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婉玉點點頭,剛爬上臉龐的憂鬱又煙消雲散了,反而被溫暖的笑容給取代了,她笑着說:“這倒也是,看見她憋得說不出話來我才高興呢,不過郡主以後可千萬要小心謹慎了,我聽人說公主殿下生性驕縱,十分記仇,今日吃的虧她以後極有可能會報復的,婉玉不希望郡主有什麼閃失。”
“我當然知道人心兇險,你就不要爲我太過擔憂了,我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也謝謝你,爲我這麼一個陌生人憂愁。”臧鳶木衝她溫婉一笑。
司婉玉卻皺起眉,說:“郡主現在還當婉玉是個陌生人嗎?”
司婉玉似乎有些不開心,楚楚可憐的模樣真讓人心疼。
臧鳶木連忙拉起司婉玉的手,說:“怎麼可能,你現在是本郡主的朋友了,去了巫師學院,我們可以互相照應。”
“真的嗎?婉玉真的可以和郡主做朋友,做好朋友嗎?”司婉玉的心瞬間就劇烈跳動起來。
臧鳶木迅速點點頭,說:“那是當然,我也沒什麼朋友,此番一行少不了會欲上大大小小的風險,你就跟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出任何閃失的。”
司婉玉心裡十分感動,她從小到大都在司府裡待着,很少有機會出來結交什麼朋友,家裡人對她管教十分嚴格,出生十三年了,走出府的次數幾乎能夠用雙手數清,得知臧鳶木和臧流東那精彩一戰還是從身邊丫頭的口中得知的,說民間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說祁王的養女是個傳奇人物,不但爲人仗義,待人也十分和善,那個時候司婉玉便在心裡對外界有了幾許憧憬,她希望能和這位赫赫有名的翩若郡主見上一面,親眼看看她美麗的容顏和颯爽的英姿,沒想到過了幾天便收到皇宮的聖旨,說凡是年滿十二歲的年輕男女,都要在今日參加巫師學院的入學儀式,所以她一早到達皇宮門口便已經在用眼神搜索臧鳶木的行蹤了。
當她看見臧鳶木站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鼓足了勇氣纔敢開口跟臧鳶木搭訕,卻沒想到郡主竟然會提出跟她當好朋友,心中就像樂開了花似的,美滋滋的。
而此時,三列隊伍已經整齊排開了,大家竊竊私語了幾句很快便安靜下來。
太子祁靳禹又把手上的綾錦展開,說:“之前通知大家的時候說今日只是來參加入學儀式,事後便可回家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啓程,可現在本宮得到皇宮內部的臨時通知,說今日便要出發,全體在本宮的帶領下前往巫師學院。”
此話一出,下面瞬間炸開了鍋,就因爲得知只是來參加個入學儀式,大家都盛裝打扮前來,卻並沒有帶任何行李,可現在太子又說即刻就要出發,這可極壞了長輩們!
祁靳禹就知道下面的人會大聲喧譁,便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出發前本宮先給點時間讓你們寒暄,寒暄過後,長輩們就先回去派人把子女們需要用的物件都整理出來,跟在大部隊後面,不過巫師學院有規定,長輩們到達結界以外便要留步了
,巫師學院的結業時間根據每個人自己的修煉進度而定,天賦好的人也許十天半個月便能出來,資質差的人極有可能在裡面待個三五年,一旦進入巫師學院,將會採取封閉模式,除了每月規定的探望時間,其他時間均不可擅自逃脫,否則以院規處置。”
祁靳禹的聲音流露出之前不曾有的凌冽,說的下面的長輩們和子女們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纔好,便節省着時間和自己的女兒或是兒子,孫子或是孫女們作別了。
燼歌率先從隊伍裡跑出來,衝到了臧鳶木的面前,想開口說什麼,卻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最後只說了一句:“我會以祁王府護衛的身份暗中保護你的,你且放心。”
臧鳶木擡起頭注視着燼歌關切的神情,只點頭說:“我明白,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燼歌也點頭,他伸出手想摸摸臧鳶木的臉,卻在伸出之後頓在了半空中,僵持了好久,他還是把手給收回來了。
在衆人的面前,臧鳶木是翩若郡主,而他不過只是祁王府的護衛,千萬不能有越矩的舉動,以免落人口實。
王妃拉過臧鳶木的手,眼眶已經潮溼了,她深吸一口氣,說:“纔來王府沒多久,便又要從王府離開了,說真的,我還真是有些捨不得。相處雖然沒幾天,可我早已將你當成是自己的親閨女了,此次前去巫師學院,千萬要記得保護好自己,要是被誰欺負了,第一時間告訴燼歌,好讓他回來通知我們一聲,哪怕是不要我王妃這個頭銜了,母親也不會讓你受別人半點的冷言冷語。”
王妃說話十分實在,她似乎沒有什麼害怕的事情了,自從失去了祁懿,她便生無可戀了,可偏偏現在又有了臧鳶木,不管是不是她的養女,她現在都把她當成了心肝寶貝兒。
臧鳶木輕輕抱住王妃,把腦袋塞到她的脖頸裡,小聲說:“母后,木弋也早就把您當成了親母后,我從小就很缺母愛,母親離世的早,父親沒過多久也走了,我何嘗不希望被別人捧在手掌心呢。雖然當日我逼迫你們二老收我爲養女,可現在我是真的心疼你們,捨不得你們,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再商議那件秘事,我答應了幫助你們,就不會放手不管的。”
臧鳶木指的是爲祁懿招魂的事情,眼下她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足以處理這件事情,不過等她從巫師學院歸來,應該可以拿定主意了。
王妃心中也早已瞭解她所說的是何事,便連忙伸手捂住她的閉嘴,這兒人多口雜,讓旁人聽取了就不妙了,連忙說:“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暫時還沒那麼要緊,你先確保自己的安危便是了。”
“好的,母后在王府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臧鳶木點頭應答。
而一邊的祁王,似乎並沒有太多話要跟臧鳶木說,男人的情感總是隱藏的十分深邃,他只是伸手撫了撫臧鳶木的頭髮,說:“安危最重要,切忌不可與人爲敵。”
臧鳶木應了一
聲,說:“知道了,父王。”
就在這個時候,憐兒走上前來,她哭得梨花帶雨,就是捨不得這位翩若郡主,一把抱住臧鳶木的脖子,說:“小姐,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以後憐兒就不能服侍小姐了,不能給小姐梳好看的頭髮了,小姐要經常想念憐兒纔是啊!”
臧鳶木知道這個小丫頭十分依賴自己,便連忙好生安慰着,說:“行行行,我知道啦,我只是去巫師學院修行巫術,又不是以後都不回來了,等我回來了,你再爲我編好看的辮子,行了嘛?”
“嗯!一言爲定!小姐一定要儘快回來,不然憐兒會想死您的!”憐兒伸手抹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模樣真叫人心疼。
而此時的臧玉淺,一眼便看見臧鳶木身邊的憐兒了,她心中一驚,猛地認出這個丫頭了,她不就是上一次參加赫瑪市場的拍賣會裡遇見的那個姑娘嗎!如果當日不是她故意出價五十萬坑自己,也就不至於後來用八十萬買下白嘴蠱雕了!
她剛纔聽見這丫頭叫祁木弋“小姐”,心中便已經豁然開朗了,原來那日要害自己的人竟然是翩若郡主,這怎麼都令她想不到,自己向來與祁王府毫無瓜葛,父親在世前自己倒是隨他去過祁王府,可當時祁木弋還沒有被祁王收養,自己跟她更不可能有什麼瓜葛了,那她爲何要故意坑自己呢!臧玉淺怎麼都想不通,只好暫時先把這口氣憋在心裡,倘若還有下一次,一定要全數奉還!
臧玉淺的雙眼直勾勾的瞪着臧鳶木這邊,心中的憎恨和厭惡油然而生。
臧流東拍了拍她的頭,說:“還是那句話,切忌不可生事,明白嗎?”
“知道了哥哥,我會將您的話牢記在心的。”臧玉淺連忙點頭,乖乖作答。
“那就好,也省的我以後麻煩了。”臧流東頓了一下,又說,“過一會兒我會回府讓人把你要用的東西都收拾出來,今晚我便要出發去邊疆了,所以這一路怕是不能送你了,自己一路小心。”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聽說邊疆情形險惡,你在外面也要好好保護自己,我在巫師學院等着你。”臧玉淺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捨的,可是她嘴硬,輕易不會流露自己的真實感情。
臧流東也沒有再多說,轉過身便騎馬走了,後面跟着一衆府兵,浩浩蕩蕩的回將軍府了。
臧鳶木顯然已經看見了騎在馬上的臧流東,心中不由多了幾分猜測,難道此番之行臧流東並不和他們一同前往?
她又看了一眼臧玉淺,卻見她眼眶紅腫,怔怔地盯着臧流東的背影,依依不捨的樣子。
這下臧鳶木算是篤定了心中的猜想,臧流東果然不和他們一起出發,可能是臨時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吧。臧鳶木也沒有多想,又跟祁王和王妃寒暄了幾句,他們便也回了馬車,回去收拾行李了。
第三列的長輩們很快便走光了,只留下兩列年輕的男女還在原地留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