生活並不富裕,但是這日子卻過的十分滋潤,即便是她建亭侯府的太太,但還是卻比不上馬車邊笑得燦爛的農婦!
一切安逸而平靜,顧桃花提起的心,緩緩的放了下來。
馬車過了一個拐角,進入了另一條街道,往右邊拐,就是前往武安侯府,而往左邊拐,就是回建亭侯府。
顧桃花想着老夫人讓她回武安侯府一趟,心中就止不住的膩歪,讓她回武安侯府,能有什麼好事?不如是讓她被顧明珠譏嘲一頓,然後讓顧明珠出出氣而已!
可是現在的她,還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顧桃花開始盤算起來,什麼時候,會武安侯府去。
就在顧桃花出神的時候,兩邊平靜的人羣,突然騷動起來,顧桃花就聽見有人在外面招呼:“快,快,前面有人在罵街,我們過去瞧瞧去。”
“太太……”布兒扭頭徵求的看了顧桃花一眼。
“避一下,讓這些人羣先走吧。”顧桃花撩起門簾的一角,朝着外面望了一眼,發現原本沒有幾個人的街上,不知從何處突然涌了許多人出來,齊刷刷的朝着武安侯府那邊走去。
顧桃花的眉心猛地蹙了一下,看了一眼綢兒:“去打聽一下,發生什麼事情了?”
綢兒應了一下,轉身下了馬車,很快就隱沒在人羣當中了。
車伕將馬車趕到了一邊,靜靜的候在一邊,生怕被擠道。
“太太,隱隱的,奴婢好像聽人再說武安侯府。”布兒有些擔憂的看了顧桃花一眼。
“武安侯府與我何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論武安侯府發生了什麼,都不會牽扯到我的。”顧桃花冷笑了一聲,開口道。
布兒沒想到顧桃花會這麼說,再一想到,太太嚴格來說,其實並不能算是武安侯府的女兒,這麼一想,布兒倒是有些釋然了。
就在顧桃花和布兒說話的時候,綢兒回來了,爬上馬車,看着顧桃花,一臉的興奮:“太太,你猜猜發生什麼事情了?”
看着綢兒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布兒頓時好奇起來:“你個小蹄子,還不快說,賣什麼關子!”
顧桃花的好奇心,也被綢兒挑了起來:“發生什麼事情?”
“太太,這件奇事還和武安侯府有關呢!”綢兒用力的嚥了咽口水,“奴婢跟着人羣走到武安侯府門口的時候,太太,你猜猜,我看見了誰?”
“你看見了誰?”布兒被綢兒這一句三詠歎吊足了胃口。
“王姨娘的父親和哥哥!”綢兒用一種十分驚歎的口氣,把這個重大至極的消息,爆了出來。
布兒不敢相信的看着綢兒:“休要胡說,你定然是看錯人了!這父子兩個,昨兒個晚上,侯爺已經交給了柳家大舅爺,說是要帶到西北去的,今日怎麼會出現在武安侯府的門口?!難不成柳家大舅爺連這麼兩個人都看不住?”
顧桃花也奇怪的道:“是呀,是不是看花了眼?”
綢兒見兩人都懷疑她,頓時小臉氣的發青:“太太和布兒姐姐若是不相信,儘管自己去看去,到底是我看花了眼,還是這王家父子兩個從柳家大舅爺手中跑了出來!”
“好,我這就去看看!我就不信了,這兩人能出現在武安侯府!”布兒說着,也不等顧桃花說話,徑自撩起門簾,下車朝着武安侯府方向走去。
顧桃花微微的擰了擰眉,看着綢兒道:“這父子兩個在武安侯府門口做甚麼?”
綢兒臉上也滿是奇怪:“太太,你定然想不到他們兩個在作什麼?他們兩個堵在武安侯府門口,跳着腳罵人,什麼難聽罵什麼……”
顧桃花一聽,頓時也跟着蒙了:“你可打聽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綢兒用力的點了點頭:“奴婢自然是打聽了,根據住在武安侯府附近的人說,今天下午大約申時三刻這樣子,這兩個人就出現在了武安侯府的門口,先是敲門和門房說了幾句,也不知道門房說了句什麼,這父子兩個就開始指桑罵槐的罵起人來,後來武安侯府的門房出來說了話,讓這父子倆快些離開,然後這父子兩人就一發不可收拾,已經在這門前,罵了許久了。”
綢兒的話音剛剛落下,布兒也從人羣中回來了,上了車,然後用一種奇怪至極的眼神的看着顧桃花,看的顧桃花頭皮一陣陣發麻,遲疑着開口:“布兒,到底爲了什麼,這父子倆個會堵着武安侯府的大門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