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美兒原封不動地翻譯了劉鬍子的話,伊瑪尼眼睛迸出一道兇光:“能不能摘下我的面紗,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身子突如黑‘色’的鬼影,倏地飄移到劉鬍子面前。
不懂語言真難辦,劉鬍子心裡鬱悶,也不知這個巫婆說些什麼,咱不是還沒開始麼,咋就衝過來呢?打擂臺也要擺一下陣勢嘛。他來不及扒下累贅的阿拉伯長袍,雙掌一錯,迎了上去。衆人只覺得眼‘花’繚‘亂’,劉鬍子身上阿拉伯長袍船帆一般鼓起,如同一隻白‘色’大鵬,扶搖而上,隨後撲了下來,雙手成鷹爪弓起,忽然變成虎爪,轉眼又化作佛手,五指不斷地變幻,‘逼’近到伊瑪尼眼前,左手向下一沉,右手突然攥成拳頭,重重直擊過去。
伊瑪尼反應極速,陡覺拳風撲面,迅即仰頭閃避,腳下一點,退出兩米開外。劉鬍子猱身而上,兩人如同一道白光,一團烏雲,‘混’攪在一起。伊瑪尼招式狡猾‘陰’毒,手臂像是軟體動物,往往從意想不到的地方鑽了出來。十指藏在黑袍中,突然之間探出偷襲,宛若九‘陰’白骨爪,向劉鬍子兇狠刺殺。待得劉鬍子防備爪子,伊瑪尼的裙底足又詭異地從黑袍下面飛出,踢向劉鬍子下‘陰’。一時把劉鬍子攻了個手忙腳‘亂’,差點就着了這種‘陰’招。好在他的拳力極重,開碑裂石般,伊瑪尼也不敢過於近身,否則,一不小心,若被擊中,不斷根肋骨也要嘔幾口血出來。
雙方打了十多分鐘,漸漸‘摸’清對方的路數。
伊瑪尼如同黑蝶撲‘花’,沾身即走,一招出手即刻退離,身法極快,看着還與劉鬍子咫尺,瞬間飛身在十米之遠。看似隨影隨形,但又若即若離,一會兒飄身遠走,一會兒牛皮糖似地纏鬥在一起。手腳隱蔽在黑袍中,倏忽間像眼鏡蛇跳出,如鬼如魅,似幻似真,屢屢讓劉鬍子防不勝防,可說‘陰’柔至極。
與伊瑪尼相反,劉鬍子則是大開大闔,大氣磅礴,給人以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陽剛震撼。靜,若淵渟嶽峙,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動,似猛虎出山,帶起塵飛土揚,風雷滾滾。打得興起一聲大吼,如龍‘吟’九天,撲出的拳風颳得臉頰生痛。每一個出擊,都驚得伊瑪尼一個心跳。這是一身硬功,是海軍陸戰隊時,在海‘浪’、岩礁上,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吃盡苦頭練出來的。他曾獲得全軍比武標兵。
但是,他發現今天還真遇上對手了。
伊瑪尼的武功源於古‘波’斯柔術。那是兩伊戰爭期間,伊瑪尼還只有十來歲,父親布里扎因爲反對薩達姆政權流亡,起初逃到伊朗,路遇一個‘弄’蛇的怪乞丐,把手腳摺疊在一起討錢,她看着可憐,便給了些錢。不料,當夜睡得‘迷’‘迷’糊糊,醒來時,卻來到一個山‘洞’中,身邊只有這個怪乞丐。此後,她便跟在這個怪乞丐身邊三年,怪乞丐是個古‘波’斯武功傳人,教了她三年柔術和古‘波’斯武術,十五歲那年,她在‘迷’‘迷’糊糊中,又忽然回到了父親身邊。那個怪乞丐也就此在她生活中消失了。
但她,卻有了一身深藏不‘露’的古‘波’斯武功。
劉鬍子發現這樣打下去不行,自己來實的,這娘們卻是玩虛的,很‘陰’險,明擺着是消耗他體力,企圖待他疲累乘虛而入。於是放慢了攻擊節奏,雙‘腿’微立,兩眼死死地盯着伊瑪尼,敵動己動,以靜制動,準備瞅準一個時機,給她狠狠一擊。伊瑪尼也發現劉鬍子改變戰法,心裡一個冷笑,突然也變了‘花’樣,嘴裡一聲尖嘯,人整個如一隻夜梟撲了過來。
劉鬍子後發制人,等待伊瑪尼黑影來到跟前,見她右肩微聳,估計她的右臂有所動作,擡臂一掌迎了過去。但不可思議的是,伊瑪尼右臂位置探出來的不是手,而是一條‘腿’,‘腿’比手長,他已防範不及,只覺臉上一痛,一個尖銳的東西劃過,隱約看見,她高跟鞋尖寒光一閃,居然有一個金屬尖刺。劉鬍子怒氣勃發,“嗨”地一聲大喝,如同晴空響起一個霹靂。伊瑪尼被這聲爆喝驚得心頭一緊,眼神遲滯了一下,劉鬍子迎頭一個重拳,伊瑪尼急忙仰臉避過,但覺一個刺痛,凌厲的拳風直撲當面,竟然把她的面紗震成片片布屑飄散開來。
劉鬍子眼前一亮,這娘們還是個美‘女’呢。臉蛋白得如剝殼‘雞’蛋,鼻樑端直高‘挺’,嘴‘脣’殷紅似血,一雙眼睛賊大,不亞於中國明星那小燕子的大眼,但這雙眼睛深凹進去,被眉頭的‘陰’影遮蔽得藍幽幽、‘陰’森森的。劉鬍子雖然喜歡美‘女’,但對外國美‘女’有偏見,認爲外國美‘女’妖媚狂野,遠不如中國美‘女’那種溫柔、甜美的好。他只是在心裡震顫了一下,想着這樣一個美‘女’咋的這麼能打架呢?
伊瑪尼飄身退出幾米遠,氣喘吁吁,臉上陣紅陣白。以前,像她這種偷襲,沒有任何人可以躲過去,今天這一招只是在對方臉上劃了一道血痕,心下怪自己輕敵了。原來,她鞋尖上裝有一根一公分長的金屬尖刺,這是她的獨‘門’絕招,只要在這尖刺上淬上毒‘藥’,劉鬍子有天大本事也完蛋了。毒‘藥’是怪乞丐傳給她的一種蛇毒,見血封喉,她沒想到對手如此強大,當然,她也沒打算置對手於死命,她不想結仇,只想通過自己的武力征服對方,因爲,她太需要這個“反美聖戰國際聯盟”,這個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反美組織財力如此雄厚,收歸過來,可以爲她做很多事。因此,她今天沒有在尖刺上喂毒。
然而,她明白,只要鞋尖不淬上蛇毒,她不可能戰勝對方。
“不打了。”她高聲說,“我們談條件吧。”
戴美兒說:“你沒輸,我們沒贏,咋就不打呢?”
伊瑪尼走了近來:“炸燬巴特酒店和油田,這些事可以‘交’給我做,但我有條件,給我一百萬美元,先付我十萬,完成任務之後,你們將餘款一次‘性’付清。”
戴美兒詫異,沒想到伊瑪尼居然這麼快就提出合作。伊瑪尼倒坦誠:“我需要錢,我下面組織有兩百多個,近萬人員,我要給他們經費。既然反美,我們目標就是一致的。搞爆炸,我們比你們有經驗,你們這個組織雖然財力雄厚,但成立時間並不會太長,這‘交’給我們做,比你們自己幹更牢靠。”
伊瑪尼提出這些合作,正是萊姆所期待的,戴美兒把伊瑪尼的話轉告給劉鬍子,劉鬍子自是滿心歡喜,但提出又一個條件:要巴特的‘性’命。這是他擅自增加的條件,是因爲孫志興和江貴二人,他想替他新結識的兩兄弟報仇。
伊瑪尼卻遲疑了,她也知道刺殺巴特極爲因難,一是巴特行蹤不定,接近不了;二是巴特有大批黑水保安嚴密警戒,很難下手;三是巴特不在公共場合‘露’面,不容易找到刺殺的機會。但她想了想:“再加五十萬美元。”
戴美兒與她一擊掌:“成‘交’。”
劉鬍子與戴美兒兩人回到白水公司,萊姆也剛剛從綠區回來,戴美兒彙報了與伊瑪尼談判的經過,說:“伊瑪尼既然現身了,爲什麼不立刻把她抓起來,或者擊斃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萊姆說,“第一、她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容易被我們抓住或打死。雖然這次她公開‘露’面,但她留有後手,就在你們談判較量時候,她派了近百名武裝分子埋伏在周邊,只要稍起衝突,這些武裝分子就會纏住你們,她可以安然脫身。第二、我們還需要她做更多的事情,她手裡掌握有大批恐怖分子。百輛汽車大爆炸既是一個危機,也是一個機會,我們只要掌握得好,可以通過次行動,把她大部分武裝分子引出來,進行圍殲。”
萊姆還有第三點沒說:
這是因爲石油,他要依靠伊瑪尼攪得巴特油田不得安寧。伊瑪尼搞爆炸有經驗,襲擊巴特油田比嘎西木在行,更重要的是,如若派特務隊襲擊巴特油田風險太大,不能走漏任何風聲,否則,一招不慎,被巴特得知,萊姆這個中情局准將也幹到頭了,他辛苦建立起來的特務隊也將真地成爲反美分子給抓了起來。如果伊瑪尼油田爆炸成功,巴特爲油田天天忙於救火而焦頭爛額,必然急於脫手,到時,趙衡陽的海外石油公司就有機會了。
因此,在祖海石油公司得到巴特的油田之前,還不能除掉巴特。
但他沒有責怪劉鬍子臨時附加一個刺殺巴特的條件,雖然伊瑪尼爲了五十萬美元答應刺殺巴特,他卻不認爲伊瑪尼可能成功。
忽然,他的手機又響了,仍是傑克遜。他想,傑克遜將軍搞啥名堂?剛從綠區出來,就有電話追過來。他接聽了電話,漸漸地,眉頭鎖了起來,臉‘色’頓時鐵青。劉鬍子瞅着萊姆,不敢說話。“怎麼啦?”待萊姆關上手機,戴美兒小心翼翼地問。
“又出大事了!”萊姆把手機往口袋裡一塞,快步下樓,跳上悍馬,嗡地一踩油‘門’,車子竄出了白水公司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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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啊,大地啊,本書成了被欺壓的農奴翻不了身。書友是俺的大救星,快投收藏票,俺高歌一曲《翻身農奴把歌唱》,深深向書友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