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二十…二十七分,狼狽不堪的隊員又一次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圈,衝進原始森林深處的隊員們疲憊的喘息讓同樣滿心疲憊的沈建緊緊鎖住眉頭,仔細回想這一路來的追殺,從上午十點徹底走出東北部邊陲區域內不足三十公里開始的追殺已經持續了十二個小時。
爲了躲避追殺,沈建一次次改變路線,可敵人好像有如神助,無論怎樣的更改路線都會讓整支隊伍面臨再次的追殺,而且隨着時間的延長,追殺的人數越來越多,除了想要真正攔截搶回拉姆的人,還有一些想要拉姆性命的不明身份之人。
這樣一來,雖然在沈建的設計下,減輕了一部分壓力但同時也迫使隊伍再次改變路線,越走越深的原始森林,面臨的不僅僅是補給的緊缺,還有即將告急的彈藥和前路的茫然。
想了半響,沈建把目光落在了拉姆身上,雖然這一路上抽出了大部分的人手,但僅有的三十三人,面對着成百的敵人,還是會出現疏漏,此時低垂着頭顱的拉姆身上有着斑斑血跡,雖然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旁人的,但還是讓一項光鮮亮麗的拉姆顯現的狼狽。
沈建能夠感覺到問題還是出現在拉姆身上,可無論怎麼想都無法想到到底問題出在那裡,臨出發前,張梅曾經仔細查看過,就連沈建自己也看過,沈建確認拉姆身上沒有任何的監視器之類的物品,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微微眯了眯眼睛,收回看向拉姆的目光,沈建挪到臉上佈滿乾枯血跡的張梅身邊“梅子,拉姆的牙齒敲掉了?”雖然知道以張梅的謹慎不會遺留下這個大紕漏,但這是沈建唯一需要確認的,張梅同樣皺着眉頭盯着拉姆,疑惑的點點頭“敲掉了,牙齒中間的毒藥都讓我裝起來了。”
張梅的回答讓兩個人對視一眼,眼底同樣充滿了不解,靜靜的坐在雪地上,冰冷刺骨的寒風偶爾吹過讓張梅緊了緊身上已經破洞的衣服,身邊的沈建習慣性的敲着膝蓋陷入思索中,一下又一下極其有節奏的敲擊聲一聲又一聲在張梅的耳邊響起。
慢慢的形成一種規律的敲擊聲讓張梅渾身一震,騰的一下睜大的雙眼預示着張梅想起了什麼,努力着回想着曾經的玩笑話,張梅記得很久以前,在無國界的時候,一個美國的退役軍醫曾經說過,在美國很多重要的特工身上都會移植一種定位器或是監視器,這種東西雖然看似不起眼但用處卻很大,一旦裝有這種定位器,哪怕你上廁所都會被定位,雖然只是玩笑話,但張梅卻想到了站在〖藏〗獨身後的美國人,張梅不相信以拉姆四大頭目的身份,美國人沒有準備。
這樣一想,張梅坐不住了,在沈建詫異隊友期待目光下,張梅走到拉姆面前,冰冷的指尖摸上拉姆的身上,突然傳來的刺骨冰冷讓拉姆打了個冷戰,呼的一下擡起頭,瞪着陰狠的雙眼看着緊繃五官的張梅。
指尖一點點的觸摸着記憶中那些能夠遺留的位置,張梅的眉頭越來越緊,張梅的舉動讓明白過來的拉姆心底一顫,被捆綁住的身體騰的一下坐直撞向張梅。
拉姆的舉動讓張梅的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右手快速張開一把按住拉姆奮力扭動的上身“沈建。”
張梅冰冷的喊聲讓同樣看到拉姆舉動的沈建眼神閃過一絲惱怒,沈建知道張梅一定是想到了什麼或是發現了什麼,而拉姆的反抗也恰好印證了張梅是對的,一個箭步竄到張梅身邊,一拳砸在拉姆的脖頸,悶響中,瞬間軟到的身體讓張梅緊繃的五官略微有些鬆弛,完全沒有防備的身體讓張梅加快手上的動作。
隨着時間的延長,同樣發現張梅舉動的隊友湊到張梅身邊“梅子,找什麼哪?”
“拉姆身上應該有一個類似與監視器的東西,美國出產。”張梅簡短的解釋讓所有人臉色一變,目光不善的落在了昏迷中的拉姆身上。
上下摸索了一遍,出乎預料的空手讓張梅緊鎖眉頭,仔細換位思考着“梅子,看看嘴裡。”
同樣換位思考的沈建目光帶有深意的看向拉姆略微有些腫脹的臉頰,沈建的建議讓張梅眼神一亮,掐住拉姆的雙腮,擠開後,把手指探進拉姆的口腔,仔細摸索了一下後,在靠近最後一顆智齒的位置,張梅觸摸到一個硬物。
眼神閃爍的張梅仔細摸清楚後把手指抽出,示意沈建按住拉姆後,抽出了手術刀,簡單的消毒後,在腮幫子位置開了一個小口,割開的皮肉露出隱藏在皮肉下白色物體時,看到張梅動刀的隊員們眼神中閃過一絲急切,小心翼翼的取出還沒有小拇指指甲大的定位器後,張梅交給沈建,而沈建直接遞給牛頭,接過定位器,仔細查看了一下後,牛頭肯定的點點頭“定位器。”
肯定的〖答〗案讓所有的人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而難看中也有着一絲僥倖,互相傳遞的看了看後,張梅再次把定位器交給沈建,指着右側“沈建。”
沒有出口的默契讓沈建露出一絲笑容,點點頭,帶着王強拿着定位器快速離開,而被疼痛叫醒的拉姆看到被拿走的定位器後,劇烈的掙扎着,嗚嗚嗚的想要發出喊叫。
蹲在拉姆身邊,一手死死的按住拉姆掙扎的身體,一手在拉姆開了小口的臉頰上灑上一些止血藥的張梅直視着拉姆佈滿血絲帶着憤恨的雙眼“該恨的不是你,而是那些無辜的人。”
低低的喃喃聲讓拉姆頓了一下掙扎的越發的厲害,雙眼好像帶着刀子似的緊緊盯住張梅,拉姆恨不得馬上殺人的眼神讓張梅嗤笑了一下,站起身拍拍手,把拉姆交給牛頭後,再次坐在原來的位置閉目養神。
正如張梅所說,真正該恨的不是沒有人性的拉姆而是那一個個無辜喪命的老百姓和一個個破碎的家庭,這些年,因爲所謂的解放,因爲那份見不得光的私慾有多少家庭已經支離破碎?又有多少無辜的羣衆被*殺。
憎恨,真正憎恨的人應該是那些背上沉痛的人們,暗暗搖搖頭,張梅不想再去看那張讓人憎惡的臉,張梅知道以拉姆的自私貪婪,只會看到想到自己,對於那些在她看來無關緊要的事甚至不會有絲毫的記憶,張梅不會把良善用到這樣的人身上,對於張梅來說,無論前路多麼的艱難,帶回拉姆,給予〖藏〗獨一個致命的打擊是張梅堅決要完成的任務,收回散亂的思緒,終於有了一絲安心的張梅躲在背風處抓緊時間休息,一個小時後,放置好定位器的沈建、王強重新回到隊伍中。
三個小時後,休整過的隊伍再次踏上征程,這一次,再次改變路線的沈建決定帶領隊伍直穿茫茫森林,雖然路程會比原定路線遠了一倍有餘,但在沒有支援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安全達到是承擔了巨大壓力的沈建必須做到的。
寂靜的森林內,厚厚的積雪每踩一步都會深深的陷入,因爲再次改變了路線也因爲消除了隱患,這一次,足足用了三天時間安全穿過雪原的隊伍看到了前方邊境區域隱藏在枯萎中那絢麗的紅,佇立在邊境線內,成爲一景的印方特有的建築物讓所有人爲之精神一震。
雖然欣喜即將回到祖國,可所有人都知道,三天的時間可以改變的事情太多太多,無論是對於急切的想要回到祖國的戰士們來說,還是對於最後一擊的〖藏〗獨們而言,最後的決戰都即將開始。
久久的凝視着那抹代表着希望的絢麗紅,沈建相信以拉姆的重要性,完全失去蹤跡後,最後的決戰只會放在那片被白雪覆蓋住的海拔4000米處,因爲只有那裡才屬於真正的三不管處,因爲只有那裡才能夠展開戰鬥。
掃了一眼雖然狼狽但卻無法掩飾得意的拉姆,沈建微微低下了眼簾,很快,隊員們就發現了沈建的異狀,或是不解或是熱切的目光漸漸的聚集到沈建身上,就連一直沉默的拉姆都隱晦的看着沈建。
幾天的相處,拉姆對沈建非常的忌憚,沈建的沉着、沈建的冷靜、沈建對戰術的詭異無不顯示着沈建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拉姆不相信到了臨界點的時候沈建會沒有準備。
心底突然升起的不安讓拉姆狠狠壓下,好像在給自己鼓氣一樣“綠毛龜,你們死定了。”
色厲內荏的狠話打破了沈建營造出的凝重,長出一口氣,沈建擡起眼簾露出了笑容,詫異中,沈建走到拉姆身邊,在拉姆的驚恐中一擊手刀切在了拉姆的脖頸,收回手轉身面對一雙雙詫異的眼神,沈建收起了臉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目光一一掠過無法掩飾疲憊的隊員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