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鳶木雖然處在昏迷之中,但是迷迷糊糊的還算是有一些意識,他們在將臧鳶木綁架之時完全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只覺得耳邊呼啦啦的吹着大風,好像在半空中,後來又進了什麼馬車,顛簸的十分厲害。
她就像是進入了自己的夢中,看見自己安靜的躺着沉睡,有意識也能看見周圍的一切,可就是沒有力氣爬起來,身上像是壓着沉重山脈,不得動彈。
四個人費盡周折的將臧鳶木從耀光大陸中運出來,來到一片荒原之中,荒原的交界處擺着一塊巨石,上面坑坑窪窪的沒有任何標識。領頭的男人伸出手在巨石上按了一下,只聽見“咯噔”一聲,在他們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大門,大門緩緩的朝兩邊挪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縫口,剛好夠他們進去。
大門那邊的世界別有洞天,白色的霧氣來回繚繞,重疊的山脈沿着視線依次伸展,清澈的泉水順着山前的凹槽從前面排過去。
領頭的男人說:“把她鎖到雲臺上,一會兒我會和大祭司一起過去。”
“是!”其餘的三個男人小心翼翼的擡着臧鳶木,將她運到最裡面去了。
領頭的男人卻掉了個頭,朝另一條路走去。那條小路彎彎曲曲的,兩邊的怪木叢張牙舞爪的趴在地上,領頭的男人鷹眼直視前方,並沒有被腳下的障礙物所迷惑。
走到小路的盡頭,他拐了一個彎,在一處藍白色的建築物前停住了腳步,他站在門口,彎下腰恭敬的側着臉說:“大祭司,你讓我們抓的人,已經帶來了。”
“在哪兒?”從裡面傳來一位格外滄桑的聲音,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
“被關進雲臺了。”男人回道,聲音的音調並未有所改變。
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果然從裡面走出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身穿白袍,額頭上繫着一根藍紅交織的彩繩,上面掛着銀質的圖騰掛飾,掛飾隨着老者的走動而熠熠生輝。
“馬上派人前去雲臺,務必要驗證這個女孩是否就是我們找的那位!”大祭司神色匆匆,幾乎就要立刻出現在臧鳶木的身旁。
男人見狀連忙應了一聲,快速返回雲臺。
臧鳶木躺在一張石牀上,手腳皆用玄鐵製成的鏈子給固定住了,她緊緊閉着雙眼,衣裙在慌忙之中變得十分凌亂。
大祭司在領頭男人的帶領之下來到了雲臺,他一看見臧鳶木的臉整個身體便開始劇烈的顫動起來,行走的步伐從穩重變成了踉蹌。
“她、她……”大祭司瞪大渾濁的雙眼,眼眶漲得紅紅的。
身後的男人卻不知道大祭司爲什麼這麼激動,竟然連話都說不明白了,便問:“大祭司,怎麼了?”
大祭司指着臧鳶木,說:“樓煜,把她的鏈條解開。”
被稱爲樓煜的高大男人聽了之後卻連連搖頭,說:“萬萬不可,大祭司,現在解開她,一會兒驗身的時候她勢必會因爲疼痛而醒,
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大祭司聽後也覺得是自己太過魯莽了,便又說:“人都召齊了嗎,趕緊舉行驗身儀式!”
“是,大祭司。”樓煜連忙朝身後的幾個女僕揮了揮手,她們得到命令之後便圍了上去。
臧鳶木的雙手攤開,腳上的鞋也已經被脫掉了,露出白嫩的腳趾。
雙手雙腳處分別站了四位女僕,她們的手裡握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得到大祭司之命後,便舉起刀子在臧鳶木的十個手指和十個腳趾上輕輕的劃了一道痕,正好夠一滴血涌出來。她們又分別在臧鳶木的頭部和腳部點上了紅蠟燭,在她的身體一圈撒上了施術需要用的金粉,幽幽的燭光將臧鳶木周邊一圈點亮,雲臺上升起冉冉之火,而臧鳶木又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面,顯得十分詭異。
“好了,除了樓煜留下,你們都出去吧。”大祭司朝兩邊揮了揮手。
樓煜也拿出一把匕首,將自己的手指割出一個小口子,分別低到了臧鳶木的手指頭和腳趾頭上的傷口處,血液交融之時隱約泛起一陣猩紅色的光芒。
“可以開始了嗎,大祭司?”樓煜面向大祭司,低聲詢問道。
大祭司點了點頭,說:“可以了。”
樓煜聽到指令之後,忽然將染血的手指伸入了剛纔撒下的金粉之中,又用另一隻手在半空中結印,那些金粉忽然從雲臺上浮起來了,連帶着臧鳶木的身體,都幽幽的從半空中升起來。
樓煜閉上眼睛,一邊唸叨着什麼,一邊將目光牢牢的鎖定在臧鳶木的身上。
而站在一邊的大祭司,在臧鳶木停頓在半空中的那一刻,忽然伸出手對着臧鳶木的身體揮了幾下,手臂旋動之間散發出陣陣白氣,大祭司的手向上時,臧鳶木的身體便向上,他的手向下時,臧鳶木的身體也向下了。
可是大祭司的雙手間卻有一個吸力,隱約在臧鳶木的身體中盤旋。
臧鳶木的身體上上下下的浮動,意識幾乎就要甦醒過來,她皺緊眉毛,睫毛似乎已經在波動之中了。
“悠悠天地,猶存我心,巫界之魂,速速現身!”大祭司猛然吼出這幾個字,卻見臧鳶木的身體忽然迸發出一道金光,照的雲臺上金光四溢,大祭司和樓煜幾乎睜不開眼了。
臧鳶木像是被一記驚雷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她只覺得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幾乎要被拉扯開來,整個身體都痛的厲害。然而安穩並沒有立刻到來,下一陣劇痛卻讓臧鳶木幾乎叫出了聲。她猛然瞪大了雙眼,卻看見了一片荒蕪。
“大祭司,她醒了!”樓煜驚訝的喊道,沒料到會有人在驅魂草的作用下還能醒過來。
臧鳶木忍痛觀察了一下形勢,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全都被鎖鏈給拷住了。
“你們是誰,爲什麼這麼對我?”臧鳶木瞪大眼睛,質問樓煜和白髮老者,一臉憤怒。
白髮老者和樓煜都沒有回答她,而是加強了手中的力量。
臧鳶木還想質問,胸口卻又是一陣劇痛,宛若驚濤駭浪驟然撲打在岩石之上,心臟撕裂的感覺接踵而至。
她尖叫一聲,雙眼變成來的猩紅色,一頭墨色頭髮也在半空中炸開了,白皙的皮膚此時變成了慘白,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幾乎又要昏死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臧鳶木手腳被割傷的地方紛紛發出一道細長的白光,白光積聚在一起形成了白色的屏障,屏障上忽然閃現除了一塊晶瑩,那晶瑩厚度很薄,似水滴狀,在半空中熠熠生輝。
老者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大大的,雙手都變得微微顫抖起來,他支支吾吾的說:“樓煜,就、就是她了,這是巫界之魂,果然在她的體內!靈氏一族,怕是後繼有人了!”
樓煜聽了大祭司的話,欣喜也涌上了雙眼之中,他連忙問:“大祭司,那現在要收手了嗎?”
“當然!快!把靈術都收回!務必確保她安全!”大祭司顫顫巍巍的命令道,一手收回了自己的靈術。
樓煜在大祭司的指令下也快速收回了靈術。
臧鳶木慢悠悠的從空中落下來,穩穩的躺在了雲臺之上。
撕心裂肺的感覺總算過去了,臧鳶木張大嘴巴不停的喘着粗氣,手腳上的傷口傳來一陣陣細微的痛感。
那老頭子快速走過來,伸手在她的十根手指和腳趾頭上輕輕一抹,方纔還在滴血的傷口,頓時消失不見了,就像從沒有過一樣,這手法簡直比閻光老兒的那些靈丹妙藥還要有效!
臧鳶木眯起雙眼,一臉警惕,問:“你是誰!爲什麼要把我抓到這裡來!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臧鳶木聽見他們剛纔提到了巫界之魂,便知道這幫人抓她來的目的了,但是爲了安全起見,還是要親口問一下,好讓自己確定。
沒想到她剛說完這句話,那白髮蒼蒼的老者和身邊高大的蒙面男子卻一下子對着她跪了下來,臧鳶木吃了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情況的轉變未免也太突然了。
“老臣拜見靈王!”大祭司的聲音猶如厚重的鐘鳴,在臧鳶木的耳邊縈繞。
“臣拜見靈王!”樓煜也跟着大祭司說道。
臧鳶木費力的擡起頭,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明明被鎖起來的人是自己,他們怎麼一副恭敬的樣子,甚至還給她下跪呢?最重要的是,他們竟然稱自己爲靈王!
靈王是誰,他們是誰,自己又是誰!臧鳶木心中泛起了糊塗。
她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卻說:“哼,惺惺作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是在使什麼詐!”
“一聲不響的去虛沂山把我抓到這個鬼地方來,又裝模作樣的對我跪拜,實際上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吧,我可告訴你們,若不是我體內的驅魂草藥性未散,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們在我發火之前,趕緊把鎖鏈給解了,否則……後果自負!”臧鳶木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就差強行將鎖鏈掙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