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臧鳶木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爲了恐嚇對方。手腳上綁着的玄鐵鏈經過了特殊的術法處理,看着不像是巫術,而是臧鳶木從未見過的一種術法。
“樓煜,趕緊給靈王解開!”那老者聽了臧鳶木的話之後似乎打了個激靈,連忙吼道。
後面的男子連忙應了一聲,走過去爲臧鳶木解開玄鐵鏈,可是雙手剛剛觸及到鏈條,便又被大祭司給制止住了。
“慢着!”大祭司神色凝重。
樓煜伸出來的手頓時懸在了半空中,他疑惑的轉過頭,問:“大祭司,怎麼了?”
“你把錦娘叫過來,還有靈族的所有族人,都叫到門外,等我通知。”大祭司擡頭看了看被牢牢鎖住的臧鳶木,一邊吩咐下去。
樓煜卻說:“大祭司想做什麼,爲什麼要把他們叫來?”
老者又盯着臧鳶木看了看,說:“靈族無主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找到了靈後的正統血脈,難道還要這麼放她走嗎!”
靈後的正統血脈?臧鳶木的心咯噔的顫了一下,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憑藉巫界之魂以及靈後這幾個字,就算再糊塗的人也應該有所知情了。
臧鳶木一直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懷抱疑惑,現在忽然被幾個神秘男子抓到了這個陰森不見光日的地方,聽見他們口中說着有關於巫界之魂的事情,似乎感覺到離自己想要的真相近了一些。
樓煜聽見那老者這麼一說,便連忙二話也不說的出去召集人了。
臧鳶木目不轉睛的盯着老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大祭司卻看穿了她的心思,說:“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留你在這裡,無非就是因爲你的血統。”
“哼,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我心甘情願來似的。”臧鳶木冷眼看着他。
“看你這幅樣子,似乎對自己的身份並不知情?”老者挑了挑眉,瞳孔雖然渾濁,可是卻讓人覺得眼神十分的銳利。
臧鳶木心下一驚,一聽這話便知道這老頭來歷不小,一定已經瞭解自己的來龍去脈了,所以態度纔會如此堅定不決。
“怎麼,你倒是一清二楚?”臧鳶木不再掙扎自己被鎖鏈束縛住的雙手雙腳,而是擺出乖乖束手就擒的模樣。
老頭子神秘一笑,顫巍巍的挪動着腳步靠近臧鳶木,說:“你雖然對自己的身份不知情,但是一定早就知道自己的體內封印着巫界之魂了,並且除了巫界之魂,還有其他的東西。”
這老頭子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和霍昭呈一樣,感應到她體內的崖漁魂魄了!臧鳶木眯起雙眼,知道自己落在了這個人的手裡,勢必不會輕易的逃脫出去。
她環視四周,看見頭頂的牆上雕刻着許多纏繞在一起的靈獸或是神獸,最中央刻着一位女人雕像,身材婀娜多姿,雙腿纖細修長,一頭青絲隨風飄揚,手中握着一把打造精美的弓箭,雙眸似水,盪漾着誘人
的光輝。圍繞在她周邊的獸類均是一臉驚嚇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擊這個強大的女人。
臧鳶木瞳孔猛然放大了一下,這個女人,竟然和那日前往巫師學院路上見到的人一模一樣!
“她、她是……”臧鳶木猛然將身體往上面傾,可是手腳被玄鐵鏈給固定住了,她根本就無法站起來,臧鳶木想要離她近一些,好仔細確認她是否就是那日見到的人。
大祭司見她激動的模樣,也順着她的眼光朝上面看,一眼便看見了靈後的雕刻,連忙伸手拉住臧鳶木的肩膀,說:“你是不是見到她了!是不是見到她了!”
臧鳶木被他的手用力的拉住,肩膀一陣痠痛,她連忙回過頭來,看着大祭司,皺眉說:“你是如何得知的,那個女人你認得?”
“她是靈氏一族的首領,是靈後,更是你的母親!”大祭司的聲音比剛纔要高出了許多,似乎是在向她宣告着什麼。
臧鳶木瞪大雙眼,呆呆的跌坐在雲臺之上。
“你說什麼,母親?”臧鳶木喃喃自語道。
大祭司剛想繼續說什麼,便被樓煜給打斷了:“大祭司,族人都已經召集了,現在就等在外面。”
大祭司點了點頭,說:“你先退下吧,在這之前我要先跟新一任的靈主解釋一下來龍去脈。”
樓煜側過頭看了看臧鳶木,點頭說:“是,那樓煜就先守在門口,大祭司有什麼吩咐,隨時喚我便可。”
大祭司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個頭。
臧鳶木見樓煜關上了大門,便急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祭司盯着臧鳶木,站起來嘆了一口氣,說:“靈後名叫珈藍沁,她是靈氏一族的首領,更是巫界之魂的繼承人。其實在很多年前,靈氏一族原本也住在耀光大陸,那個時候耀光大陸上生活着三個種族,分別爲妖族靈族和巫族。可是後來因爲土地紛爭,三個種族的土地分佈不均勻,妖族便率先挑起了戰爭,巫族人血性旺盛,氣不過妖族人的挑釁,便奮力還擊。原本靈族人是選擇保持中立的,可是妖族和巫族的人不斷地派人前來結盟,靈族人誰也不想得罪,便被迫加入了戰爭。因爲巫族人多力量聚集,妖族和靈族人少力量不均,很快便被驅逐了出去,巫族統領記仇,連一個角落都不允許靈族人入住,於是靈族首領便帶領全族人前往荒原定居,周圍設下靈界,外族人不得擅自闖入。這麼一住,便又是許多年。”
“直到靈後成爲靈族的新一任統領者,我們才終於脫離了躲躲藏藏的日子。有一段時間她閉關修煉,出來之後整個人渾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不僅靈力大增,就連容貌都年輕了許多,原本就美豔的她變得更加芳華絕代。我們問起,她只說自己受到了天神的指點,體內聚結而成了巫界之魂。你知道嗎,巫界之魂,這原本只流傳於巫族民間,得之可得天下,甚至能夠打開異界之門,呼風喚雨,能夠使世間萬獸
聽命於自己!”
“就是這樣的東西,引得三族人覬覦,硬生生的打破了維持數年的短暫和平。”大祭司越往下說便越覺得痛心,整顆心都糾結在了一起。
臧鳶木正聽得聚精會神,連忙問:“那後來呢,靈後如何了?”
大祭司皺起眉毛,連連搖頭,說:“我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怎麼就流落到了荒原以外的地方了,靈後爲了保全族人,用易容術將自己打扮成了普通的少女,帶着爲數不多的盤纏便離開了荒原,她和族人從此便斷了聯繫,我們也在不知道她的動向。”
“直到有一天,外界傳來消息,說靈後在耀光大陸與人結合產下了一女,隨後便入了魔道,胡亂的屠戮人命,一時間耀光大陸生靈塗炭,宛若煉獄。衆巫師爲了將百姓們從水深火熱之中解脫出來,於是聯手將靈後製服,硬是將她的魂魄給打散了,連投胎都沒有機會!”
大祭司說到這兒已經開始咬牙切齒了,他接着說:“靈後體內的巫界之魂也隨着女兒的誕生脫離了身體,因此再沒有力量能夠維持自己的陽壽了……”
臧鳶木卻連連搖頭,說:“不可能啊,你方纔說了,巫界之魂,得之可得天下,甚至能夠打開異界之門,既然靈後的體內已經擁有了巫界之魂,又怎會走火入魔,連幾個巫師都對付不了?”
“你有所不知啊!”大祭司說,“不是體內擁有巫界之魂的人便一定能夠自如的使用它的力量,巫界之魂是有靈性的,除非是和它有緣之人才能夠將巫界之魂外面包裹着的封印給解開,靈後不過只是巫界之魂選擇的一個容器而已,即便她靈術高超,也不足以將封印解開。”
“說到這裡,你明白了嗎?”大祭司盯着臧鳶木美輪美奐的面容,試探性的問道。
臧鳶木仍舊疑惑不解的樣子,說:“因爲我的體內也有巫界之魂,所以你說我是靈後的女兒,可是我的父親又是誰,真的是西闕國的臧老將軍嗎?”
大祭司聽後卻又是一陣無奈的搖頭:“這也是我們族人一直沒能夠弄明白的事情,當年得到消息的那位侍從早已經患病死去了,知道臨死前也不知道與靈後相結合的男人究竟是誰,很抱歉,無法全數爲你解答困惑。”
臧鳶木十分失望,她躺在雲臺上呆呆的盯着頂上的雕刻,這個被稱爲是自己母親的傾城女子,一臉英氣,拉着弓弦的雙手無比有力,她想起上一次見到她時,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悲傷,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是卻什麼也講不出來。
“現在你知道了這些,願意繼續你母親未完成的使命嗎?”大祭司很害怕她會不同意,所以問的時候小心翼翼的。
臧鳶木像是沒有聽見似的,輕輕的閉上眼睛,頭頂上的雕刻卻越發清晰起來。這些曾經想破頭腦也想得知的真相,卻讓自己難以接受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這個大祭司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嗎?臧鳶木不得而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