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婚前(1)

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了,趙晟推開位於馬里布海灘邊的別墅的大門,走進了客廳。房間中已經擺滿了傢俱,都是幾個女人挑選的,她們在選購的時候充分考慮了他的喜好,所有的一切用具都是淺色調的,傢俱是木色的,沙發是白色的,甚至是客廳中的壁爐也被裝飾上了潔白的,漢白玉的裝飾圖案。當然,也有一部分深色調的傢俱,例如地板和樓梯的扶手,等等。

房間中散發着淡淡的木器的香味和一點點海風中傳來的腥味兒。因爲位於海邊,在通風的情況下,這些裝修之後必然要經歷的散發塗料的有毒氣味的工作,在幾天的時間裡就可以完成,除了還有一絲很少很少的異味之外,整個房間已經完全可以讓他和詹妮弗婚後來居住了。在樓上轉了一圈,也是裝修的極盡奢華,甚至是馬桶圈,也居然是那種可以自動加熱的,更不用提臥室了。

趙晟在整個別墅中看了看,心中一陣愧疚,自己將來要生活的地方,居然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給幾個女人,這實在是有點過分!他在雪白的,意大利山羊皮製成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拿出電話開始撥號:“喂,媽媽,我是傑米。”

“傑米,你在哪裡?”

“我心中在馬里布的家中,很感謝您和海倫爲我做的一切,真的,很感謝你們。”

蘇珊在電話中笑了起來:“傑米,你怎麼了?爲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也許,是我和簡的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吧?我的心中……有點亂。”

“亂?”蘇珊很明顯沒有把兒子地這句話放到心上:“爲什麼亂?是不是太高興了?呵呵,傑米。快一點回來吧,我們正在商量婚禮預演的安排呢!哦,你的伴郎會是誰啊?”

“我等一會兒就回去。=”趙晟長長的嘆息一聲,把自己放倒在了沙發上,不知不覺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直到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他才被從敞開的窗戶外吹進來的海風凍醒了,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趙晟坐了起來,就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支菸。深深地吸着。

世界上地事情偏偏就有這麼古怪,一支菸沒有吸完。門口傳來的汽車地馬達聲,隨即響起了敲門聲,趙晟走過去拉開門,立刻有兩道手電筒的亮光照射在他地臉上,他本來纔是剛剛睡醒。滿臉的迷糊,隨手一揮:“你們……幹什麼?”

門口的幾個人似乎看出來他是才睡醒的:“先生。我是奧菲斯警官,這位是我的搭檔馬克警官,我們收到報案,有人出現在這間還沒有入住地公寓裡,請問您是……?”

“我是這家的主人。”說着話,趙晟一把按亮了客廳地燈光。隨着燈光亮起,裡外的幾個人都看清楚了。站在門口的是兩個軍裝警察,在他們的身後還站着一個身穿簡單家居服的中年男人,這個人和他的目光對視,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笑了一下。

兩個警察很快的認出了他:“啊。您是……波貝克先生吧?打不起,打擾您的休息了。”

“這沒什麼。”趙晟擺擺手:“很感謝你們的工作。再見。”

“再見。”

看着兩個警察上車走遠,趙晟地眼睛落在了剛纔那個人地身上,不用問,他就是報警人了吧?他走出大門,來到這個人的面前:“嗨,晚上好,我是波貝克。”

“您好,晚上好,我是大衛?漢德森。剛纔地事情……真的是很抱歉,我是不是太緊張了?”

“不……”趙晟回頭瞟了一眼,似乎生怕風把門拍上:“我也做過警察,我知道在很多時候,來自好心人或者鄰居的警惕,可以極大程度上避免罪案的發生的。首發*****”

大衛深有同感的笑了起來:“我也是這樣認爲的。”說完這句話,大衛發現他的表情有點魂不守舍的:“唔,波貝克先生,您……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到我的家中做客嗎?”

“現在?”趙晟也正想找人說說話:“可以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和我來吧。”大衛漢德森先生是個蠻健談的人,一邊在前面領路,一邊回頭笑眯眯的和他搭訕:“我知道這裡似乎要住進來一家新鄰居,不過不知道是您。剛纔我吃完晚飯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房間中似乎有一道亮光,對不起,我當是有賊呢。呵呵……”

“是我在抽菸。”趙晟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家裡的人都在反對我抽菸,所以,也只能躲到這裡來了。”

“呵呵……”大衛輕輕的笑了起來:“啊,波貝克先生,我們到了。”

趙晟一看,原來,這個大衛和自己家算是住隔壁,兩家的別墅緊挨着,別墅中燈光明亮,裡面傳來了孩子的說笑聲和音樂聲。

大衛用鑰匙開門:“波貝克先生,進來吧。海蒂!我帶來了一個朋友,是我們的鄰居。”

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女人嘹亮的聲音響起:“在哪裡?啊!”

趙晟空手而來,心中有點怪怪的感覺,女主人的發愣,更讓他覺得彆扭了,站在那裡呆呆的,甚至連打招呼的話都忘記出口了。倒是大衛,朝妻子嘻嘻一笑:“是不是很讓你意外?這就是最近那個正在裝修的別墅未來的主人。波貝克先生,請進來啊。”

“啊,是的。\\\晚上好。”他終於想到了最起碼的禮節。

叫海蒂的女主人是個大塊頭,身材和趙晟差不多高矮,臉上的肉嘟嘟着,一雙褐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站在玄關處地趙晟,楞了一會兒時間。她突然大叫了一聲:“艾米,波特!睡覺時間到了!快去休息!”

正在客廳地板上玩耍的兩個孩子如奉侖音,忙不迭的站了起來,一溜煙的順着樓梯跑了上去。趙晟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海蒂一邊向他走來,一邊把身上的圍裙解下,隨手扔到一邊:“波貝克先生!傑弗裡?波貝克先生,我是你的超級粉絲。你的所有的影片和你地……電視採訪我都錄了下來,你是2月29日的生日。對不對?你地女朋友是詹妮弗?安妮斯頓小姐,對不對?你們兩個人就快要結婚了。對不對?”

海蒂的老公不屑地撇撇嘴:“你就是說得都對有什麼用?你連他的名字都說錯了!你和波貝克先生說的可能是另外一個人呢!”

趙晟心中暗笑,這個漢德森先生似乎有着不輸於自己的幽默呢。

海蒂一瞪眼:“說錯了?什麼說錯了?”

“嗯,”趙晟咳嗽了一聲:“漢德森太太,我叫傑瑞米,不是傑弗裡。當然。您和漢德森先生可以叫我傑米的。”

“真地可以嗎?”不等他再做肯定的表示,海蒂已經開心地笑了起來:“來。傑米,歡迎你到我家來,來,我們到那邊說話。”

趙晟被動的被她牽着,走到了沙發邊:“知道嗎?”海蒂一邊快速的收拾着地上的玩具,一邊隨口和他搭訕:“我和大衛都見過你的家人,那是你的……”

“母親和姐姐。”

“是的,我們見過她們。不過卻不知道是……你的家人。你懂我的意思?”

趙晟撲哧一笑:“是的,我懂。你見過她們,卻不知道她們和我地關係。”

“完全正確!”海蒂微笑着直起身體:“大衛。沒有咖啡嗎?還不去爲客人準備咖啡?我是說。波貝克先生?”

大衛向趙晟做了個誇張地鬼臉兒,走進了廚房。趙晟看得出來。在這個家庭中,女主人遇着絕對的權威,不知道爲什麼在好笑地同時,一陣陣憂愁附上了心頭。

夫妻二人在一陣忙碌之後,分別在他的身邊和對面坐了下來:“波貝克先生,您和詹妮弗小姐的婚禮準備幾時舉行呢?”海蒂倒是直言不諱的問了起來。“暫時定的是在8月10號左右。”

“那麼,在你們結婚之後,就要搬到這裡來住了嗎?”

“是的,我們會搬到這裡居住。希望到時候,你們還能像今天這樣,保持很長久的熱情,對於一對新夫婦來說,新環境中的鄰居的熱情是很可以幫助他們抵消新環境的緊張感的。”

大衛笑眯眯的點點頭:“放心吧。對安妮斯頓小姐,我們一定會抱有比對您更大的熱情的。”

海蒂也在旁邊附和了幾句,她還想就影片的拍攝等問題和趙晟請教幾句,突然,電話響了起來,女主人一步搶過去,抓起電話走進了廚房,似乎是不願意讓這個突然出現的電話打斷了客人和他們聊天的心思。

趙晟看着她走進去,慢吞吞的向大衛靠近了一點:“漢德森先生,您……”

“什麼?”

“您生活得幸福嗎?”

漢德森呆了一會兒:“您說什麼?”

“我是說,您生活得幸福嗎?在結婚之後,您還能和漢德森太太保持那種婚前交往時的激情和……浪漫嗎?”

漢德森是過來人,一聽就明白了:“怎麼,波貝克先生,您對於您現在的選擇有什麼擔心的嗎?”

“不是這個問題。”趙晟有點苦惱起來:“您知道,很長時間以來,我和……我的未婚妻的感情都非常好,但是在臨近舉行婚禮的現在,我居然覺得有點恐慌!這是不是什麼婚前恐懼症的表現?”

“是的,很多男人在婚前都會有你這樣的情緒出現。”說着話,大衛向廚房掃了一眼:“別讓海蒂聽到我剛纔的話,否則的話,她會把我地心掏出來的!”

趙晟爲他搞怪的語言和動作逗笑了:“你……也曾經有過嗎?”

“是的,我也有過。”漢德森不再開玩笑:“我和海蒂交往的時候。她就表現出了來了很強勢的一面,但是你知道怎麼樣?我真的很喜歡她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性格中真實地一面。一個女士,在答應你的求婚地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和你共度一生的準備。而對於男人來說,求婚甚至是在一時激動下做出地選擇。婚後的生活會怎麼樣,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會不會讓他們消磨掉彼此的熱情和激情?這些都是未知的問題。當然,從基本上來說,男人很多時候都是孩子。需要女人,包括他地妻子。他的孩子地照顧……”

“孩子的照顧?”這樣的論點趙晟真的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嘻嘻!”漢德森一笑:“是不是感覺很奇怪?我修正一下,是女孩兒的照顧。好吧。說回正題。我剛纔說過,男人是荷爾蒙催動前進的生物,因爲擔心日常的生活會消耗掉大量的荷爾蒙,纔會出現類似這種婚前恐懼症的情況。但是,波貝克先生……”

“傑米。”

“但是。傑米,相信我。當一個女人全身心的愛着你地時候,一些激情地消退絕對不會成爲你的日後生活中地問題。正好相反,當兩個人在長久的生活中形成一定的模切的時候,一個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碰觸。都會給彼此打來很大的快感!這種快感不是來自於生理,而是心理,所謂的靈魂伴侶,就是這麼回事了!”

趙晟儘可能壓低了聲音:“甚至是和……對不起,我無意冒犯。即使是和海蒂這樣強勢的妻子嗎?”

“女人……從來都是和男人不一樣的生物來的。”漢德森笑眯眯的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海蒂的強勢使我的生活在很多人看起來。似乎是在遭受煎熬,但是實際上。只有我和我的家人知道,她在溫柔起來的時候是多麼的迷人。唔……!相信我,確實是這樣的。”

趙晟啞然失笑。

告別了漢德森先生一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過在他特別邀請了他們出席自己的婚禮之後,總算離開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開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趙晟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也許漢德森先生說得對,自己的緊張和恐懼只不過是來源於對未來生活的不確定上吧?

拿起手機看了看,糟糕,怎麼關機了?一定是自己在睡覺之前不小心關閉的,打開手機的電源,幾乎是立刻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傑米!你在哪裡啊?”

聽着詹妮弗熟悉的聲音,不知道爲什麼,趙晟的眼眶太熱有點潮溼:“簡,我很好,我沒事的。”

“沒事?你知道我們大家多麼爲你擔心嗎?你的孩子氣幾時才能收斂一點!你……真見鬼,我們都在等着你呢!”

“在哪裡?”

“希爾頓酒店,天鵝廳。”氣沖沖的說完一句話,詹妮弗立刻掛斷了電話。

還不等他放下電話,就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甜

“媽媽,打不起,是我的不好,讓你們擔心了,我一會兒就到。”

聽到兒子道歉,蘇珊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輕輕的交代了一聲小心開車,就掛斷了電話。

希爾頓酒店小宴會廳,趙晟大步走進,臉上滿是誠摯的微笑:“我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我來晚了。啊,你們都在啊!”

房間中的面積不是很大,兩條長桌子後面坐着幾位必須到場的賓客,有邁克爾?貝,喬治?克魯尼,布拉德,考妮?考克斯,凱瑟琳?澤塔瓊斯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女孩兒,似乎是詹妮弗另外找的女儐相。

除了這些來賓之外,其他的就是兩家的家人了。一些認識的,不認識的,正襟危坐,正在等着他的到來,詹妮弗看見未婚夫進來,似乎心中的怒氣還是沒有消化完,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他。到是邁克爾?貝,一臉曖昧的微笑着打量着他,似乎在琢磨他到哪裡去花天酒地去了。

趙晟主動走過去,彎腰向約翰先生伸出了手:“打不起,安妮斯頓先生,我因爲和您見面總會有點緊張,所以,特別爲您購買了一份禮物,所以來遲了。打不起。”

“緊張?”約翰滿臉的不相信:“不過就是吃一次飯?你也會緊張的嗎?”

“是啊……”他走到詹妮弗身邊,在女孩兒的臉蛋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對不起,親愛的,等一會兒我再和你解釋。”直起身來,笑眯眯的回敬了約翰一句:“不過是吃一頓飯?當年德國人就是這麼對捷克斯洛伐克人說的呢!”

“德國人只是說吃一頓飯?”“他們是用德語說的。”

衆人鬨堂大笑起來。就連一肚子怨氣的詹妮弗,也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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