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畢竟受了重傷,扔手雷的動作有些艱難。萊姆眼明手快,喝道:“臥倒!”雙手抓起門口屍體的兩隻腳,一個甩手扔了過去,摟住長老,把他壓在下。屍體壓在手雷上爆炸了,滿房間血橫飛。一隻手掌連帶斷臂啪地摔到萊姆後腦勺上,貌似有人給了他一悶棍,把他的軍帽閃歪了。他手扶着帽子,晃晃腦袋站了起來,發現吃了大虧,一制服給碎屍染成了迷彩服,紅紅綠綠。麥克少校特種部隊出,作戰經驗豐富,閃避及時,但背脊上也沾染了斑斑血點。長老雖然沒有濺上飛來的屍塊,潔白長袍卻蹭了一地灰塵,污穢不堪。他在萊姆的攙扶下爬了起來,終於說了一句話:“你是好人。”
“你不把我當壞人就行了。”萊姆苦笑地說。
“我叫阿卜杜勒。”阿卜杜勒長老撫行了個禮,“謝謝你救了我,但我還是要說,我們不歡迎你們。”
“我知道。我叫萊姆。我也不願意來到這裡。”
“還有兩個地方,那裡也死了人,不是我們村裡的。”
不是村裡的,就是恐怖分子。阿卜杜勒長老領着萊姆和麥克往另一處掀了屋頂的房屋走去,忽然,“砰砰砰”,清真寺方向傳來槍聲,阿卜杜勒長老臉色大變:“是阿訇。不,他不是阿訇,他叫齊雅德,是壞人……”阿卜杜勒亂了方寸,再沒有淡定、從容的長老氣度,撩起長袍,慌慌張張地往清真寺跑去。
萊姆回過神來,誦經禱告的那名阿訇是恐怖分子僞裝的,僥倖逃過了美軍打擊,利用美軍的誤傷,挑起村民的憤怒緒,組織村民與美軍對峙,阻攔美軍的軍事行動。萊姆三兩步搶到阿卜杜勒前面,捺住他的肩膀說:“前面危險,你別過去。”
“不,我兄弟小阿卜杜勒在清真寺。他們會把他害了……”阿卜杜勒長老倉惶地說。
“麥克,你看着他。”萊姆命令麥克,拔腿向清真寺跑去。
“砰砰砰”!清真寺那邊又傳來槍聲,萊姆跑到清真寺後邊,從側門進了清真寺,裡面一片血腥味,受傷的村民歪七倒八地躺在地毯上,臨時充作醫生的長老嚇得躲在桌子下面。大門裡側倒臥着一人,跑到近前一看,正是那名提了美鈔皮箱進來的長老,難怪兩個長老相貌極爲相似,這位大概是阿卜杜勒的弟弟吧。小阿卜杜勒長老右一大灘血跡,呼哧呼哧地喘氣,指着門外:“他搶了……走了……”
萊姆衝出大門,見清真寺前一片混亂。
原來,僞裝成阿訇的齊雅德打起了一箱子美鈔的主意。一百萬美金,絕對是天文數字,馬亞村沒有任何人見過這麼多錢。要知道,伊拉克人工資只有二十美元,收入再高也不會超過一百美元。正是這一箱子美鈔,阿卜杜勒長老改變了態度,村民的反美緒平息下來。而這,也引起了齊雅德的貪婪和覬覦,企圖搶錢逃跑。
齊雅德還有一名同夥,躲在清真寺內,當阿卜杜勒帶着萊姆、麥克往村裡去的進候,齊雅德立即停止誦經,跟着進了清真寺,與同夥將小阿卜杜勒手上的皮箱搶了過來,小阿卜杜勒扯着皮箱不鬆手,被齊雅德的同夥一刀刺傷。齊雅德奪得皮箱,與同夥倉皇逃出清真寺。不料,看見裝有百萬美元鉅款的皮箱在齊雅德手裡,村民們喧囂起來,團團地把清真寺圍住。齊雅德和同夥亂放槍,企圖把村民嚇退。但是,百萬美金面前,村民們通往直前……
萊姆趕到時,齊雅德與同夥陷在混亂的人羣中。
齊雅德一手提着裝滿美鈔的皮箱,一手持一支MP5微衝,同夥手裡也是一支步槍,兩人瘋了似的,歇斯底里地恐嚇叫喊。齊雅德持槍朝天“砰砰砰”地胡亂擊,他同夥拿槍往人上亂頂,已有幾名村民受傷。但是,外圈的村民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什麼事,一個個都急紅了眼,尤其是那些死者家屬不甘心,紛紛往清真寺方向推擠過來。
這般景倒類似信徒朝聖,亂紛紛的人羣一會兒推過來,一會兒擠過去。
必須儘快制住齊雅德兩人。萊姆縱躍起,凌空飛馳,把人羣頭上、肩上作爲落腳點,大步向齊雅德兩人追趕。齊雅德側頭一望,嚇了一跳,反手舉槍擊。慌亂之中,擊哪有準頭?密密匝匝的人羣簇圍着,齊雅德要進,進不得,要退,無路可退,急了,手伸進長袍,取出了一顆手雷,竟要引爆手雷,與村民同歸於盡。
齊雅德的行動跟不上萊姆的速度。
緊急時刻,萊姆毫不留,衣袖裡落下一把軍刀,右手一揚,軍刀唰地一道閃亮飛出,精準地砍在齊雅德手腕上,手雷來不及拉開引信,就掉落在地。萊姆彷彿一頭黑鷹,從空中撲到齊雅德面前,奪過槍支,雙手將他抓了起來,一聲爆喝。齊雅德的體貌似一塊石頭,被萊姆扔到清真寺臺階上。起先,村民對齊雅德還抱有畏懼,這時見他被制,憤怒頓時爆發出來,拳打腳踢,把齊雅德的同夥當成了過街老鼠猛踹猛踩。待萊姆拖起來時,這傢伙腦袋成了豬頭,眼睛烏青,嘴裡盡是血泡。
萊姆提起皮箱,把齊雅德的同夥拖到清真寺前臺階上。
這時,麥克與阿卜杜勒趕到了,見弟弟傷勢沉重,阿卜杜勒極爲焦慮。萊姆說:“你弟弟流血不止,要立即送去醫院。可是,我們的車進不來。”
這話提醒了長老,阿卜杜勒站到適才“阿訇”誦經之處,向村民揚了揚手,村民的喧囂聲漸漸停歇下來。阿卜杜勒喊道:“壞人的謀沒有得逞,錢奪回來了,可是,清真寺的醫療條件差,受傷的村民要及時送到醫院去……”
阿卜杜勒在村民中很有威信。村民立即向兩邊散開,讓出一條路來。麥克用手機與鄧肯通了話,很快,兩輛悍馬開了進來,在阿卜杜勒指揮下,村民與美軍士兵一起,把小阿卜杜勒和清真寺內受傷的村民擡上了車。
見阿卜杜勒仍是擔憂,萊姆說:“放心吧,你弟弟送去醫院,過幾天就會康愈。”
阿卜杜勒撫深深地鞠躬:“你是好人。”
在伊拉克民衆心中,沒有恐怖分子概念,只有好人壞人區別。
村民對美軍消除了敵意。阿卜杜勒派了幾個村民做嚮導,讓鄧肯上校帶領“惡狼”部隊分頭在村裡清查,這一查,很快把那兩個跟蹤器查出來了,兩名“熊貓燒香”捱了槍子,扔在一間廢棄的破屋子裡。
齊雅德和他的同夥被萊姆審出一些況:馬亞村是反美武裝的一個據點,聚集着四十多名恐怖分子。三名“熊貓燒香”以前就知道這個地方,釋放出來後,逛了幾天,以爲安全了,這才跑到馬亞村來,隨之,美軍也包圍了馬亞村,恐怖分子頭目以爲美軍是這三人帶來的,不由分說,就把這三人打死了。
這場戰鬥取得了全勝,村裡潛藏四十三名恐怖分子,除齊雅德和一名同夥被俘,其餘全部被殲。令萊姆遺憾的是,伊瑪尼也跟這幫恐怖分子在一起,但在阿帕奇攻擊前十來分鐘,突然接到電話出去了,逃過了這次打擊。
也就在萊姆審訊結束時,那個冷的魔鬼聲音又進入了他的手機:“萊姆將軍,我正在看着你,坐在你對面的齊雅德是個孬種,相信了他,你就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萊姆汗毛都豎了起來,伊瑪尼就在看得見他的地方。
這個女魔頭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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