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軒其實是一個很不會聊天的人,你說你知道路佳怡尿了褲子就知道唄,爲什麼非要說出來?路佳怡到底是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而不是一個穿着開襠褲的熊孩子,一個她這年紀的女孩子早有了自尊心與羞恥心,尿褲子這種事別說被人知道了,就算不被人知道對於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也是奇恥大辱.
在說了路佳怡爲什麼尿褲子?還不是你米子軒帶她去太平間,還粗暴的掐着她的脖子讓她看屍體,給她嚇的!
路佳怡尿褲子這件事你米子軒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老大不小的人了,就不該點破,可你偏偏就說了出來,這如何讓路佳怡受得了?
就見她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聲音是越來越大,最後直接成了嚎啕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米子軒並沒哄她,而是把她放在地上任由她哭,不是這傢伙冷漠,而是他清楚路佳怡需要哭,她心裡積存了太多的委屈與痛苦,還有對生活的絕望,她需要發泄,而這個發泄就是哭泣,哭出來就好了,經歷過今天的事,在痛哭一場,他相信這個花一樣的女孩在不會想去死,她會勇敢的面對生活中的狂風暴雨。
米子軒蹲在一邊抽着煙,路佳怡蹲在他旁邊哭個不停,引來路人的頻頻側目,但對於路人詫異的眼神米子軒視而不見,也不嫌地上髒,歪歪扭扭的癱坐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抽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佳怡的哭聲總算是弱了下來,米子軒丟掉手裡的菸頭側頭看着她道:“喂,哭夠了沒?”
米子軒不說還好,這一說路佳怡就想到自己尿褲子的事被他知道了,羞惱下又哭了起來。
米子軒失去了耐心站起來把她拉起來道:“行了,別哭個沒完沒了了,不就是尿褲子嘛?誰還沒尿過?”
路佳怡被他拉起來,本來是隻落淚沒發出哭聲,他這一說,立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米子軒煩躁道:“女人真是麻煩,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帶你回家換衣服。”
此時已經快十二點了,雖是炎熱的夏季,但這個點路上人已經很少了,只有一些醉鬼三五成羣的在馬路上晃悠。
路佳怡的家就在她跳樓的那個小區,6號樓,她家住三樓,一上去米子軒就看到周圍的牆上,以及她家的防盜門上到處都是用紅色油漆寫着的大字——還錢。
米子軒撇撇嘴不屑道:“催債都催得這麼老套,失敗!”
路佳怡打開門立刻跑了進去,她得換衣服,還要洗澡,米子軒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揹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路佳怡的家裝修得不錯,但此時卻很空曠,因爲傢俱、家電全沒了,十有八九是被債主搬走了。
客廳裡連個沙發都沒,米子軒只能一屁股坐到地上繼續抽菸。
過了二十多分鐘這樣路佳怡洗完了,但卻躲到自己的房間不出來,她實在是沒臉見米子軒,尿褲子的事被他知道實在是太羞人了。
米子軒知道她沒事了,站起來道:“餵我先回去了,你……”
後邊的話還不等出口,立刻傳來猛烈的砸門聲,米子軒一下皺起了眉頭,無比煩躁的喊道:“誰啊?大晚上的敲什麼門?還讓人睡覺不?”說完他就走過去開門。
路佳怡跟受驚的小兔子般從自己的房間裡跑出來,匆忙下鞋都沒穿,她滿臉驚恐之色的喊道:“別……”
“開”字還不等出口,米子軒就把門給打開了,外邊站着幾個滿臉橫肉,脖子上掛着大金鍊子的男子,爲首一個看米子軒便罵道:“你誰啊?路佳怡那?給我滾出來。”
說到這他就看到不遠處的路佳怡,伸手就要把米子軒扒拉開。
米子軒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繼續擋住他們道:“你們要幹嘛?”
爲首的男子諢號叫孫老八,有這外號到不是他家在中行八,而是這小子年輕時候有七個把兄弟,他是老八,不過到了現在他那幾個兄弟吃花生米的吃花生米(子彈),蹲大獄的蹲大獄,市面上混的就剩下他一個了。
孫老八看起來一臉的橫肉,就是個莽夫,但卻極有心機,不然也蹦達不到今天,違法亂紀的事他以前幹,但卻是明目張膽的幹,可一遇到大事他立馬就躲,現在違法亂紀的事他還幹,但卻是偷偷的幹,例如放個高利貸、幫人催賬、養點小姐什麼的,並且這傢伙很會來事,縣裡黑的、白的他都打點過,這也才風光到今天。
孫老八是來催債的,這孫子粘上毛比猴都精,當初路父不是沒跟他借過錢,可他看出借了也是打水漂,就路父幹那買賣,準得賠得血本無歸不可,便沒借。
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想,路父賠得底朝天,沒錢還債,直接跳樓了,然後他就接了個活——催債,可路家現在就剩下一所房子,錢是一毛都沒有了,哪怕賣了也不夠還債的,還少小十萬的虧空。
孫老八打第一眼看到路佳怡的時候就動了歪念頭,他打算逼着路佳怡先把房子賣了還上大部分債務,剩下那小十萬他出,但他那會白出這錢?他是要路佳怡出去賣,這小丫頭漂亮得跟電影明星似的,開包價就能弄個四五萬,以後肯定是他手下的紅牌,睡一次沒五千想都比想。
這樣一來那小十萬算個屁啊,路佳怡最少能讓他賺個幾十萬,甚至更多。
於是孫老八今天早上就帶人來了,逼着路佳怡賣房子,然後出去賣,路佳怡那裡肯幹?當時孫老八就要用強先把人帶走在說,但幸好當時是白天,路佳怡的求救聲驚動了周圍的街坊鄰居,孫老八這纔沒的得逞,這也是路佳怡一心求死的主要原因,她寧肯死了,也不想落到劉老八手裡去幹那人盡可夫的事。
他那能放過路佳怡這麼一個能下金蛋的小母雞?走是走了,可卻讓人盯着路佳怡,結果路佳怡剛到家沒多久他就收到風聲帶着人來了,撬門的工具都帶了,那小丫頭不開門,直接破門而入綁了就走,帶回去**幾天,準保讓她乖乖聽話。
但誰想敲門的工具沒用上,門直接開了,裡邊站着個痞了吧唧的小混混,劉老八自然不把米子軒放在眼裡,還感謝他讓自己省事了。
路佳怡一看劉老八立刻嚇得瑟瑟發抖,腿都不聽使喚了。
劉老八看看米子軒撇撇嘴道:“你說幹嘛?這丫頭欠老子錢,老子是來要債的。”說到這就衝路佳怡喊道:“趕緊還錢,沒錢就去老子那賣。”
米子軒一聽這話心頭立刻火起,你大爺的,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是法治社會,你竟然乾逼良爲娼的事,說得還這麼理直氣壯?你無恥的樣子很有我當年的風範。
縣城就這麼大,劉老八也好,康大壯也罷,身爲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米子軒自然都認識,只是他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
米子軒知道這劉老八不是個善茬,還是帶着人來的,他現在這具身體弱爆了,要是換成上一世的身體,他能打得眼前這幾個龜孫兒跪下叫爺爺,可現在不行,真動手,估計跪下叫爺爺的龜孫兒就是他了。
動手不行,讓他們把路佳怡帶走更不行,自己費了多大的勁在讓她放下了輕生的念頭,最最重要的是這臭丫頭還欠自己十塊錢的面錢,這錢必須肉償。
強攻不成,只能智取了,米子軒從兜裡掏出煙點燃,一臉老子也是社會人的流氓相,他斜了一眼劉老八道:“劉老八這事你做過了吧?”
劉老八根本就沒想到眼前那他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的小B崽子竟然敢跟他這麼說話,不等劉老八發話,站在他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立刻指着米子軒的鼻子尖罵道:“草泥馬的,你跟誰這麼說話那?我弄死你。”
米子軒突然一巴掌拍在他手上,上前一步氣勢洶洶的道:“草泥馬的你指誰那?弄死我?我草你個養漢媽的,你特麼敢嗎?”
米子軒知道這會不能示弱,一旦示弱自己捱揍事小,路佳怡被他們帶走事大,這會只能強硬到底,你們不牛逼嘛?你們不狂嘛?老子比你們還牛逼,比你們還狂,誰怕誰?
皮膚黝黑的男子立刻勃然大怒,上前就要動手。
劉老八卻突然攔住他道:“兄弟跟誰混的?”
米子軒跟誰混的?跟向祁萱混的,就是個屁都不是的實習生,可他到底不是以前的米子軒了,這具身體中是幾百年後在整個世界都可以呼風喚雨的強者的靈魂,氣勢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米子軒有,並且一旦展露出來,沒人敢直視其鋒芒。
這也是讓劉老八忌憚的主要原因,如果就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那可能有如此駭人的氣勢?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得罪了縣裡那尊他根本就惹不起的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