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晨光透射過尚遠辦公室寬廣的落地窗,滿室生輝,潘朗敲敲門走進尚遠辦公室,看見尚遠和阿奇坐在辦公桌旁正在商討着什麼,笑着走了進去。
尚遠看見潘朗走進來,將拿在手中的東西輕輕收進辦公室抽屜,擡眼問道:“怎麼樣,是不是今天又要出去拍外景,昨天下午的外景,顧客對你很滿意。”
潘朗點點頭,琉璃似的眼眸光彩不遜於晨光,整間辦公室似乎更加明亮了一些。
他笑着說道:“是的,尚總,我來是想說聲,昨天發薪水了,但是工資還和原來一樣,說好把照片錢從工資里扣除卻忘了扣。”
阿奇微微一怔,看着潘朗臉上一幅認真的神情,禁不住笑着搶白道:“當初說說而已,你還那麼認真啊,若是阿遠真的貪財,當時把照片賣了不就好了。”
潘朗怔了一下,尚遠輕輕攔住阿奇,桃花眼中是和煦的笑意,笑着說道:“是的,我一時忘記了,你說要怎麼扣,我給財務打個電話,他們每月按時扣出來。”
潘朗微笑了一下,柔軟的髮絲在晨光中飄逸溫柔,猶豫了一下,說道:“扣一半可以不?”
尚遠點點頭,於是潘朗便道了聲謝,帶上門輕輕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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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看着他挺拔瘦高的身影,輕輕搖了搖頭,尚遠看到阿奇的表情,卻是沒有多說話,將剛纔放在抽屜裡的東西又拿出來把玩。大凡男人都會對這種充滿威力的東西愛不釋手,尚遠也不能例外。
阿奇看看他拿在手裡的東西,一把烏黑髮亮的手槍,槍身看來精緻牢固,他臉色微微一變,想起昨天被人用槍指着腦袋那種不愉快的經歷,抱怨道:“阿遠,你怎麼也搞這種東西,你要知道持槍是犯法的。”
尚遠毫不在意,拿着手槍用眼睛瞄準,向着阿奇比了比,看他不愉快的臉色,才朗聲笑道:“你還說,早就應該弄一支來玩,否則昨日也不必被那殺手佔了先機。”
阿奇搖搖頭,叫道:“我的大少爺,你還是少弄那種玩意,你都說人家是殺手了。”
他閉上眼睛,想想那殺手在停盤之後,轉身消失在門外,不見影蹤。而陪同他前來做身份掩護的女子卻一問三不知,不過是受人之託陪着一個號稱藝術家的人來做體驗的。尚遠已經吩咐下面的人去找那個殺手,但是果然專業,偌大一個H市之中,他就像泥牛入海,再也找不到人影。而尚遠氣不順,吸取這次教訓,自然也準備一支手槍放在身邊,用手指不斷撫摸着槍身,把玩不已。
阿奇看到尚遠的樣子,想到昨天因爲自己,他想必在股市折損不少,還不知道如何向家族交代,於是輕聲問道:“你昨天貿然撤退,打亂了很多人的部署,否則揚威集團現在已經是頂尚的囊中之物,現在鬧到這種局面也不知道老爺子能不能饒過你。”
尚遠看看阿奇,輕聲說道:“沒有想象中損失那麼多,你就別操心了,若是損失慘重,只有一個人就是駱民翔。他把土家村大廈開發資金全部投進去了,這個風聲若是被駱羣航知道,只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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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駱民翔辦公室的外面,漂亮的女秘書看着那等在外面的一羣人,皺着眉頭,輕聲說道:“各位,駱總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還沒有來公司呢,你們有什麼事先和我說,我一定轉告給他。”
那羣人原本是聽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心中也並沒有很篤定,一個冒失的傢伙兒竟然直接問道:“秘書小姐,我們聽說駱總昨天在股市上賠了大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女秘書心中一怔,這個人怎麼來問他,駱民翔所操作股市之事極爲隱秘,也許只有身邊兩三人可以得知,至於她可能還不到知道駱民翔機密的層次。但是昨天向來重視形象的駱民翔突然失態,可能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
她腦海裡亂紛紛,礙於所處職位,卻不能隨意應答,輕聲說道:“應該沒有這些事,如果有影響到工程的話,我們肯定會發公告的。而且駱總好像對股市不很感興趣。”
一羣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並不是真的得到確切消息,所以只是來問問,由於他們簽訂的合同都是墊資合同,很多都是先做後結賬,所以他們很有些擔心,一旦駱民翔的財政出問題,他們前面的工作便都白乾了。
他們正在鬧鬧哄哄的,走廊的遠處走過來一個神情倨傲的男子,衣着優雅體面,身後跟着一個冷峻凌厲的男子。兩個人的相貌都極爲出衆迷人,遠遠走過來,襯得駱民翔辦公室門前這一堆人平凡粗陋,只是走在前面的男子眼神像蠱惑人心的毒藥,冷傲中略帶陰狠,而走在後面的男子眼神如出鞘刀鋒,寒光必現,讓人不敢直視。雖然是跟在第一名男子的身後,氣勢上卻更加凜冽。
那羣人認出前面的男子便是駱民翔,禁不住散出一條通道,紛紛叫道:“駱總。”
駱民翔全不在意的眼神輕輕看看他們,似乎稍微有點驚異,隨即問道:“你們有什麼事。”
那羣人並不答話,看他的樣子神采熠熠帶着一種高傲的疏離,完全沒有一點輸掉身家的慌亂,他們便都看着女秘書。
女秘書心裡輕嘆一口氣,只能輕聲解釋道:“駱總,這些是來要錢的供貨商和分包商。”
駱民翔點點頭,輕輕拉開辦公室的門,轉回頭向着女秘書交代道:“找我幹什麼,找財務,按合同辦事,到付款時間檢驗合格的就付款,不到時間想要提前結款的,那就解約吧,真是麻煩。”
從始至終,他沒有再看那些圍在那裡的人羣,略帶不耐煩地走進辦公室,池騁跟在他身後走進辦公室,輕輕關上門,將那些人阻在門外。
門輕輕關上,駱民翔知道那些人會因爲他剛纔的表現暫時離開。但是他在股市上賭輸的消息早晚會傳開,現在還沒有傳開,也許是因爲駱羣航等人還沒有布好局。他閉上眼睛彷彿看到一隻黑乎乎的口袋想要將自己罩住。
他頭疼地揉揉眉心,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遠處一幢幢高樓,眼神暗淡下來,他知道池騁站在自己身後,輕聲說道:“池騁,除了場子裡的錢,你從黑市上還能借來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