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回醫院的沈建站在病房門口舒緩了一下呼吸,輕輕推開了病房的房門“沈建。”
突然響起的呼聲讓沈建的握住把手的手緊了一下,隨即鬆開大步走到張梅身邊,沒有了睡意滿是清明的雙眼讓沈建知道張梅醒來有一會了。
坐在張梅身邊,拉住張梅略微有些腫脹的雙手,沈建猶豫着,臉上露出爲難的沈建讓張梅的心顫抖了一下,正如沈建瞭解張梅一樣,張梅同樣瞭解着這個自己深愛並且愛着自己的男人。
沈建一定是遇到爲難的事情了,閉了閉眼睛,張梅反手握住了沈建的手指,緊了緊“出什麼事了?”
張梅的詢問讓沈建嘆了一口氣,沒有隱瞞的把王強需要幫助的事說了一遍,雖然沈建並沒有直說王強已經失蹤,但張梅瞭解沈建瞭解王強帶領的特一隊,如果不是實在求助無緣,不會讓沈建出山。
尤其是特一隊還有已經隨隊離開的吳鐵,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張梅真是不願意讓沈建此時離開,畢竟隨着臨產期的靠近,張梅的情況也越發的不穩定,如果有可能,張梅特別希望沈建能陪在身邊。
但特一隊的戰友兄弟不是旁人,是兩個人曾經的生死之交,聽明白的張梅長長吐出一口氣,露出一絲勸慰的笑,拍了一下沈建的手背“去吧,早點回來。”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是張梅對沈建最大的支持,而臉上浮現的笑容更是此時張梅能給予出的最大鼓勵,沒有爲難,沒有勉強,甚至沒有一絲的阻攔,有的只是滿滿的支持與鼓勵。
這樣的張梅給沈建帶來的不是感動而是酸楚,低下頭。額頭抵着額頭“等我,我一定會盡快趕回來。”
沈建低沉的話語帶着懇求和隱隱的膽怯,第一次把自己的脆弱坦露出來的沈建讓張梅心疼,撫摸着沈建消瘦的臉頰,微微點點頭“我和孩子會等着你。”
淡淡的輕語卻有着斬釘截鐵的肯定,靜靜的看着臉上露出笑容的張梅,沈建在張梅的額頭和肚皮深深的吻了一下,站起身快步離開。
再次關上的房門。靜寂的房間,張梅臉上的笑意消失,愣愣的看着屋頂。好半響張梅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的雙眼悄悄的流出一滴眼淚,很快消失在鬢角的淚水除了這個寂靜的夜晚沒有任何人知道。
站在醫院門口,看着消失在黑夜的吉普車,吉達的臉上露出一抹擔憂。想起沈建臨走時的懇請和乞求,吉達收回注視的目光轉身往醫院內走去。
而誰也沒有想到,沈建一走就是十天,一天又一天,沒有了沈建陪在身邊,張梅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但經常走神,甚至會不自覺露出的擔憂讓陪在身邊的陳淑芬、蔣美玲、寧婉止不住的擔憂,尤其是陳淑芬。在又一次趕在張霖來看張梅的時候,把張霖扯到了醫院外面。
剛剛走出醫院,陳淑芬一直壓制的怒火就忍不住了“你們部隊到底怎麼回事啊,沒人了?梅子現在是啥情況。咋還把沈建叫走了,十天了。一走就是十天,人家專家說了梅子可是堅持不住就這兩天要進手術室,要不是梅子自己堅持,人家專家建議現在就生。”
大嗓門的陳淑芬的嚷嚷引來行人的一陣陣側目,要是平日裡,陳淑芬或許也還能忍得住,但當今天於靜蘭已經提醒張梅,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在撐下去對她的身體損傷會越大,可張梅卻堅持等沈建回來。
幾個人輪着上去勸說,但張梅只是一句話,她和孩子等沈建回來,勸說了一上午沒有讓張梅改變主意又被張梅越發發青的臉色折磨的吊着心的陳淑芬再也忍不住了,要不是顧忌張梅,陳淑芬真想狠狠的批一頓單位的領導,工作在忙也不能不要講人情,現在是什麼年代?就是法律還不外人情哪。
越想越窩火的陳淑芬扯着張霖的衣服嚷嚷着不管張霖找誰,趕緊把沈建找回來,否則,哼哼兩聲的陳淑芬還沒等說話就被跌跌撞撞跑出來的寧婉嚇住了。
滿臉淚水帶着驚恐的寧婉讓陳淑芬雙腿一軟“咋的了咋的了?”
被張霖一把扶住的陳淑芬哆嗦着手伸向寧婉,尖銳帶着顫抖的驚呼響起,完全被張梅嚇呆的寧婉要不是被蔣淑芬推了一把還想不起來找陳淑芬“阿、阿姨、梅、子、梅、子。”“趕緊說。”
嚇的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寧婉急的陳淑芬大喝一聲“出血了。”
被陳淑芬嚇的一禿嚕把最重要的話說出的寧婉讓聽明白的陳淑芬眼前一黑,晃悠了一下身體推開張霖就往醫院內跑,邊跑邊忍不住流眼淚的陳淑芬心不斷的下沉,想想這些年,陳淑芬就不禁想嘆氣,這孩子命咋這麼苦哪。
而同樣被寧婉的話嚇的夠嗆的張霖被陳淑芬推了個踉蹌後跟着撒腿就往醫院跑,一前一後三個身影惹來一陣側目。
而匆忙趕到病房的陳淑芬看到牀上那一灘血眼淚更是流個不停,轉身抓住小護士就問人哪人哪,當聽說張梅已經進了手術室,快六十的陳淑芬跌跌撞撞的往手術室跑,好不容易衝到手術室門口,看到擠在手術室門口的一羣人,陳淑芬撥開人羣擠到了前面“咋樣了咋樣了?咋會出血啊?”
一聲聲的質問讓一直守候在醫院的孔慶東、吉達等人沉了心,一張張緊抿的雙脣讓陳淑芬恨不得嚎啕大哭,害怕啊,這些年,雖然聚少離多,可張梅在陳淑芬心中那就是自家姑娘,現在生死不明,陳淑芬受不了。
捂住嘴的陳淑芬在張霖趕到時一拳接着一拳砸在了張霖身上“都是你,都是你,非的讓梅子當兵,你把沈建給我找回來,找回來。”
嘶啞的吼聲讓張霖整個心好像掉進冰窟窿似的凍住了,木然的轉頭看向吉達“怎麼樣了?”
無力的詢問讓吉達閉了閉眼,吉達無法去形容那一刻的驚心,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大量的鮮血突然從張梅的口中身下不斷的涌出,那一刻,連一項沉穩的徐寧都慌了手腳,止不住的鮮血不斷的涌出,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張梅的血好像一下子被抽乾了似的,沉重的搖搖頭“不知道。”
沒有〖答〗案的三個字讓張霖瞬間驚醒了一樣,使勁抹了把臉,顫抖着掏出電話,嘴裡喃喃着找老單找沈建。
而就在張梅突然大出血被緊急送到手術室時,坐着高速行駛在市區的吉普車上疲倦的沈建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的沈建額頭佈滿了汗珠,滿是塵土的臉上帶着驚懼和蒼白“王強,快點快點,去醫院。”
沈建突然失去控制的大喊和變了色的臉把車廂內的幾個人驚醒,不解的看着沈建緊繃的五官“沈建,怎麼了?”
牛奔的詢問讓沈建沒有吭聲,只是瞪大雙眼注視着前方,心臟突突突直蹦的沈建有種從心底升起的不詳,心悸的感覺一陣陣的襲來讓沈建疲憊的身體一個勁的冒着虛汗。
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恐讓沈建額頭的汗珠順着鬢角不斷的流淌下來,時間在壓抑中一分一秒的過去,四十分鐘後,當車終於停靠在醫院門口時,沒等車停穩,沈建拉開車門就跳下了車,腳下一個趔趄的沈建臉上蒼白的往醫院裡跑。
剛剛衝進醫院的沈建就看到接到消息急匆匆趕到醫院的單國慶,看到單國慶的那一刻,沈建沒有喜悅只有更深更重的恐懼“單叔叔。”
帶着顫音的呼聲讓完全被消息驚住的單國慶完全回不過神,只是知道快點趕到手術室,下意識跟着單國慶身後往手術室跑的沈建心一點一點的下沉,當來到終於來到六樓手術時,擠滿了人的手術室門口全是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模糊的身影,忽遠忽近的聲音讓沈建不知道怎麼來到了人羣后,而目光全部落在手術門上的吉達等人沒有看到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沈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時一分鐘或許是十分鐘,突然拉開的手術門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護士“張梅家屬?誰是張梅家屬?孩子已經生了,男孩,三斤七兩,來人跟助產士,孩子早產需要送到保溫箱。”
被喊聲驚醒的沈建乾啞的嗓子說不出話來,只是奮力推開人羣,擠到護士面前“我老婆哪?張梅哪?”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沈建,鬍子拉碴滿是紅血絲的雙眼有着懾人的光亮,周身還帶着血腥味的沈建狼狽的外表卻有着餓狼一樣的兇狠,被嚇了一跳的護士呼吸一滯“在搶救。”
說完嗖的一下縮回去的護士隨即讓開身體把抱着孩子的助產士讓了出來,小小的,好像只有半個手臂長的寶寶,稀稀拉拉的胎毛還溼噠噠的,小小的臉蛋小小的嘴脣緊閉的雙眼,眼前出現的一切無不顯示着孩子的脆弱,看到孩子的那一剎那,沈建好像一下子不會了呼吸,顫抖的手指輕輕碰觸了一下孩子的臉頰,突然動了動寶寶讓沈建瞬時呆住了,隨即大滴大滴的淚水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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