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飛機即將在舊金山機場下降時，一直在側後方觀察寧子墨的董倩茜，好奇地向身旁的湯銳雯問到：“雯雯，你說~~子墨他~~怎麼了。”
“大當家？~~~大概是~~碰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吧？”
湯銳雯順着董倩茜的視線瞧了那個發呆的背影一眼，想了想還是模棱兩可地回答過去。
她和董倩茜一起共事了近5年時間，自然是很是熟悉董倩茜的措辭。當她將大當家喚作“子墨”時，往往是將她自己帶入到姐姐的身份去關心。
可湯銳雯就算知道拍檔想要問什麼，腦子裡也一下就回想起那天隔着磨砂玻璃隱約看到辦公室裡那對緊貼在一起的身影。
還有他們出門時司馬姑娘臉上的紅暈以及大當家衣服上的褶皺，都昭示着那一天在林長信四人離開後，在董事長辦公室裡發生了一些“特殊”的事情。
可這件事怎麼可能能和她說得清楚呢？感情的事情本就是這世界最複雜的東西，更不要說司馬姑娘太特殊了，她給自己深刻的第一印象還要追溯到03年聖誕節前那幾天。
那時的帝企鵝還沒有像現在這般出名，而那個月裡帝企鵝也碰上了最艱難的時刻。國內有人查封了帝企鵝當時的辦公室，而國外的Skype公司出售談判又卡在了關鍵點上寸步難行。
就在那個內憂外患集中在一起爆發，並且讓一向淡定的大當家都心生浮躁的時刻。就是那位司馬姑娘不遠萬里，從中國趕到了盧森堡。
一句好久不見，
一個溫暖擁抱。
她用最簡單的方式讓他平靜下來，從那時候起，湯銳雯就知道她一定會與大當家之間有了羈絆。但感情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一晃又是五年過去他們時常呆在一起，卻是個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離奇”狀態。
湯銳雯沒談過戀愛，自然不清楚他們之間在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她總不能告訴董倩茜說，她關心的“弟弟”碰上了感情問題吧？
腦中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轉動時，湯銳雯眉宇間不自覺地緊皺起來。董倩茜在一旁看着她奇怪的表情更是好奇，卻又不知道剛剛這個話題如何進行下去。
或許，他是在爲這次碰到的棘手事情而擔心？
畢竟，商場外的壓力還是帝企鵝第一次碰到。
……
當飛機輪子與跑道發出摩擦和震動時寧子墨才終於回過神來，但就在飛機停靠的這短暫時間，他腦子裡又不自覺浮現出最近讓他總覺得混亂的事。
前天下午司馬琳突然就大膽地向自己說出了那三個字，可在那一刻他腦子裡卻將司馬琳和凌勝男的影子混淆在一起。以至於這兩天只要腦子閒下來後，他就不自覺地想起那一刻的混沌。
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爲什麼會在那一刻將兩人的身影重疊，他更是想不明白兩世爲人的他怎麼對待感情就完全沒有半點法子！
要不是隻隔了一天就要飛往美國，他差點就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司馬琳。
好在，
來開距離，
或許還有時間思考吧……
“大當家~~舊金山到了。”
身旁傳來湯銳雯的聲音，寧子墨回頭望去還順帶看到董倩茜好奇地眼神。他趕忙將心裡的雜念拋諸腦後，站起身來把包往身後一甩。
“嗯，走吧。”
望着他匆忙躲閃而去的背影，湯銳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
“寧！！！”
“彼得……”
機場出口處，彼得·蒂爾親自來接，一見面就和寧子墨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待兩人鬆開雙臂，彼得將寧子墨身後的秘書組好生打量了一番。到底是個長期與人打交道的人，他視線掃過湯銳雯時面色如常，似是完全不在意湯銳雯臉上那半臉疤痕。
“早就聽霍夫曼他們說，你們帝企鵝有一衆氣質、能力絕佳的秘書組成員，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這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emmmm，你這英譯的中文，還真是叫人腦殼疼哇。”寧子墨苦笑到。
上半年寧子墨秘密見過彼得·蒂爾一次，那時候是爲了讓必應在美國上市做準備，所以並沒有帶上湯銳雯等人。
說起來就算加上那次會面。寧子墨與彼得·蒂爾這位前上司的會面，在01年後也僅有過幾次。
但好在當時在貝寶工作時打下過深厚的革命友誼，所以與他之間的信任基礎還是很深厚的。
頓了頓，寧子墨說，“這次過來，除了我要跟着你的安排外，秘書組衆人也要撒出去收集一些關鍵信息。畢竟iPhone零這款產品籌劃多年，真的是容不得半分閃失。”
“沒錯，這麼顛覆性的產品，我也不忍看到它蒙塵。”彼得揚了揚手中的iPhone零。
iPhone零自南極芯流片成功後，就開啓了正式生產工作，截止到今天這個時候，iPhone零的月生產量已經上升到6月的月200w臺。
加上5月分批試產的15w臺，現在共計生產了215w臺。按照每臺1100元的成本，只是這批貨就得砸進去25億人民幣，合計3.68億美金。
帝企鵝自2004年後從來不缺錢，但野心勃勃的帝企鵝卻不能總是讓這些資金閒置着，而是要充分滾動起來才行。如果讓蘋果的ZZ公關真得達成，每個月3億多美金成本就砸在手裡了。
寧子墨聳聳肩，“所以這一次就要靠你來幫忙從中周旋了。”
“沒問題，明天上午我就帶你先去見一個人。”彼得·蒂爾張開雙臂笑到，“但去之前我準備的資料你需要先看看，好對美國的ZZ局面有個瞭解才行。”
“沒問題……”
……
黎穎購買別墅後不久，寧子墨在黎穎的斜對門也買了一棟，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山景城的別墅裡。簡單地安置過後，寧子墨先行一步與彼得來到客廳。
彼得一邊遞來一份資料，一邊讚歎到，“沒想到你在山景城還有這麼一個據點，看起來四周環境相當不錯的樣子。”
寧子墨接過資料時笑了笑，“來美國總住酒店也不是個事，所以索性就買了這麼一棟房子方便辦公。”
簡單的開場後，寧子墨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彼得遞來的資料之上。
他還在一旁解釋到，“美國企業靠着ZZ獻金手段打壓中國企業的事，在之前就有發生過。我讓人整理過此前的資料，而這一份是03到04年思科與華爲知識產權訴訟案的相關信息。
不瞭解不知道，一詳細瞭解後我才明白，這一次你們iPhone零的發售問題其實面臨一個很大的坎。事實上，美國計算機和互聯網行業的巨頭們每年都會投入鉅額資金遊說國會，從而影響政策制定謀求利益。
根據美國政治捐獻數據庫（opensecrets.org）的數據統計顯示，思科從1998年就開始遊說國會，10年來累計金額高達1000萬美金。
2002年至2004年，思科的遊說費用呈逐年翻番趨勢。與之相呼應的是，2003年1月思科正式起訴華爲。6月，美國地方法院判決華爲停止使用有爭議的代碼，但卻認爲思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華爲抄襲。2004年，思科與華爲達成和解，法院終止思科對華爲的訴訟……”
寧子墨皺着眉頭看完了彼得準備的資料，加上彼得的解析他這也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一聯想到前世被曝光的棱鏡計劃，他越發地重視起來。
棱鏡計劃（PRISM）是一項由美國某局（NSA）自2007年起開始實施的絕密電子監聽計劃，該計劃的正式名號爲“US-984XN”。
前世的英國《衛報》和美國《華盛頓郵報》曾報道，美國某局（NSA）和聯邦某局（FBI）於2007年啓動了一個代號爲“棱鏡”的秘密監控項目，直接進入美國網際網絡公司的中心服務器裡挖掘數據、收集情報，包括微軟、雅虎、谷歌、蘋果等在內的9家國際網絡巨頭皆參與其中。
所以，所謂的自由，不過是個狗屁！
“這麼看來，跨國企業想要做大，在某些時候還不能夠那麼單純。”寧子墨皺眉道。
彼得點了點頭，“是的，所謂的精英們，做事時總喜歡掌控一切。這個國家就是一個精英至上的國家，自然要極力維護精英的利益。”
“這就是我討厭政治的主要原因，一方面這是個少數人的遊戲，一方面只要覺悟不對就會讓他們錯誤地代表大多數人。”寧子墨撇嘴道，“另一方面，我也容易被404。”
彼得聳聳肩，“但你不用過分擔心，畢竟他們營造了一套規則，而只要你順應這套規則去做，就可以與他們進行博弈。”
“我明白，現在我們還是聊聊你下一階段的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