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鬆和簡玉書站在燕京北四環中廣村大街的橋上，正遠眺着四環上已經多起來的車流。
簡玉書雙手插在衣兜裡，不解地問道：“顧總，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他只覺得剛吃下去的餛飩，所有的熱量都已經被吸走了。
顧鬆曾無數次從這座橋上路過，但2001年末這個時間點的中廣村，他其實從未見過。
但他知道，2001年大家其實過得挺艱難的。
“玉書，中廣村的故事知道吧？”
簡玉書不知他的用意，說道：“知道得不多。”
顧鬆忽然站直了身體，給他指着方向：“你看，站在這裡的話，沿着中廣村大街，從北到南有華清大學、燕京大學、華國人民大學、燕京理工大學、燕京外國語大學、華夏民族大學。從四環往東看過去，是華國科學院的各個研究所，燕京航空航天大學、林大、地大、礦大、農大、科技大……”
簡玉書還真沒有研究過燕京這些，聽他介紹着，也有些震撼。一直聽說燕京高等學府密集，原來是這麼個密集法。
顧鬆又指了指旁邊的高樓：“過去二十年，這裡一直是全國IT產業的心臟。去年美國的互聯網泡沫刮過來，這裡三分之一的從業人員消失了，上個月行業老大一般地位的聯想剛剛宣佈裁員10%，華國的互聯網正在過冬。”
這些簡玉書倒是研究了一些，說道：“但漫遊者也證明了，這個行業裡有巨大的機會。”
顧鬆點點頭：“從明年開始，慢慢就會回暖，只要短短兩三年，整個互聯網行業就會爆發，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簡玉書嘆了一口氣：“顧總，昨晚那份方案，你不該給聞總的。”
“沒關係的。”顧鬆毫不在意地說道，“無論他們做什麼決定，對我的主線影響都有限。該爭取的要爭取，但我的步調卻不會被拖在這裡。今天帶你來這邊，是要安排你留在燕京幾天。”
簡玉書哆嗦着道：“咱們邊走邊說行不行？”
顧鬆邁開腿往路邊走，嘴裡調侃着：“老簡，還是上年紀了啊。”
簡玉書臉色僵了僵，無奈地嘆氣搖頭。
兩人打了一個車，進了車裡那是暖和多了。
“第一呢，神州數碼那邊，重點關注下張治業在這邊的動向。”
“我就是想說，你把方案給他們，他們如果有張治業的資源支持，用你的方案，推進速度豈不是更快？”
“這個你想岔了，這個事情在縣一級和市一級推動要快多了，縣一級盤子太小面太散，神州數碼自然會傾向於市一級的方案。但市一級，關係就要錯綜複雜了。張大佬能施加影響，卻也不能一言而決，省裡大佬那麼多。”
出租車司機聽他們聊得神神叨叨地，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一眼。
是去友誼賓館的客人呢，聽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簡玉書很認真地說：“我大概也想得到你給方案聞總的意思，展示一下咱們的價值嘛。反正你指了這個方向，我後面除了儘快打聽清楚張治業在這邊談的，也再沿着這個方向推動一下吧。”
這是自己試用以來，顧鬆第一件帶着自己獨立出來辦的事，還又批了經費，他非常想辦好。
顧鬆點點頭：“我今天下午就返回武湖，那邊有新的信息我們及時溝通。還是那句話，該爭取的要爭取，神州數碼如果拿下來了，現階段還是價值不小的。”
一條大道往南開，車子很快就到了友誼賓館門口。回到簡玉書房間，兩人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第二件事情更重要。”顧鬆示意他記下來，“我要你在剛纔我們站的那個橋附近，找個位置，籌備我自己的研發中心。”
“形式暫時是由我獨資的公司。”
簡玉書問道：“需要立刻去啓動註冊登記程序嗎？”
“不用那麼着急，燕京這邊你先幫我瞭解適合做爲研發中心的辦公場所，我想同時也瞭解一下售價。與此同時，可以短期就近租用一個可以滿足20來人團隊的辦公室就行。”
“我有一個建議。”
顧鬆喝了一口溫水：“你說。”
“我認爲你名下產業已經鋪得比較多了，是時候考慮一下做比較專業的頂層設計，還有需要專業的財務高手。”簡玉書知道他的抱負，也大概能猜到這個研發中心的意義。
顧鬆點了點頭：“我懂你說的意思，這個東西我有考慮，但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這個研發中心，先開始籌備起來。如果比較順利，昨天我帶過去的那個林東後面就是要放在這個研發中心裡的。從他開始，我會逐步填充這個研發中心的力量，按照我的計劃去開展各方面的研究。”
簡玉書小心地問：“造飛船？”
顧鬆笑了出來：“一步步來啊，最先階段肯定是滿足賺錢所需的技術研發。不過等我明年考到燕京，愛遊網也好漫遊者也好，總部都是要過來的，所以你找的地方也最好考慮這方面的因素。”
簡玉書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還真不能找個小地方。本身就有幾個團隊要用，如果顧總在燕京讀大學，至少大學期間是要常駐這邊的。
“希望快一點發展壯大，咱們能自己要一塊地蓋自己的園區。那樣的話，我的燧石研究院才足夠有範啊。”顧鬆想起蘋果被調侃爲HOME鍵樓的總部大樓，有點憧憬也能有那麼一天。
“燧石研究院？”
“不錯，希望這個名字將來會響徹全世界！”顧鬆想着《宇航基礎百科》，覺得那應該簡直是一定的。
“燧石……挺有寓意的，顧總，真要造飛船啊？”
顧鬆瞄了他一眼：“你好像真的對這個感興趣。”
簡玉書嘿嘿嘿地笑，看着憨憨的。
“2002年的話，論虛歲我也有18了。如果到時候你定了下來留在我身邊，再對你說更多吧。總之，賺錢除了自己生活開心，更重要的是，飛船一定要造！”
“爲了造飛船，我還有很多中間的路要走，需要很多很多的人來幫忙。”
“漫遊者這些公司，幫我賺錢；燧石研究院燒錢，幫我聚集科研人才搞研究。將來如果技術上真有突破了，除了要真刀實槍做航天，還需要很多合作公司幫我做些外圍的東西。”
“路還遠得很，我只大概想了個思路。這就是，我的燧石計劃！”
（第一卷：《有佬初長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