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黃鼠狼給雞拜年
“小妹,我也不用學,有你的好方法教導,我學習上根本無壓力,雖然沒有你那麼成績,好,但是考重點高中,還是小菜一碟的。”陳明之想了想,也拒絕了,最主要他覺得自己性格衝動,若真學了這東西,恐怕到時候不會治人,反而傷了人,這就不妙了。
陳慧之也搖頭說不想學,她最要主是怕麻煩拖累了小妹。
陳禮之苦笑一聲:“你們都不想學,那作坊的事怎麼辦?小妹剛纔不是說了嘛,不僅僅是強身健體,更多的還是爲了作坊的生意。”
“三弟,你學吧,你聰明,又會動腦筋,也不容易被人算計,你學最好了,反正你和小妹,總有一個在家裡,這樣的話,作坊也能繼續,秘密也能保住了。”陳慧之突然提議起來。
其它人立即附議,這主意不錯。
好吧,暫時就這樣確定下來,由陳禮之先學,當晚陳悅之就把初級心法教給了他,讓他自己慢慢體會領悟。
沒想到陳禮之的資質還不錯,纔不到兩個小時,居然就感應到了天地之間的草木元氣,不過也僅只是感應而已,想要踏入一級,將草木中的精華之氣,真正的提煉出來,還需要多多練習。
轉眼就到了週五,於校長通知陳悅之,明天下午兩點,在金林市重點高中集合,由該校副校長沈瑕帶隊,副縣長上官彩押陣,並且和銅城市的學生一起,前往省裡參加後天的作文大賽。
於校長特意把陳悅之喊過來,慎重又鄭重的囑付她千萬不要緊張,流桐中學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讓她只當卻見世面,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還說她已經很成功了。
“校長,你放心吧,我不會給學校丟臉的。”陳悅之自信滿滿的說道。
於校長感動的老淚縱橫,他之前工作那麼多年。別說市長。連鎮長都不怎麼愛搭理他,現在卻有縣長三番五次的請他去開會,還請他傳授經驗。他真是激動呀。
縣教育局的撥款已經在申請中,估摸着過了新年就能下來了,到時候有了這批款子,就能把舊學校全部翻新。再給學生們添些新的教學器材,多買些課外書。對了,還要再建一個圖書室。
於校長和幾位老師商量,已經對那筆款子,有了很美好的暢想了。
上官彩副縣長還答應了一件事。就是現有教育工齡達十年以上的老師們,都給予轉正,成爲端國家鐵飯碗的公辦老師了。以後就算退了休,也能拿退休金。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陳悅之給學校帶來的,你說他怎麼能不感激,不感動,現在陳悅之已經變成流桐中學的國寶了,如果有誰要對她不利,他恐怕會用命去跟他拼的。
於校長本來還說要不要學校報銷車費,讓陳悅之打出租車去,不過她拒絕了,學校也是困難的時候,反正馬立忠要送貨,就跟他的車子一起去縣裡好了。
從縣裡到市高中,也沒有幾步路,走過去就好。
不過週六要集合,週日要比賽,那金陵飯店的表演就去不了了,這得提前跟沈端打招呼。
沈端聽說她是因爲比賽而來不了,立即朗聲笑道:“沒關係,好好比賽,你要是能在省裡拿名次,那我們飯店也跟着沾光出名了呀,哈哈。”
女兒要去省裡比賽,陳維激動的不行,更是光榮,不管是幹活也好,還是巡視作坊也罷,再不像以前那般卑躬屈膝的走路,而是擡頭挺胸,別提多高興了。
作坊裡的工人們看見他,也是真誠的道賀,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嘴也是越咧越大,什麼都不會說,只會點頭,連聲說謝謝謝謝。
陳明之幾個還沒去過省裡呢,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都想跟過去看看熱鬧,但是部隊裡的訂單就在今明兩天,他們得留下來幫忙,去不成了,真是好可惜噢。
陳悅之趕緊左手二哥,右手三哥的安慰道:“別急,等我們作坊的生意做大了,就去省裡買房子租店面,到時候你們有的是機會去省裡玩。”
“好,小妹,那可說好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陳明之兄弟倆聽着眼睛一亮,立即同時伸出了小拇指。
“好,誰變誰就是小狗。”陳悅之也伸出左右手兩隻小拇指,和兩個哥哥勾在一起。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李清霞則是在忙碌的給陳悅之收拾,聽說要在五星級飯店住一晚,總得帶點換洗的衣服毛巾啥的吧?
“媽,五星級飯店什麼沒有,只要帶錢就行了。”陳悅之看見她收拾了滿滿兩個大行李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去住一晚,又不是去住一年。
兒行千里母擔憂,別看李清霞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實心裡緊張着呢,雖然說五星級飯店,肯定什麼都不缺少,但又怕陳悅之用的不習慣。
陳悅之倒沒有那麼多矯情的,前一世在軍中,和那些士兵,泥裡水裡草叢裡,哪裡不能糊着睡一覺,早都習慣了,誰讓她出身將軍府,從小又被陳易老將軍充當男兒養呢?
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女兒家氣的嬌滴滴,只有豪爽豪邁風。
原本一家人正說着笑着,挺好的,誰料陳勇卻突然跑來了,上一次喬小麥告密過後,李清霞就有意讓陳維忙的腳不沾地兒,不讓他跟陳勇碰到一起。
原以爲陳勇已經放棄那件事了,沒想到臉皮這麼厚,居然又跑來了。
“悅丫頭,我好歹是你二叔,你這一臉防賊的樣子幹什麼?你以爲我願意來噢,是爸要見你們,說是準備了些酒菜,讓你們一家人過去吃個飯。”陳勇說完就切了聲,白了她們一眼,轉身就走了。
陳維的臉上先是涌出喜悅。像是受寵若驚一般,先就有些慌了,像沒頭蒼蠅一樣在衣櫃裡左看右看,左右手各拿一件藍的一件黑的衣服比較起來:“清霞,你看這爸請我們吃飯,我該穿什麼衣服呀?”
他這一問,就注意到全家人臉色的不對勁。那臉上的喜悅也慢慢都退了下去。耳邊回想起那晚喬小麥說的話來,臉色瞬間變成了蒼白,手中提的衣服也像燙手山芋一樣。讓他怔愣無措。
李清霞的臉色青白交加,咬牙切齒,呼呼走過去,直接將兩件衣服丟一旁。然後照着陳維的肩膀上就拍了一巴掌:“你是一百年沒吃過飯嗎?至於高興成這樣嗎?你以爲老頭子好端端爲什麼要請我們吃飯,我看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陳維的臉色由蒼白到憋的通紅,嘴脣嚅動起來,顫抖的說道:“可,可是爸……”
他想說陳太康從來沒有請他吃過飯。用的還是請字哎,肯定也是知道悅丫頭要去省裡比賽,所以才請他過去吃飯。順便恭喜他的,這是好事。他從小到大,最渴望的就是得到陳太康的看重了,現在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縫補裂縫,但好像妻子和兒女們不太樂意的樣子呀。
“什麼爸,他是你什麼爸?他不是你爸,你沒聽喬小麥說嗎,他跟你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就你傻裡八唧的,還喊爸喊一身勁,誰稀罕呀?”李清霞說着眼圈就紅了。
陳慧之有些無助的看着大家,也滿臉糾結。
陳明之滿臉嘲諷:“從我生下來長到這麼大,爺家別說請我們吃飯了,恐怕有時候我們經過他們家門口,他恨不得立即把飯藏起來,幹活的時候知道喊我們,吃飯的時候,就當我們是陌生人,現在突然變得這麼客氣,一定不簡單,我估摸着肯定又是二叔家鬧的鬼,爺這回肯定是給二叔當說客的,你們信不信?你們要去就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我沒有這樣的爺奶。”
他說罷,就氣鼓鼓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陳禮之看了二哥一眼,又看看陳悅之,朝她遞眼神,讓她開解下爸媽,李清霞生着氣,陳維又不知道怎麼安慰的樣子,原本快樂一家人,就因爲陳勇一句話,鬧成這樣,不值得。
“爸,你不相信喬小麥說的話,是不是?”陳悅之覺得這件事的根本就是陳維,他好像還沒有對陳太康徹底死心。
如果陳太康對他惡一點吧,他只會逃避的跑遠,但如果陳太康對他稍爲示點好,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陳維滿眼糾結,蹲了下來,雙手不停的插在頭髮裡面,來回的撓着,聲音低沉的很:“你小嬸她,也許聽岔了呢?畢竟這麼大事兒,可不是兒戲。再說了要不是我親爹,那小時候怎麼可能會供我上學,那時候學費還挺貴的。”
陳維極力的從回憶裡扒拉陳太康,曾經對他釋放過善意的事件,只是這四十幾年來,能夠想得起來的事件,竟是少到讓人寒心。
就算是鄰居,恐怕也不止這些吧。
“爸,如果這些話是從爺奶的嘴裡,親口說出來的呢,你會相信嗎?以後會選擇毫無保留的站在我們這邊嗎?”陳悅之看着父親努力爲陳太康說話的樣子,是既生氣又心酸,但仍舊很冷酷的說出事實。
“啊,這,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陳維幾乎是立即就反駁了這句話。
由此可見,他心中最開始對喬小麥說的話是震驚,睡一覺起來後,就開始給自己找藉口,現在是自欺欺人成功了,覺得完全不可能。
“爸,我們一家人以前在爺奶的積威下,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有心有眼睛,你看的一清二楚,你如果不能夠果斷一點,就算我們家作坊弄的再大,以後有他們這些小人在背後搗鬼,遲早也會分蹦離析。所以我只問你一句,假如是爺或是奶親口說,你不是他們親生的,你會怎麼做?”陳悅之知道自己有些殘忍,但依舊選擇了咄咄逼人。
陳維像是被逼到了懸崖的邊角,他的眼裡帶着一絲墾求的淚光,幾乎像在說,不要逼他面對現實了,他只想活在幻想裡,幻想着陳太康只是對他嚴厲了些,其實還是好父親的,是他自己不爭氣,不能討父親的歡心。
可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卻是冷酷無情的用尖銳的針,戳破了他幻想的氣泡,他很想生氣,但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生氣,因爲陳太康等人做的事,的確太過份了。
“如果,如果爸他真親口說,我不是他生的,以後,以後我就跟他們一刀兩斷,恩斷義絕,這樣你滿意了,這樣總行了吧?”陳維的語氣裡有些發狠,有些不滿的瞪着陳悅之,語氣之中皆是賭氣的成份。
陳悅之長長的嘆了口氣,看見父親這樣,她心裡有絲不忍,真的是她做錯了嗎?
李清霞見不得陳維這樣,便氣呼呼的推了他一把:“你對誰吼,你跟誰吼呢,你再吼一句試試?沒有阿悅,你能過上今天這樣舒服的日子,你能天天吃肉,頓頓喝酒,能有人跟你後面說好話拍馬屁?陳維,你摸着良心說,你有今天的好日子過,是誰的功勞,你吼誰也不能吼阿悅”
陳維纔剛因爲賭氣而挑起的鬥志,因爲老婆這一陣吼,立即又縮了回去,變成了懦夫,身體也越發瑟縮。
“我,我錯了,阿悅你別生氣,你不要傷心,是爸不對,爸沒用。”
“本來就是你沒用,我嫁給你的時候,以爲善良是美德,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底限的,你再這麼愚蠢的善良下去,它就是一把殺人的刀。這些年,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他們兩個老的,有把慧之幾個當孫女孫子看過嗎?老兩口的田地裡的活,基本上都是我們在做,但我們在他們家喝過一口水,還是吃過一粒米,陳太康給你幾個孩子包過哪怕是一毛錢的壓歲錢嗎?”
李清霞說着說着,跟淚就滾了下來,她原以爲經過上次陳太康中風事件的鬧騰,陳維已經徹底想開了,但是,她錯了,陳維他居然對那兩個老的,還抱有希望。
她現在多幸虧自己沒答應跟着女兒學歸真訣養身之法呀,如果夫妻倆都學了,她敢肯定只要陳太康多用些手段,陳維肯定能老實的將全家人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