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的香氣撲鼻而來,米子軒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對比他嘴裡乾巴巴的壓縮餅乾,肯定是香噴噴的烤肉更好吃,但米子軒還想多活幾年,他纔不會跟竇國旭、寧瑜澤這些沒腦子的蠢貨似的在這裡烤肉。
就在剛剛,也就是米子軒吃了差不多半塊壓縮餅乾的時候他給小傢伙起了個很惡俗的名字——屎蛋,小傢伙能萌得人心都能化了,但米子軒卻給它起這麼一個惡俗得不能在惡俗的名字,這傢伙的惡趣味不是一般的多,如果讓那些愛心氾濫的少女們知道這事,估計活活打死米子軒的心都有,這麼可愛的小傢伙你竟然管它叫屎蛋?不打死你打死誰?
米子軒就着涼水把嘴裡的壓縮餅乾嚥下去,低下頭看看很不喜歡搭理他的屎蛋道:“喂,你不餓嗎?我在吃東西啊,你沒看到嗎?”說完這貨還吧唧下嘴,顯然他根本就沒把屎蛋當成一隻狼看,而是把它當成一隻狗看。
屎蛋趴在地上縮成一團銀色的小肉球,小腦袋搭在前爪上,很嫌棄的瞥了米子軒一眼,這讓米子軒很是惱火,伸出手把把屎蛋抓到了自己眼前,屎蛋似乎很不喜歡米子軒的醜臉,再次嫌棄的別過頭不看它,被一隻狗如此的嫌棄,米子軒表示很窩火,他惡狠狠的對屎蛋道:“喂,我這麼帥你竟然不看我?難道我帥得你見了我都會自慚形愧?”
遇到這麼個沒節操、沒下限的主人屎蛋也是醉了。
米子軒看屎蛋不樂意搭理他,很是沒趣,無聊下從包裡翻出一罐午餐肉罐頭打開捏出一塊放在屎蛋面前,屎蛋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把午餐肉搶走,要不是米子軒反應快,非得被它咬上一口不可。
屎蛋叼着午餐肉戒備的看着米子軒,後退兩步,跟他拉開距離,然後發出警告的“嗯嗯”聲,意思是警告米子軒別過來,不然我咬你。
狼性在這一刻彰顯無遺,米子軒抓抓頭也終於想起來眼前這個萌得不能在萌的傢伙可不是小狗,而一條貨真價實的狼,一言不合就咬人的狼。
米子軒有些犯愁把它帶回去,它會不會給自己惹麻煩,那畢竟是人類的社會,不屬於屎蛋,這裡才屬於它,他野性未泯,傷人怎麼辦?
不把它帶回去吧,屎蛋估計都活不到明天早上,失去母親保護的它根本就沒辦法在殘酷的叢林裡生存。
米子軒一陣頭疼,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希望屎蛋到了人類社會後跟人相處久了,能適應生活在人類中,等它長大了,在帶把它放歸大自然吧。
想到這米子軒打了呵欠也是困了,便把罐頭裡的午餐肉都倒出來餵了屎蛋,搞定這些他轉身回了帳篷,吃飽喝足的屎蛋不想待在夠篝火旁也跟着鑽了進來,往米子軒身邊一趴就不動了。
米子軒也沒有抱着自己的寵物一塊睡的習慣,又打了呵欠便閉上眼準備調戲周公他閨女去了。
……
夜沉似水,山裡的夜晚是很冷的,沒有睡袋、帳篷這些東西的話在山裡過夜會很難熬,但好在這些東西米子軒都有,所以他睡得還算舒服。
月亮從烏雲中跳了出來,皎潔的銀色月光灑滿了山野,可就在這時距離米子軒不遠的地方突然傳來女人恐懼的尖叫聲,以及男人們驚恐的呼喊聲,還有野獸的咆哮聲。
米子軒被吵醒了,聽着外邊的動靜,他對也被吵醒的屎蛋道:“不作死就不會死,一羣蠢貨。”米子軒很清楚竇國旭、寧瑜澤這些人烤肉的味道把什麼食肉動物給引去了。
說了這句話他“碰”的一聲躺下,顯然是不打算幫幫那羣現在嚇得都快尿褲子的公子、小姐,但下一秒他又坐了起來,煩躁的伸出手搓搓頭,側過頭對着屎蛋道:“你說我救不救那羣白癡?你不說話那就是贊同我去救他們了?好吧,聽你的。”
屎蛋在怎麼聰明它也是一隻不會說話的幼狼,米子軒問它的意見?其實就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罷了,他還是做不到看到竇國旭、許寧寧瑜澤這些人成爲野獸的宵夜,哪怕他們雙方有過節。
米子軒從帳篷裡爬出來,飛快的做了一個火把然後舉着往寧瑜澤這些人的營地跑去,雙方的距離並不遠,很快米子軒就到了近前,藉着明亮的月光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頭龐然大物闖進了他們的營地,那是一頭站起來高達兩米的巨熊,此時這龐然大物正咧開嘴露出它那鋒利的獠牙向聚成一團的寧瑜澤等人怒吼個不停。
米子軒甚至可以看清順着巨熊鋒利的獠牙低落的口水,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小姐對上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此時膽子小的已經尿褲子了,膽子大點的幾個也是腿肚子轉筋腿打顫。
寧瑜澤躲在竇國旭身後身體顫抖個不停,臉色一片慘白,她顫顫巍巍i的道:“怎、怎麼辦?”
竇國旭那知道怎麼辦?他都嚇傻了,沒癱坐在地上就已經不錯了。
巨熊一步步向竇國旭這些人逼近,在巨熊看來竇國旭這些人是潛在的威脅,它要清除威脅,而這些威脅同樣是上好的宵夜。
剛纔烤肉的耳釘男這時突然發出“啊”的一聲,隨即調頭就跑,他一跑,其他人立刻也跟着跑,也包括竇國旭,而嚇壞的寧瑜澤卻癱在了地上,此時此刻她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空,她恐懼的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巨熊,以及它嘴中那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獠牙,寧瑜澤焦急的喊道:“竇國旭救我,救我啊。”
竇國旭就跟沒聽到一般,三兩步衝進了漆黑的樹林,此時他那裡還顧得上寧瑜澤?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況且他跟寧瑜澤也不是夫妻,追了她這麼久,她一點要答應的意思都沒有,整天對他是呼來喝去的,完全把他當下人使喚,現在這種危難關頭,他更不會管寧瑜澤了。
而此時的寧瑜澤徹底絕望了,她看着竇國旭消失的背影,美麗的大眼睛裡滿是淚水,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不是說爲了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嗎?你不是說有你在來了狼就殺了吃肉,來了熊就扒掉它的皮給我們做熊皮坎肩嗎?現在熊來了,你爲什麼不保護我?爲什麼要丟下我?
想到這寧瑜澤突然想起了天快黑的時候那個不知名的混蛋過來警告自己這些人不要吃烤肉,會引來食肉動物,自己當時爲什麼不聽他的?
寧瑜澤悔得場子都青了,如果一切能重來她發誓她一定聽那個混蛋的話,哪怕他把自己害成那個樣子,可時間能夠倒流,一切能夠從重新來過嗎?顯然不能,巨熊寬厚的爪子重重的落在地上,寧瑜澤甚至能感到大地都在輕輕的顫抖,順着鋒利的獠牙上低落一滴滴的口水,而她馬上就要葬身熊口了。
寧瑜澤絕望的閉上眼,等待生命的終結,以及那個肯定痛苦的結束過程。
可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手持火把突然擋在寧瑜澤的身前,寧瑜澤先是感覺眼前光線一暗,隨即光線又無限的明亮起來,似乎就像是天堂投下的聖光,照亮了她昏暗而看不到方向又要即將結束的人生。
巨熊停下了腳步,米子軒一手舉着火把,跟這隻龐然大物對視着,臉色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就彷彿站在他眼前不是一頭隨時都能把他撕成碎片的巨熊,只是一隻他可以一腳踢開的土狗而已。
一人一熊就這麼對視着,也是在觀察着對方,巨熊突然後退一步,米子軒手裡的火把讓它感到有些恐懼,它憤怒的發出一聲怒吼,試圖用吼叫聲讓對方恐懼,然後乖乖的臣服在它腳下,任它宰割。
但是米子軒非但沒用感到恐懼,反而舉着火把上前一步眼神鋒利得如同一把出鞘的神兵般的眼神逼視着巨熊。
此時米子軒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相當危險,巨熊察覺到了這危險的氣息,它暴躁的原地挪動下寬厚的巨爪,然後人立而起,發出一聲更大怒吼聲,整個山谷都被這聲怒吼震得嗡嗡作響。
而此時寧瑜澤也終於認出了擋在她身前救她於危難的人就是前兩天害她尿牀的混蛋,這個混蛋並不高大,反而身材有些消瘦,站在人高馬大的竇國旭身邊絕對是瘦瘦小小的存在,他還很窩囊,面對自己這些人接二連三的挑釁屁都不敢放一個,當時寧瑜澤感覺自己這輩子恐怕在也見不到像他這麼窩囊、沒用的男人了。
但就是那個被她認爲是沒用的窩囊廢此時卻擋在她身前,跟一頭高達兩米的巨熊對視着,非但沒有一絲的懼色,反而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屹立在那裡,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一切敵人懶腰斬成兩端。
而那個一向瞧不起他的竇國旭此時卻丟下自己落荒而逃,竇國旭的形象在寧瑜澤的心裡突然變得很渺小,而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混蛋的形象此時卻是異常的高大、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