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沒了嗎?走,過去檢查檢查。”
瞅着鄂軍一地的屍體,土匪們以爲這羣當兵的都已經被打死了,開始打掃起了戰場,將鄂軍戰死士兵身的錢和武器搜刮走。
忽然間這時候,從一輛馬車的後面閃出來一道人影,在地滾了三圈,連開九槍,九聲槍響,四個人彈倒地。
“不好還有活口快開槍,打死他”
後知後覺,土匪們再度抄起了步槍,瞄着排長藏身的地方射擊,嗖嗖而過的子彈從他的身邊飛過,排長身體一僵,悶哼一聲,他又槍了,他的左腿和右胳膊分別被流彈擊。
“籲~駕”
擦乾了眼淚,瞅準了時機,在排長出手的那一瞬間,新兵解開了馬車的馬匹,在排長成功吸引土匪們注意力的時候,新兵縱身一躍,飛身馬,這絕對是他騎馬以來最快速的一次,馬鞭狠狠抽在馬屁股,白馬揚蹄,一騎絕塵
“還有一個”
一部分土匪瞄準了騎馬越跑越遠的新兵正準備開槍,排長強撐着一口氣,顫抖的手拿着槍又開了兩槍,又將土匪們的注意力給吸引了回來,騎馬的那個已經追不了,不如生擒這一個較好
啪啪啪,啪啪,排長一槍又一槍的射擊,他的手已經沒有力氣了。
因爲失血頭暈眼花,瞄都瞄不準了,直到打完最後一顆子彈,也沒再打死一個人。
五個土匪圍了來,五支步槍口對着側躺在地的排長。
“小子,你的命真大,居然沒被我們老大一槍打死,乖乖起來,跟我們走,興許還能給你一條活路。”
排長保持着側躺的姿勢,雙手放在身下,微笑道:“活着是很好,可做俘虜不好了,我們鄂軍有個傳統,寧可做戰死鬼,不去做苟且人。”
“都死到臨頭了,廢話還這麼多趕緊自己爬起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呵呵……”排長笑了笑,忽然間仰面朝天,手赫然抱着兩顆已經拔出引線了的手榴彈手榴彈的尾部正刺啦刺啦的冒着火花。
“快跑啊”
土匪們扔下槍沒命的竄,轟隆一聲巨響,六個人同時化爲灰燼……
“排長……”
聽着身後傳來的聲響,新兵下意識的勒住馬,又想起排長的教誨,忍住心的悲痛,驅馬繼續前行。
發生在鄂西部地區的這一場小規模範圍的衝突幾乎不爲人所知……
滿門心思收回到正事,在袁兆龍開會的途,來自川鄂交界處的一則消息打斷了開到一半的會議。
袁兆龍將警衛遞過來的情報扔在方桌,面色凝重道:“都看看,我們不去惹別人,倒是有不知趣的來找咱們麻煩。”
鄭少成拿過那封情報。看了看之後,相互傳閱,每一個人都看一遍。
“好端端的竟然會有匪患?而且還是在荒山野嶺?”
“豈有此理,害我鄂軍弟兄性命,奪走鄂軍弟兄軍需,此仇不報非君子司令,我這派人剿滅了這夥兒無法無天的山賊,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趙永亮恨得牙根疼。
“小小的土匪竟敢招惹咱們鄂軍,真當鄂軍是吃素的不成”
衆人義憤填膺,紛紛提議出兵剿匪,堂堂鄂軍被土匪欺負到了頭,豈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諸位冷靜,難道不覺得這裡邊有問題嗎?”袁兆龍示意大家控制一下火氣。
“諸位且想一想,在湖北境內,再強橫張狂的土匪聽到鄂軍的威名也是避而遠之,退避三舍,情報說,這支土匪的頭兒居然卻說搶的是咱們鄂軍的物資,知道這背後意味着什麼嗎?”
孫德祥想了想道:“他們的背後有靠山,而這個靠山的權勢和地位不在咱們鄂軍之下。”
袁兆龍點頭,繼續說道:“而且我看了看描述的地形,我軍運輸隊被偷襲的地方乃是荒山野嶺的險道,人馬難行,附近方圓三十里荒無人煙,一個如此荒涼的鬼地方忽然間卻冒出了一羣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匪,而且聲稱專搶鄂軍,難道這一點不怪嗎?”
袁兆龍指出了自己懷疑的地方,一場小小的伏擊戰,居然疑點重重,直覺告訴他,這其必然大有章。
“有靠山、不怕鄂軍、憑空冒出來……難道說……”
趙永亮苦苦思索,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拍桌子。“我想到了,你們說,這支匪軍會不會是從四川那邊過來的”
“四川?還別說,倒真有可能。畢竟段芝貴這老小子也不是個厚道人。偷雞摸狗的事情也沒少乾沒錯,絕對是他在耍陰招”
首先,這第一點不怕鄂軍,這排除了本地土匪的可能性,再不濟,再沒有見識的土匪也不敢輕易的招惹地方軍閥,若說盤踞山頭的是土匪,那麼軍閥則是盤踞一方最大的土匪勢力
哪一個瞎了眼的匪頭敢去招惹連袁世凱都敢叫板的鄂軍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這第二點,袁兆龍猜測這股土匪既然敢主動挑明瞭與鄂軍爲敵,這說明他的背後必然有所依仗,在川鄂一帶,膽敢有實力抗衡鄂軍的勢力寥寥無幾,早在二次革命期間,鄂軍擊敗了另一盤踞在湖北的勢力北洋十二師,自此之後,在湖北境內,鄂軍一家獨大。
所以說,倘若這支匪軍有靠山的話,絕對不是湖北的地方勢力,根據匪軍所在的位置來看,他的靠山肯定是來源於四川——段芝貴
在川鄂邊境一帶,也唯有他段芝貴,有本事,有能耐,和不怕死的精神去招惹鄂軍,況且,給鄂軍制造麻煩,乃是他來四川做總督的任務,不挑事情的話,袁世凱讓他來幹嘛?搜刮錢財,魚肉百姓的嗎?
“哼。不用想了,肯定是段芝貴這個老王八蛋在搞鬼如果不是他,和他沒關係的話,我趙永亮的名字從此倒着寫”
趙永亮一口咬定這個背後主使是段芝貴。
“還是要查一查,段芝貴雖然人不佳,但也不能屎盆子都往他頭扣,萬一冤枉了他,也是不好。”鄭少成謹慎道。
雖然他也在心裡懷疑是段芝貴所爲,但是要用事實和證據來說話,沒有證據,段芝貴也可以說與他無關。
是段芝貴在搞鬼嗎?沒錯是的不僅僅是偷襲運輸隊這麼簡單,不找老百姓麻煩,開始找起了袁兆龍的麻煩。
又有一支來自川南不下數百人的武裝力量,進入到湖北的地盤,在川鄂交界處兩個鎮子裡燒殺搶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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