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好了!我們的人全部都玉碎了。這些該鄧人,他們居然,居然”鈴木重康追到馬池口後,先行進鎮收縮的一名小隊長臉色蒼白的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報告道。
“八嘎!”這名可憐的小隊長的頂頭上司看到自弓的部下如此驚慌,特別是已經從裝甲指揮車上下來的旅團長閣下已經皺起了眉頭,連忙上前重重地抽了他兩記耳光,厲聲斥道。
既然支那軍是從城南突襲昌平的,而且還在北沙河北岸阻擊增援的第九旅團部隊,說明支那軍完全是經過精心策劃的,馬池口的守軍全軍玉碎也早在鈴木重康的意料之中。
不過,當他們走進這個早已沒有人家的鎮子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的蒼白。先前進鎮撥索的那個小隊的士兵們都在一座用人頭堆積而成的金字塔邊低頭默哀,或者說根本就不敢看。有幾個心理素質差的更是捂着嘴跑到一邊去嘔吐。沒有人上前去斥責他們,駐守在這裡整整一個小隊的士兵,人頭全部都被割了下來,不但讓人有胃部收縮的感覺,更多的是恐懼。
從小薰陶武士道精神,抱着爲天皇陛下盡忠爲最高榮譽的日本人很多並不怕死。但是就怕被割掉腦袋。因爲按照日本的風俗習慣,死後可以進入天堂,或者投胎轉世。可如果沒有了腦袋,那是要下地獄的,不能投胎轉世!看着這麼多自己同胞的人頭,一個個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鈴木重康氣的象篩子一樣渾身發抖,更讓他火冒三丈的是上面居然還立着一塊牌子,上面四個黑紅大字“誓殺日本天皇”
“八格牙路!該死的支那人,我一定要找到他們,全部把他們殺光。”侮辱天皇,對於日本人來說比當着他的面操的老婆還要感到恥辱。鈴木重康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聲。
剛纔那名可憐的小隊長見到旅團長震怒,擔心待會還要吃耳光,連忙跑過去從人頭金字塔上拔下那塊牌子。
牌子剛剛拔下來,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紅光一閃,人頭金字塔內藏着的詭雷爆炸了。那名小隊長頓時飛到了半空中,瞬間被飛濺的彈片切了個粉碎。爆炸的瞬間,埋在裡面的一千多顆子彈被引爆後隨着手雷的彈片、人頭的血雨碎肉四處亂濺。
在爆炸的一瞬間,已經氣的發抖的鈴木重康根本忘了躲閃,只見得他的眼睛中一個火球從人頭金字塔中間爆裂。幸虧他身邊的小野伸二反應神速,在爆炸的一剎那撲到了鈴木重康,自己重重地把他壓在了下面。
但是先前進鎮搜索圍着這個人頭金字塔默哀的一個小隊的鬼子卻沒有這麼幸運,基本上全部被四濺的子彈和彈片所波及。爆炸過後,滿地的血肉和紅白混合物以及殘肢碎塊,同時還有那些受傷的士兵的一片哀號聲。
一米六九,在日本人中身材算是十分偉岸的小野伸二壓着鈴木重康,讓他在下面無法動彈,也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在身旁幸運的沒有受傷的隨從拉開小野伸二,把鈴木中將扶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小野大佐的腦袋瓜破了,昏迷不醒。
損兵折將、物資被毀,如今連支那軍的影都沒看見,自己差點喪命不算,連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也負傷了。幾乎要讓鈴木重康暴走。
此時,剛剛涉水渡過北沙河。一路追擊而來的第九旅團第十一聯隊第一大隊也趕到馬池口。剛纔詭雷的爆炸讓渾身溼漉漉,在零下氣溫中瑟瑟發抖的第一大隊的官兵嚇了一大跳,還以爲鎮內埋伏着支那軍。幸虧第一大隊大隊長山口一郎少佐比較謹慎,這纔沒有引起兩支部隊的誤傷事件。
看着姍姍來遲的增援部隊,鈴木重康心中一萬個不滿意。礙於對方是第五師團的部隊,鈴木重康沒有向山口一郎發作,兩部兵合一處,沿着支那軍撤退的方向,一路向白羊口追擊。
當天色發亮的時候,追擊部隊在白羊口的山下發現了五輛已經燒燬了汽車外,一無所獲。再往前不僅要進入山區,而且前面就是支那軍的控制範圍。鈴木重康就是再憤怒。僅憑手上一個大隊、兩個中隊的步兵外加戰車大隊兩個中隊的兵力也不敢貿然孤軍深入。更何況戰車大隊的油料已經不足了。
“八嘎!廢物!飯桶!”香月清司拿着剛剛收到的鈴木重康的電報後,怒不可竭的大吼起來:“現在大本營命令我華北駐屯軍迅速擊退平綏線支那守軍,消除滿洲國邊境乃至我軍側翼之威脅,爲打通津浦路、平漢線,佔領武漢和華中方面軍勝利會師,進而征服整個支那。現在混成第十一旅團不但進攻南口無果,反而被支那軍奇襲昌平,用於平綏線戰事的物資損失殆盡,帝國勇士被支那軍無恥地殺害。鈴木重康這個飯桶要負全部責任。”
也難怪香月清司憤怒,他早就接到消息,大本營擬成立華北方面軍,他也是司令官的人選之一,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種事,他這個司令官恐怕要泡湯了。
在香月清司辦公室中還有奉命趕到參加緊急會議的駐屯軍所屬幾個。師團的師團長,他們各自傳閱了鈴木重康的電報後,反應各一。第一師團師團長河村恭輔和第二十師團師團長川岸文三郎等人有些幸災樂禍。本來駐屯軍所屬各部隊在佔領平津後有兩種不同的聲音,一種是直接沿津浦路、平漢線南下。另一種是關東軍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竭力主張打通平綏線,佔領察、佞、晉、陝四省。和關東軍目前佔領的滿蒙、熱河連成一片,繼續擴大關東軍在支那的影響力。
河村恭輔和川岸文三郎等人包括香月清司本人在內顯然傾向於前者。但是由於關東軍在大本營中的影響力,最終大本營還是批准了第二種意見,先行展開平緩線戰事。前關東軍參謀長,現任第五師團師團長圾垣徵四郎卻皺緊了眉頭,排除鈴木重康是他的好友的因素。如今現任關東軍參謀長東條英機已經率領關東軍的四個獨立混成旅團正在察北一帶集結,分兩路進攻平佞線,南口至居庸關一線遲遲拿不下來勢必要影響整個平接線戰事。
“司令官閣下,支那中央軍的實力要遠高於之前跟我們交手的類似於第二十九軍這樣的地方部隊。混成第十一旅團的對手更是支那中央聳的精銳第七十二軍。打通平綏線的關鍵在就是在於消滅支那軍第七十二軍,佔領南口、居庸關和張家口,爲大軍進軍晉陝兩省打開門戶。我認爲,我們目前應該加大對南口方向的兵力投入,早日在南口、居庸關一線打開整條平綏線的缺口。”圾垣徵四郎沉吟了一下,向香月清司進言道。
香月清司可以大罵鈴木重康,但是對於資歷和自己差不多,能力十分突出,又差點成爲陸軍部長的圾垣徵四郎的意見,不得不慎重考慮。他也知道,帝國個滿蒙戰略以及此時進攻平縷線都是出自於眼前這位前關東軍參謀長和現任關東軍參謀長東條英機之手。既然大本營已經既定了進攻方針,他也不敢有任何違抗,點了點頭道:“圾垣君所言極是。我們目前的主要任務就是打通平綏線消除我軍側翼威脅。我看就由你的第五師團和混成第十一旅團組成西進兵團,有你圾垣君統一指揮,儘快佔領南口、居庸關一線,爲大軍進攻張家口打開通道。另外,第二十師團進駐門頭溝一線,保護西進兵團側翼,防止支那保定守軍北上增援。”
“哈伊
奇襲昌平勝利成功,除了德勝口方向還有日軍在進攻外,進攻南口的混成第十一旅團暫時退卻,總算是讓沈修文以及遠在懷來的孫元良鬆了一口氣。孫元良更是發來熱情洋溢的電報,狠狠地誇了沈修文一番,並且表示親自向最高統帥部報告榮譽第一師取得的華北戰場第一次勝利。被沈修文強行留在居庸關的範長江和他的助手曾家凝更是迫不及待地來到南口採訪。
儘管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但是自己的王牌部隊特務營兩百多的傷亡還是讓他心痛不已。在沈修文的心目中一個特務營最起碼要抵得上兩個團。從師部醫院設在南口的臨時救護所看望過受傷的弟兄後,沈修文回到了被日軍飛機炸塌了一半的指揮部。
彭輝和戰前倒戈的原昌平保安團的團長王永貴早已等候在指揮部了,看到沈修文進來,王永貴顯得誠惶誠恐,他沒想到名滿天下的抗日英雄一榮譽第一師的師長竟然如此年輕。
儘管王永貴做過漢奸,不過沈修文到是沒有看輕他,爲了保存實力投降日軍,選擇時機反戈一擊,比起那些損兵折將,見了鬼子就逃跑的強多了。
向吊着胳膊的王永貴回了一個軍禮,沈修文滿臉笑容道:“王團長能夠迷途知返,此次又幫了我們這麼大一個忙,我代表榮譽第一師的全體官兵感謝你
“哪裡,哪裡!沈將軍言重了。王某乃一介罪人,蒙沈將軍大度寬容,仗義救治我的弟兄,王某早已感激不盡。萬萬不敢接受沈將軍這個謝字王永貴連忙擺手道。
雖說王永貴在沈修文面前十分緊張,但是隨着特務營一起撤到南口的還剩下兩百多的保安團的官兵並沒有得到歧視,而且幾十名受傷的弟兄也得到了一視同仁的救治,王永貴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對沈修文也是十分的感激。
寒暄客氣了幾句後,沈修文接着說道:“不知道王團長今後有什麼打算?我這備了一些區區薄禮,也算是表達對王團長以及保安團弟兄的感謝說完,沈修文示意讓沈義和其他幾名衛士端進來五千大洋擺放在王永貴的面前。
“這次王團長也損失了不少的弟兄,一部分也算是給弟兄們的安家費吧
王永貴看了看眼前白花花的大洋,看了看沈修文,又看了看彰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一路上彭輝和王永貴也算是熟悉了,特別是在阻擊鬼子增援的工兵大隊時,保安團的反戈一擊,所以也沒有把他們當作俘虜看待。也清楚王永貴的心思,於是笑着道:“師座,王團長想帶領弟兄們參加我們的部隊
既然彰輝已經把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王永貴連忙順着說道:“不瞞師座,我和我的弟兄們都是出身察北,如今自己的家鄉已經被日本佔了。我們弟兄們也沒有其他的出路,漢奸這個罵名是萬萬不能再背了。現在只能投靠師座,還望師座收留。”說完,王永貴撲通一聲跪倒在沈修文的面前。
“快起來,王團長快起來,我的部隊不興這一套。”沈修文連忙扶起王永貴。其實他也知道,王永貴是屬於那種最小的軍閥,當年的所謂察北抗日義勇軍其實就是爲了爭地盤,從西北軍分裂的。
現在他反了日本人,不投靠自己,要不就是解散部隊,或者是當土匪,已經沒有其他的出路了。看來王永貴還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看到沈修文還在猶豫,王永貴連忙又接着說道:,“師座,規矩我懂,我現在手下就這麼些弟兄,哪怕您讓我當個連長,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雖然王永貴和他的保安團的弟兄當過漢奸,不過之前沈修文已經從彭輝那裡瞭解到那些官兵的戰鬥力都不錯。也不是象其他雜牌軍那樣是雙槍兵。現在大戰在即,榮一團的傷亡又不他也早已有收攏之意。既然王永貴是真心投靠,沈修文微微一笑道:,“那好吧。那你們就補充到榮一團二營。不過,王團長你只能委屈一下,擔任我榮一團的副團長兼二營營長吧
榮一團的二營基本上全軍覆沒,二營長又身負重傷。王永貴的人馬正好補充進去。
王永貴一聽頓時大喜。且不論他自己當過漢奸,就是他現在仍然在西北軍,西北軍的一個團長跟中央軍的一個營長也根本不是同一個重量級的。而且沈修文又沒有打亂他的部隊,給他一個虛職,收了他的兵權。一個副團長的稱號,加上一個實打實的二營營長。頓時讓他感動地痛哭流涕,連連表示以後要堅決跟着師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