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味道?”
“沒有啊。”
趙永亮等人都學袁兆龍的樣子深呼吸,除了一點淡淡的粉刷木材的油料味道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袁兆龍笑道:“我嗅到了空氣瀰漫着的火藥味道,而且是從歐洲飄過來的。”
“校長,您的意思是,英國人和俄國人要跟德國人幹起來了”
還是孫德祥明白的最快,一下子聽懂了袁兆龍的意思。
袁兆龍道:“我有種預感,這不僅僅是三個國家的戰爭,將會是一場史無前例的驚天大戰不光是在歐洲,即便是亞洲,也逃脫不了戰爭的漩渦,整個世界的格局都將會因爲這場戰爭的到來而改變。”
“司令,您又在說笑話這好端端的幾個國家怎麼可能會突然間打起來呢,而且還像是您說的那樣,是一場世界大戰,怎麼可能。”
趙永亮不相信袁兆龍的預測。
也難怪他不信,在國,都在忙着和袁世凱鬥智鬥勇,對歐洲的局勢大多關注不多,畢竟離得太遠太遠,更何況,歐洲有那麼些國家,相互之間有點摩擦和小衝突很正常,打一仗也沒什麼,在國,不也是每年都要打幾仗嘛
不管是在哪裡打仗,遭罪的永遠都是老百姓,這倒是個永恆不變的真理。
局部戰爭,倒有可能,要說是世界大戰嘛,這個名詞聽都沒聽說過,不只是趙永亮,所有人都覺着袁兆龍在吹牛皮,危言聳聽。
如果袁兆龍不是一個穿越者的話,他也不會事先知道這些事情。
“拭目以待,時間會做一個證明人,來驗證我說的話是否正確。”袁兆龍自信滿滿。
“司令,您是如何做出判斷的?”鄭少成看袁兆龍把話說的這麼滿,心不由得懷疑起來,畢竟這個司令非同常人,太厲害了,不管是做什麼,都會先人一步,而且幾乎從未出過差錯。
袁兆龍道:“蛋糕只有一個,也那麼大,一開始的時候,也是那麼三兩個人在吃,夠分。可後來,又來了幾個人,也要吃蛋糕,吃的人多了,蛋糕也分的少了,最早吃蛋糕的人又不想讓出自己佔到的份額,而後來者又想吃蛋糕,一個不想讓,一個非要吃,爭來爭去,所以打起來了。”
袁兆龍用一個簡單易懂的分蛋糕的理論來解釋一戰的起因,蛋糕是世界利益,而最早吃蛋糕的人代表的是最早崛起的那一批老牌帝國主義國家,後來分蛋糕的那羣人代表着新興的帝國主義國家。
“那校長的意思是,咱們是支持德國這邊,還是英國那邊?”孫德祥又問道。
他是傾向於德國的。
袁兆龍搖頭道:“現在站隊還太早,這個要看大總統的意思。”
袁兆龍不會稀裡糊塗的傻到胡亂站隊,戰爭尚未開始,一切都是未知數,鬼知道這個世界的軌跡是否沿照歷史課本寫的那樣走,變數影響定數,穿越者會影響甚至改變歷史的走向,袁兆龍沒有把握,他也不清楚這個正常的歷史究竟會在哪一個環節被他的氣運所改變。
更何況,鬼知道究竟會有多少個像自己一樣運氣的穿越者在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其他穿越者的話,南京街頭被袁兆龍踢飛的那個易拉罐怎麼解釋呢……
一切都是未知,在迷茫探索一條看不見的道路,砥礪前行,無畏風雨。
……
歐洲風起雲涌,列強各國厲兵秣馬,新興帝國與老牌帝國的碰撞一觸即發,世界格局面臨着重新洗牌,而民國政壇也面臨着洗牌的波動。
強行解散了國會,宣示了袁世凱絕對權力的存在。證明他是獨一無二的權力掌控者,至高無的獨裁者
解散國會,意味着三權分化的穩定性宣告破滅。
這還不算什麼,權力在手的袁世凱又做了一件大事:解散民黨同盟
袁世凱宣佈民黨正式解散,剝奪一切政治權力,宋先生費盡心血,甚至付出生命代價而組建成立的民黨同盟被袁世凱強行解散,從此以後,失去了合法性的民黨將會淪落爲一個民間鬆散的非法組織。
袁世凱稱帝最大的阻礙已經不復存在。而袁兆龍也接到一份從北京發來的函,解散後的民黨所有成員被強迫**,袁兆龍也正式成爲了一個無黨派的自由人。
對於這個身份,袁兆龍倒是不怎麼在意,從他加入革命黨之初,從未參與過革命黨集體組織的會議,革命黨同盟會正式成員的名單也是後來孫先生爲他補進去的。
再後來,宋先生號召革命組織合併,改組成爲民黨之時,身爲同盟會成員的袁兆龍自然而然的獲得民黨身份。
但是在民黨,他的回憶並不美好,因爲他的雙重身份,屢遭排擠,他是一個孤獨的人,沒有朋友,沒有戰友,湖北鄂軍自成一派,從未接受過民黨的調遣,也從未拜訪過民黨。
二次革命,袁兆龍的“不作爲”致使兵力孱弱的討袁軍戰敗,甚至是自相殘殺,更是讓他與民黨決裂
所以說,民黨被解散,對袁兆龍的觸動並不大,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能夠牽制袁世凱的力量又少了一波。
與此同時,又從日本發過來一份電報,令袁兆龍感到驚喜不已,遠在日本的孫先生詢問他,有沒有興趣加入他成立的華革命黨。
袁兆龍當即表示願意與孫先生並肩作戰,迎接新的挑戰。
二次革命失敗之後,孫先生流亡日本,對民黨的衰敗和墮落深感痛恨,民黨早已迷失信仰和追求,華革命黨是孫先生聯合有識之士在日本成立的新黨派,重振革命初衷,志在推翻袁世凱的獨裁統治的華革命黨,這纔是真正意義的二次革命
說起來,袁兆龍已經與孫先生好久都沒有聯繫過了,但孫先生仍然視他爲真正的革命義士。
宋女士端着一杯熱茶放在孫先生的桌案,自從流亡日本以來,宋女士一直跟在孫先生身邊不離不棄,後來,宋女士的身份也變成了孫夫人。
從國到日本,哪怕是孫先生從總統變成了逃犯,宋女士堅定的站在他的背後,用實際行動默默着支持着這個爲國家,爲民族奮鬥一生的男人。
最好的支持莫過於不離不棄的陪伴,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超出了愛情的範圍。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孫先生溫和的笑道:“如果說這個世還有可以相信的人,那麼,我這個叫袁兆龍的學生絕對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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