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真的中風了
寬敞明亮的大臥室,駱宏才病懨懨地躺在牀上,眼中的表情有一絲狐疑,輕聲問道:“怎麼,你是說,傅斯年的身世沒有可疑。”
黑衣男子站在他的牀邊,恭敬地回覆道:“是的,老爺子。傅斯年的身世沒有什麼可疑,他的父母都是普通教師,祖父是一名技藝精湛的老中醫,他師從祖父,自幼學習中醫和武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而且他們家中沒有發生過大的變故,和揚威集團和駱家不可能有什麼瓜葛。”
駱宏才皺了皺眉毛,眉頭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輕聲說道:“不太可能啊。他是舉世名醫,按理說,他應該能夠看出我是假裝中風,卻沒有能夠看出來。他給曉行的父母治病,聽說已經有了一點點成效,爲什麼他爲我鍼灸,我不但沒有舒服的感覺,反而在鍼灸過後感到半邊身子麻木,頭腦一片混亂僵硬。如果他沒有動手腳,怎麼會這樣。難道說因爲我沒有真的中風,所以鍼灸過後,反而產生了副作用。”
他既好像是問黑衣人,又好像是喃喃自語。
黑衣人想想說道:“老爺子,你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當初裝作中風不過是爲暫時消彌嘉威大廈倒塌的事情。現在駱羣航將揚威集團做的風生水起,正在發展的好勢頭上,他怎麼會再將當年的事情說出去,若是說出去,整個揚威集團受到連累,他手裡的兩個項目都要受到拖累,難道他不擔心嗎。”
駱宏才點點頭,眼中仍然有幾分凝重,現在並不是他治癒中風的好時機。若是曉行父母能夠治癒,他的中風跟着痊癒,有曉行父母治癒的喜悅在前,有曉行父母的孝心勸誘在後,他自然能夠和駱羣航兄妹言歸於好。如果他現在中風痊癒,只怕事情會回到原來的僵局。
但是他每天躺在牀上,腦袋一天比一天遲鈍,加上傅斯年的鍼灸不知道什麼原因,似乎真的要將他治療成中風。他略一思索,輕聲吩咐道:“還是要繼續調查傅斯年,如果他的身世查不出特別,就查他父母的,查他祖父外祖父的,這個人我總是覺得不簡單。另外幫我約張醫生來檢查,讓他對衆人說,是我以前身體不舒服叮囑過讓他定期來看。張醫生來過兩次,我就可以慢慢地宣佈痊癒了。”
黑衣人點點頭。
兩個人正要在說些什麼,黑衣人的臉色突然有些凝重,不發一聲地躲在窗簾之後。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劉叔進來,向着病牀上虛弱躺着的駱宏才輕聲說道:“老爺,兩位小姐和傅醫生來給二爺二太太看病了。”
他等不到駱宏才的回答,恭敬地說完,便恭敬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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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走出來看着駱宏才,他眨眼示意他先離開,心中忐忑地等待着傅斯年的鍼灸治療。他心裡已經對他起了懷疑,但是他鍼灸過程中,腦袋裡是十分清明而且有幾分清爽,只是鍼灸後的異像,讓他有些擔心。
他正在躺着,房門被輕輕敲響。
傅斯年和曉書推開門安靜地走了進來,傅斯年看見駱宏才的神情,仔細診脈,輕聲說道:“可能是這兩次的鍼灸起了效果,駱老爺子的神智看起來清醒了一些。”
曉書點點頭,幫着傅斯年將駱宏才的衣服整理好,露出蒼老的皮膚。
傅斯年點點頭,眼中蘊含一抹笑意,運針如飛,將駱宏才的頭部和四肢都點上銀針。
片刻功夫過去,駱宏才的頭頂滲出很多汗珠,傅斯年拿着一個毛巾細緻地將汗珠都擦掉,將銀針一一起出,然後笑着說道:“總算是好了。”
他和曉書相視一笑,將藥箱收拾好,替駱宏纔將被子仔細蓋好,然後便笑着走了出去。
房門關閉,臥室內恢復了一片寂靜。
病牀上的駱宏才輕輕睜開眼睛,這次倒是沒有一點疼痛,他放心地微笑起來。臉上的笑容卻還沒有展開便已經消失,臉上的肌肉不聽使喚地抽搐起來,五官全都扭曲變形,而手腳拼命地發抖,無論如何也不能保持平靜。
他心頭大驚,拼命地想去按脖子掛的鍊墜,蒼老的手指還沒有碰到那裡,就筆直地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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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臥室門推開,駱宏才的特別護士走了進來,她照舊恭敬地站在牀頭邊,恭敬地叫道:“駱老先生,現在該吃飯了,您中午想吃些什麼。”
病牀上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
護士有些奇怪,別人不知道,她心中卻十分清楚,病牀上躺着的老爺子並不是真的中風,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才假扮成如此。有錢人真是有毛病,好好的健康人不當,非要裝中風,但是看在他打在她卡上的鉅額金錢,她從來不聲張,只按照他的要求做事。
但是沒想到他今天真的中風了,她按住心頭的狂跳,仔細檢查了一番,看着他眼斜嘴歪,四肢抽搐,確認他真的中風,不再是假裝。她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向誰說這件事,裝着若無其事地又退了出去。既然衆人都以爲她是在照顧一箇中風病人,就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便好。
幾天之後,B市著名的腦科和老年病專家張醫生主動來到駱宅。據他說,是駱老爺子很久以前到他那裡看病,預約每年做一次全面檢查。他既然上門上來,又不用收取費用,劉叔打電話請示過駱羣航便邀請張醫生進來檢查。
張醫生本來受到委託,要宣佈駱宏才中風跡象逐漸減緩,在痊癒之中。
仔細檢查之下,不但沒有痊癒跡象,而是最厲害的一種中風,不由得幾分頭疼,只能說道駱老爺子的中風十分嚴重,需要仔細長期的護理治療,駱家有需要,可以先到他的診所辦理手續,便告辭而歸。
劉叔非常緊張,將這件事打電話告訴駱羣航。卻只得到他一句冷淡的囑託,傅斯年便是最好的醫生,若是他能夠治療,便讓傅斯年繼續治療。
駱羣航說完這番話,掛上電話,嘴角邊出現一絲冷意。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早就已經中風未愈,何來又一次檢查出中風,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敲敲桌面,想到派去美國的人還沒有查清楚程神父莫名失蹤的事情,眼睛裡略微出現點真正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