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吳辰的邀請讓何念微微有些詫異,兩人除了導演和演員的關係,也不過昨晚上他送他回家他又請他喝了碗粥……
不過這次是吳辰主動表示友好,他又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在吳辰面前,他的喜怒哀樂都表現在了臉上,一些隱藏的情緒總是最真實地展現在男人面前。何念開心地笑起來,打開車門上了車。
青年臉上掛着愉悅的笑容繫好安全帶,男人冰山一樣的臉上漸漸帶了些柔色。等青年轉頭提示他好了,吳辰收回了目光。
吳辰是個做事很專注的人,開車時目光直視前方,只留給何念一個側臉。坐在副駕駛上,何念掰着手指又在數,眼角的餘光還偷偷觀察着男人。
“角色揣摩好了麼?”男人狹長的雙眼靈敏地捕捉到了青年觀察自己的視線。兩人目光相對,青年非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轉過頭更加大喇喇地看了起來。
“嗯。”何念應了一聲,然後不相信地問男人:“你會做飯?”
重生前,何念住院那段時間,吳辰都會帶着食物去看他,但男人說都是買的,難道是騙人的?
男人收回目光,誠實而又無畏地說:“不會,我以爲你會。”
何念:“……”
他不能說會,也不能說不會。何唸的生活起居都是何文淑照料,但是偶爾何文淑不舒服他也會下廚房做一些簡單的飯菜,口味頂多是不難吃。何念是個很大男子主義的人,做飯洗碗這種事情他做不來。
不過吳辰儼然和他一樣,這樣就需要另一方妥協。眼中帶了笑,何念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想,反正他對別人都妥協了,更何況吳辰呢?
吳辰他家就在這座城市,但是他卻自己單獨買了一套高檔公寓,平時家裡都是鐘點工保姆定時過來打掃,一日三餐也都幫他準備好。可是他經常外出應酬,三餐都不在家吃,漸漸地保姆也就不幫他準備飯菜了。
等吳辰開了門,何念換好拖鞋進了房間。吳辰是個很講究生活質量的人,房子佈置的簡單又不乏美感,而且很實用。但是他除了晚上回來休息,平時幾乎都不在家。所以即使暖氣開得夠大,卻一點人氣都沒有。
客廳傢俱雖然少,但是廚房的配置卻挺齊全。吳辰對食物的挑剔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平時應酬時提供的菜餚他根本不動。要抓住一個男人,先要抓住他的胃。何念看着廚房裡的東西,默默地覺得自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但是現在,他實在是沒那個能力。
煮了一鍋粥,做了個番茄炒蛋,何念硬着頭皮把它們端上了餐桌。吳辰回家後就把外套脫掉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襯衫,開了一粒鈕釦端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青年端着飯菜出來時男人起身接了過來。
舔了舔脣,何念盯着碗裡的粥沒好意思看男人臉上的表情說:“我就這水平了,先將就着吃點吧。”
桌上的粥和菜確實讓他沒什麼食慾,男人拿過勺子來吃了一口粥,說:“那我就將就一下吧。”
男人厚臉皮的一句話讓何念笑起來,拉開椅子坐下何念喝了一大口粥說:“以後會做的越來越好。”
說完,何念擡起眼角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依舊吃着,冰山臉沒有因爲這句話而有任何的變化。
何念抿抿脣,沒有再說話。
男人吃了半碗粥就沒有再動勺子,不過這已經讓何念很滿意了,得虧他能忍着吃下去。
收拾完碗筷,何念端着去廚房洗乾淨,出來準備和吳辰告別。現在都凌晨兩點了,雖然給何文淑打了電話叮囑她早點休息,但是她總是固執地等到他回家纔去睡。
吳辰吃過飯後,倒了杯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地臺燈幽幽的光芒打在男人身上,讓他彎着的脊背更加冷鬱。
“怎麼了?”走過去坐在男人身邊,何念緊張地問。
沒有回答,男人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胃部的刺痛卻讓他額頭冒了冷汗。微微搖了搖頭,男人輕聲道:“沒事。”
還未說完,就察覺到一隻手放在他的腹部力道不重不輕地揉了起來。疼痛有一絲絲地緩解,男人擡眸,目光放在了青年近在咫尺的臉上。
青年仍舊在緊張,眉頭皺着像是他自己這麼疼一般。揉了一會,青年擡頭,眼中滿是焦急和關切:“好點了麼?”
兩人的脣相距不過幾釐米,男人專注地看着他的眼睛,青年眼角下的淚痣微微動了一下。
心臟敲擊着胸膛,在安靜中又添了一股曖昧。兩人從沒有這樣親近過,就算吳辰死的那天,何念盯着男人的脣看了好大一會,最終都沒有勇氣吻上去。
雙脣間的距離一直沒有變,何念也一直沒有動作。每一步他都走的小心翼翼,他不知道,自己按照自己的慾念吻上吳辰的話是不是會萬劫不復。
這時,老舊而洪亮的鈴聲響起,何唸的臉瞬間移開,收拾着自己的表情笑着說:“你手機響了。”
目光還定在青年微紅的臉頰上,吳辰拿出手機接了電話。
電話是吳辰的母親打過來的,吳母打電話是提醒吳辰去醫院做檢查的。吳母是江南人,軟聲細語地叮囑着兒子注意自己的胃。就算是來自自己母親最真切地叮囑,男人臉上的冰冷依舊沒有褪去。簡短而沉悶地應了幾聲後,吳辰掛掉了電話。
何念見他打完電話,趕緊起身說:“吳導,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今晚在這休息吧。”青年剛起身,吳辰的話就說了出來。
何念轉身,牙齒咬住了內脣,黑而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男人。
“凌晨五點就要定妝拍攝,時間太緊。客房保姆都打掃過,挺乾淨。”男人說着站起身,脣角又是略微一勾,說:“晚安。”
吳辰進了臥室,門吧嗒一聲關上了。
這已經超出一個導演對演員的關心了吧,更何況像吳辰這樣冰冷的導演。冰山似乎融了一角,何念低着頭笑了一聲,去了另外的房間。
放好洗澡水,何念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裡,掏出手機給何文淑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一下就接了,果然還沒睡。
“喂,何唸啊,你怎麼還不回來?”何文淑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
“媽,我今晚上睡在劇組了,凌晨五點就要起牀拍攝。”何念抱歉地說。
心裡的大石落地,何文淑心疼地說:“那你早點睡吧。注意身體啊。”
“媽,以後別等我了。你身體也不怎麼好。”何文淑越這樣說,何念心中越愧疚。何文淑爲了他,在五口之家忍辱負重最終還沒能保住她的婚姻和她的家。一個女人領着一個十歲的兒子,就那麼艱難的生活着。
女人的重心一直就是男人,年輕時的重心是丈夫,年老時的重心是兒子。
何文淑笑着應了一聲,然後就陷入了沉默。
何念眉心一皺,問:“出什麼事了嗎?”
“也沒什麼事……”何文淑欲言又止。
母親一直是個善良的女人,勤儉節約操持着一個家。家裡有什麼事,都是何念一手決定的,她向來都很放心的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想到這,腦海裡又是宋晤放大的臉。
“是宋修書又去找你了麼?”牙根咬了咬,何念壓抑着自己的怒氣輕聲問。
“哎,沒。”何文淑嘆了口氣,“沒事,你快睡吧。”
“媽,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他不想讓母親這麼大年紀還因爲宋修書他們一家操心,她已經被欺壓了十年了。
“嗯。”何文淑沒有再多說就掛掉了電話。從沙發上站起來,身體一個趔趄扶着老舊的沙發柄站穩了,眼眶裡的淚卻掉了出來。
昨天已經停工一天找狀態,今天何唸的拍攝任務要比其他人重。和吳辰起牀後吃了早餐,兩人一起去了劇組。臨到劇組前,何念提前下了車。他考慮的是他雖然不紅,可是和導演在一起來劇組如果被偷拍,會給吳辰造成一定的困擾。或許以後,兩人再想這樣相處,媒體都不會給他們機會。
凌晨五點這幕戲是何唸的落水戲,看到只穿着薄薄的白色睡衣的何念,餘靜嘖了一聲說:“你這大冬天的怎麼老接落水的戲。”
睡衣很寬鬆,爲了防止何念受寒,胡迪想給他塞些東西取暖,何念怕影響效果沒聽她的。而面對餘靜的話,何念也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副導演喊走位開拍,凌晨五點正是最冷的時候,何念搓了搓已經凍麻的腿到了攝影機前,控制住身體不要發抖。
坐在一邊看何念走位,吳辰始終未發一言。等走位完畢喊了開拍,他對何念說:“爭取一次性過。”
何念望着森寒的水面,衝他自信地笑了笑:“謝謝導演。”
這幕戲講的是凌晨何念被院子裡聲音驚醒,出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結果卻被別人推進了湖裡。
正式開拍,演員就位後,何念先走到湖邊,他要做一個環顧四周的動作。可是他這個動作還沒做完,身後的演員伸手把他一推,何念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跌入了冰涼刺骨的水裡。
刺骨的湖水像刀子一樣從每一個毛孔扎進了何念身體裡,耳朵裡是湖水咕嚕咕嚕得冒泡聲,湖上副導演大喊:“快撈他上來!”
湖水一點都不深,根本沒不到何唸的腰部。忍着寒冷,何念咬牙從水裡站了起來,還沒站穩,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一把扯上了岸。
何念凍得雙眼發花,嗅覺卻分外靈敏,他聞到了在吳辰車裡聞到的淡淡香水味。趴在身邊的人懷裡,何念凍得發紫的脣抖了抖偷偷地咧開了。
在他頭頂,響起了吳辰低沉的聲音:“拿毯子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抖抖抖你甩了五個地雷後是懶得繼續甩了才直接給了個手榴彈麼?難道你不覺得用地雷刷屏很有酷愛感麼?
玖玖你到底是不是不才啊~這網名老是變來變去變來變去~風格還那麼不同~
amethyst妹紙的地雷謝謝mua! (*╯3╰)
來來來~繼續狗血猜測劇情~
話說~評論從二十條驟降到十條是腫麼回事~?
你們真的養肥?真的養肥?真的確定養肥?
_(:з」∠)_感覺不會再愛了~你們說好跟着我不養肥的~你們無理取鬧~你們耍賴~你們說話不算數~
我都每天十二點準時更新QAQ你們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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