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陽膽子並不大,按理說大晚上來白臺村一個不認識的人家敲門她有些不敢,但現在弟弟被他們扣在裡邊,指不定怎麼折騰他那,她這一擔心也顧不上害怕了,上去就是敲門。
很快就有人門給打開了,開門的這位就是張二噶,他也在等田遠濤家的人把錢送來,沒錢拿房子抵賬,回頭在想法設法的把田遠濤這小子勾搭過來,利用他想翻本的心態,讓他狠狠的輸上一筆,到那時候連他那漂亮姐姐也得被自己給睡了。
一看到田思陽張二噶眼睛就是一亮,他是怎麼也沒想到田遠濤那憨貨竟然有個這麼漂亮的姐姐,張二噶是越看越心動,越看心裡越刺撓,越看這目光可就越發的淫—穢起來。
田思陽被張二噶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立刻後退一步躲在米子軒身後。
米子軒看看張二噶,這傢伙三是七八歲的樣子,三角眼,也不知道他那嘴是因爲中風了,還是怎麼的,總之是斜的,皮膚黑黃、黑黃的,滿嘴的大黃牙,總之是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
米子軒也不廢話直接道:“田遠濤是在你們這吧?”
張二噶根本就不看米子軒,眼睛一直在田思陽身上打轉,現在心裡的邪火是蹭蹭的往上竄,想也不想就梗着脖子道:“是在這,錢那?”
田思陽趕緊把母親交給自己裝錢的袋子遞給米子軒,意思是讓他把錢給了。
米子軒拿起袋子往前一遞,張二噶伸手就要借,但米子軒飛快的把袋子撤回來道:“人那?”
張二噶被寒風這麼一吹,身上的邪火消散不少,到是清醒了,看看米子軒道:“行,一手錢一手人,跟我進來吧。”
張二噶前頭帶路,米子軒跟在後邊,田思陽死死的抓着米子軒的衣角生怕他飛了似的,這樣的場合她那經歷過?又那遇到過張二噶這種光是看都能把她嚇得晚上要做噩夢的人?此時是又緊張又害怕,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只有米子軒了。
很快兩個人就跟着張二噶進了屋,這門一開立刻一股滾滾的煙霧就涌了出來,隨即就是一羣賭徒吆五喝六的喧譁聲,米子軒還真有一種來到古代賭場的感覺。
張二噶沒把他們往正賭得熱鬧的那屋帶,而是帶他們去了二樓一個屋子,門一看田思陽就看到了自己弟弟,她這會也不害怕了,幾步跑過去拉住弟弟的胳膊上上下下的看,還擔憂的道:“濤你沒事吧?他們沒打你吧?”
田遠濤一把打開田思陽的手很煩躁的道:“你來幹什麼?”
田思陽急道:“我來給你送錢啊,走,姐帶你回家。”說完拉着他又要走。
田遠濤手上用力一甩,田思陽一個沒站穩立刻踉踉蹌蹌的奔着牆去了,幸好米子軒一把拉住她,不然她真得狠狠撞到牆上。
米子軒看着好賴不知的田遠濤心裡一陣火起,冷冷的看着田遠濤道:“錢不要是吧?行,那你就自己還。”說完拉着田思陽就要走。
張二噶攔住去路冷笑道:“兄弟這你可不仗義了,你是那小子的姐夫吧?小舅子輸了錢,你這當姐夫的不給看着他留下遭罪,你回頭怎麼跟你老丈人、老丈母孃交代?”
一聽這話田思陽就是臉一紅,田遠濤則詫異的看着自己姐姐,她對象?過年父母可問過她有沒有對象,她說沒有啊,怎麼現在突然就有了。
米子軒一臉冷笑的看着張二噶道:“這小子不領我情,你說我這給的冤枉不冤枉?既然花了錢也落不了好,我幹嘛還給?”
張二噶看米子軒雖然相貌普通,但高高大大的,氣場很足,估摸着這小子有些來頭,也不敢用強去搶錢,只能罵罵咧咧的對田遠濤道:“今天這錢你要是不還,我就要你一隻手,媽的,給臉不要。”
田遠濤敢衝自己姐姐耍混蛋,但可不敢跟張二噶耍,剛纔刀都拿出來了,要不是他說自己爹媽肯定給這錢,真可能把自己手給剁下來。
現在能救他的只有姐姐,還有那個不知道從那蹦出來的姐夫,田遠濤只能不情不願沒好氣的道:“我還,把錢給他吧。”
米子軒也不廢話,直接留下兩萬把其他的錢丟給了張二噶,張二噶點點沒錯後便道:“行了,你們可以走了吧。”
三個人下樓,剛到賭錢那屋的門外,米子軒側頭掃了一眼蔫頭耷拉腦,還一臉不服氣與怨氣的田遠濤很出人意料的道:“既然來了,我想玩玩,可以嗎?”
張二噶沒想到這小子也要玩,立刻冷笑道:“行啊,只要你有錢。”
米子軒從兜裡拿出兩沓子百元大鈔道:“這些夠嗎?”
張二噶立刻陪着笑臉道:“夠,夠。”剛他可沒給米子軒什麼好臉色,跋扈得很,這一看到錢是什麼都忘了,在他看來有錢你想怎麼着都行,反正這錢一會就姓張。
田思陽沒想到米子軒竟然也要賭錢,立刻拉拉他道:“別玩了,咱們走吧。”
米子軒笑笑道:“沒事,來都來了,咱們就見識下,也算是不白來一趟。”
米子軒帶着很緊張、忐忑的相思雨走了進去,田遠濤在外邊愣了一會,也跟了進去,米子軒一進去就有人愣住了,沒想到在這遇到了他,但這人也沒說什麼,全當不認識米子軒,該玩還是玩。
這屋很大,擺了不少桌子,玩什麼的都有,不過大多數都是輸贏很快的牌九、扎金花、八叉等,麻將是根本就沒看到。
屋裡人很多,足足幾十號人,差不多所有人都抽菸,弄得屋裡是烏煙瘴氣的,在加上這些人吆五喝六的,環境嘈雜得更是一塌糊塗。
張二噶進來後也沒搭理米子軒,而是每桌都轉了一圈,不着痕跡的跟每桌坐莊的人說來了一隻肥羊,並且偷偷指了下米子軒。
賭是人的天性,哪怕在幾百年後科技高度發達的未來賭博也沒辦法被徹底禁止。
米子軒沒急着玩,而是每桌都看看,最後纔在推八叉這桌停下拿出了錢。
推八叉是當地人的叫法,有的地方叫八點半,有的地方叫九點,各個地方叫法不同,但玩法大體相同,也很簡單,一人坐莊是莊家,三人做門,分別叫天、地、人門,也或許有其他的叫法,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玩法。
J、Q、K算一點,每個人兩張牌,J、Q、K跟另外一張牌加起來是9點的話,那麼最大,當然如果莊家抓的也是9點,那麼通殺,但莊家要抓的不是,有做門的人抓到了9點,莊家就要賠給這一門雙倍的賭注,也包括其他不做門不抓牌,但卻下注壓了這門的人。
十點最小,在這叫閉十,自然是誰都不樂意抓的。
莊家旁邊還坐着一個人,這人是配錢的,莊家就管洗牌、發牌,這人記誰壓了多少,結果一出莊家贏了他收錢,莊家輸了他拿錢。
此時這一桌圍着最少得有十四五個人,不知道爲什麼,縣裡周邊的農村賭錢最喜歡玩八叉。
米子軒站在人羣外也不下注,就在那看,田遠濤一開始還賭氣不樂意過去跟他們待着,可是很快就被賭場的氣氛所吸引,心裡在大的怨氣此時也不知道跑那去了,一頭扎進推八叉這桌,他也沒錢壓,但卻不妨礙他跟着其他賭徒大喊大叫的詛咒莊家抓閉十。
田思陽被屋裡的煙霧薰得連連咳嗽,是真想出去了,但又不敢,因爲張二噶的眼神總是在她身上轉悠,讓她怕得很,也只能拉着米子軒的衣角站在他旁邊。
又過了十多分鐘這樣米子軒終於出手了,一出手就是二百,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張二噶弄的這個八叉起步價是五十,不上封頂,來玩的都是周邊的農戶,太有錢的人不在這,在樓上,那有雅間,專供這些有錢人玩大的,在下邊玩的都是沒什麼錢的,所以下的也都不大,可田遠濤竟然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在下邊輸了七萬多,這隻能說明一點,莊家玩鬼設局、出老千了。
但是能被張二噶請來當莊家的人肯定是出老千手段高明的,不然被人看出來,以後可就沒人來了。
米子軒看似隨意的壓了一門,張二噶冷冷一笑,這肥羊是終於入局了。
第一局米子軒就贏了,這在張二噶的意料之中,釣魚還得上魚餌那,想宰肥羊,前期自然要多給他點甜頭嚐嚐,這樣他纔會陷進去出不來,輸的時候在後邊那,有這小子哭的。
米子軒看似嚐到了甜頭,於是是一把接着一把的下,但也就過了七八分鐘這樣張二噶跟莊家就感覺不對勁了。
屋裡有熱烘烘的火炕、火牆,溫度可不低,但即使是這樣莊家都玩了一天了也沒見額頭滲出來汗過,可是現在額頭上卻滿是汗,米子軒壓一次,他就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甚至好幾次遲遲不敢開牌,要不是其他人等不了了大喊着讓他開牌,莊家指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纔會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