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羣航的秘書給他訂到下午三點的飛機,他收拾好東西,司機正在樓下等他。
他臨出公司前,專門走到歆恬的辦公室敲敲門進去,歆恬秀致美麗的臉上含着一點擔憂,洞若秋水的眼睛緊緊盯着他,輕聲說道:“駱總,你要走了嗎,到那裡有什麼事情打電話。”她頓頓,繼續說道:“一路順風,順順利利。”
駱羣航心中突然有點刺疼,卻又不知痛從而來,挑挑眉,輕聲叮囑道:“找管理諮詢公司的事情刻不容緩,還有。”他輕輕一頓,說道:“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駱民翔那個人不簡單,我不在這裡,很擔心他會對你或者博盈公司的人不利。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緹娜輕鬆地一笑,凌空劈出一個利落的手刀,笑着說道:“呵呵,就怕他不來,來了讓他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然後卻正色說道:“你放心,絕對不會讓博盈公司出事,不會讓你顧此失彼。”
駱羣航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的秀顏看了一會兒,擺擺手,利落地轉身關門出去。
他剛剛出去,緹娜已經無力地靠倒在椅背上,博盈公司的人要注意安全的看來只有自己,畢竟其他人和駱民翔還沒有過什麼接觸,看來以後要小心進出,爲什麼她跟黑社會分子這麼有緣呢,反正躲避過一段時間的高利貸,她也算有心得了(縱橫中文網首發)。
她揉揉頭,開始把駱羣航秘書報過來蒐集好的管理諮詢公司的資料一一翻看着,然後按照駱羣航的要求進行初選。
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緹娜將手中工作稍微告一段落的時候,一擡頭,牆上的掛鐘顯示下午三點十分,駱羣航那個傢伙兒現在應該坐在飛機上看白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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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緹娜心猛地跳了一下,看見來電是小於,連忙按下接聽鍵,如果是地鐵項目出事的話,那也太湊巧了,難道還能掐着駱羣航的起飛時間來惹事,豈不是陰謀接踵而來。
她想歸想,到底覺得自己過慮,可是一聽到小於的聲音,笑容已經僵在了臉上。
小於在手機那邊,聲音十分焦急,甚至有點氣急敗壞,說道:“組長出事了,我們的運貨車翻車了,整車貨都翻到水裡面了,老姚昏迷不醒正在醫院搶救,我是輕微骨折,醫生正在給我檢查。”他帶着哭腔說道:“我們過那個橋時,本來好好的,後面來了輛車猛地撞了我們一下,我們沒反應過來,他們又接着撞了幾下,直接把我們撞翻到水裡,TMD,肯定是故意的麼,等警察捉住那幫小子,我非得做了他們不可。”
小於因爲生氣,因爲擔心老姚,聲音都變了,那個斯文的小夥子口不擇言開始罵人,緹娜的心砰地被撞了一下,兩件事的時間太過巧合了,巧合到她不懷疑那個人都不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連聲問道:“你們在哪家醫院,我馬上就過去看你們,醫生說老姚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讓人力資源部通知他的家人。”她想了一下,又繼續問道:“你們那車的發貨單是不是在辦公桌裡,發的是什麼貨。”
小於輕聲呼氣,似乎在抑制情緒,說道:“老姚渾身是血,醫生正在搶救。”
緹娜心中猛然很難受,電話那端小於憑着回憶將發貨單號和剛纔那車貨的內容詳細地告訴了歆恬,緹娜竭力保持平靜,邊認真聽邊用筆把貨品數量記下來(縱橫中文網首發)。
緹娜掛斷電話,立刻給公司副總說明情況,老姚兩人住院這些事和通知家人就交給公司處理,還有掉進河裡的那車貨物,也要趕快僱人打撈,有的貨外包裝十分嚴密結實,不一定會影響到裡面的貨物。
她快步走到老姚的辦公桌,找到發貨單和剛纔記錄的內容詳細覈對無誤,她看一眼供貨商,都是從張總那裡發出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撥通張總的電話說道:“張總,你好,我是歆恬,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我們公司的運貨車剛纔出了點意外,所有的貨都掉在河裡了,恐怕要馬上去您那裡再拉一次貨。”
張總仔細地詢問了情況,輕聲安慰了歆恬幾句,緹娜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有幾樣貨是現款的,但是現在時間緊迫,能不能讓我們先拉走,我這兩天就會把款結給您。”
張總在電話那邊說道:“歆恬,看你說的,哪個公司能不遇到個難處,不是現款不現款,關鍵有些貨是你們地鐵指定的,你們拉完就沒庫存了。”
緹娜咬咬嘴脣,聽着張總在那邊說道:“不過我現在就給你調貨去,你不要太着急了,地鐵的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總有個通融的。”
也只能是這樣了,爲今之計,能配齊多少樣就配齊多少樣,但是時間不能再耽誤,若是這件事是駱民翔針對地鐵項目的陰謀,就一點都不能拖延,否則不知道他在地鐵那裡,會跟着又做出什麼文章。
放下張總的電話,她又走進項目經理的辦公室,將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讓他先找兩個人到地鐵這邊支援一下,將送貨的事情交代給新來的兩個人,囑咐他們有事打電話,看到那兩名同事都是極爲老成可靠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那兩名同事和老姚小於都是一個部門,也十分擔心他們,直說着讓她放心將這裡交給他們,趕快去探望老姚和小於。
緹娜幾分鐘時間做完這些事,好像打仗一樣,匆匆走回辦公室,將發貨單複印一份裝在身上,提起包走出辦公室時,才發現後背出了一層冷汗,襯衣已經貼在後背上。
她走在走廊裡,還是不放心,又給丁總工打電話解釋了一下,包括現在的補貨情況,聽到丁總工的安慰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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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急事,似乎連電梯也變得慢起來,她匆匆地等着電梯到一樓,快步走出去,被外面的秋風一吹,身上竟然泛起了一個寒顫。
她四處查看一下,似乎沒有空着的出租車,趕快向前走到路口,想到個車多的地方方便打車,街道對面兩名流裡流氣的男子奔着她走過來,緹娜眼睛只放在來來往往的車上並沒有注意到。
那兩名猥瑣的男子走到她的附近,互相對視一眼,想起上面的吩咐,千萬不能傷到臉,身上的傷不能太重。這要求也太高了,於是他們兩個一左一右想要將緹娜夾在中間,一個流氓已經伸出手想要去摸緹娜柔滑的臉龐,緹娜感覺身邊有一隻髒手遞了過來,下意識地就用皮包一擋,看到那兩個流氓,往後退了一步。
按理說,她應該轉身就跑,可是她腦海裡滿是老姚和小於翻車的情景,心中充滿了怒火,竟然忘記要害怕要逃走,掄起皮包瘋了一般砸向那個男子,皮包硬硬的邊角雨點般落在沒有防備的流氓身上,打得他縮頭縮腦,少頃才反應過來,叫道:“這個瘋女子,居然打人這麼狠。”
他們本來摸不準上面的意向,只想嚇唬嚇唬她就了事,因爲那個男子被她劈頭蓋腦一頓砸,激發了兇性,掏出懷中的匕首,想要刺在她的身上。
雪亮的匕首閃着銀光向她刺來,緹娜怔了一下,立刻掄起皮包擋住,皮包刷地一下被劃破,那個匕首陷在皮包中,那個流氓拔出匕首,第二刀已經刺了過來。
銀光一閃,緹娜眼前一花,覺得自己就要被刺中,不甘心,滿心滿腦的不甘心,她爲什麼不像傅斯年那樣身懷絕技,將這些壞人都打倒,而是要傷在他們的刀下。
緹娜緊緊咬着嘴脣,卻聽見叮地一聲,流氓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她疑惑地向那裡看去,只見那個猥瑣男人滿臉痛苦,捧着狀似脫臼的胳膊,他的身後站着一個瘦高挺拔的男子,向着太陽的方向,整個人如沐浴在光芒之中,沉着如山,秀雅如鬆,那種不世出塵的氣質,那帶着關懷的琥珀色的眼眸,不是傅斯年又是誰。
緹娜眼中驀地溼潤,傅斯年怔了一怔,他遠遠地還看見她女英雄般不顧安危施展身手,怎麼走近了,這樣一幅小女兒的嬌態,淚光盈盈的眼眸,絕美容顏上委屈的神情,讓他心中驀地一緊,心臟彷彿被一隻手捏住,狠狠的蹂躪。
傅斯年輕輕推開她,還沒有說話,那兩個流氓爬起來,尚自不肯認輸,銀光亂閃,向着傅斯年瘋狂的撲去。只是他們這樣看似拼命但沒有章法的攻擊在傅斯年面前不堪一擊,被他輕易擊退,不過是側身避過他們的攻擊,順手將其中一人的手肘拉住,輕輕一扯,彷彿咔咔的骨碎之聲,那個人已經喪失了攻擊能力,傅斯年閃電般轉向另外一人,迅急出手,將那個人也胳膊脫臼,推倒在地上。
緹娜衝過去,用皮包瘋狂地砸他們,不肯停手,傅斯年略微怔忡,一把過去拉住她,說道:“恬恬,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緹娜看着傅斯年,她不是眼淚豐富的人,可是此時此刻淚水如斷線珍珠紛紛滑落,恨不得衝上去將那兩個男人和他們背後的人揪出來,和他們拼命,她看着傅斯年關切的眼眸,用手按住眼淚卻不能奏效,哽咽着說道:“斯年,這幫壞蛋把老姚和小於撞翻車了,老姚還在搶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