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完結(二)
清晨七點,天才剛矇矇亮,多年形成的生物鐘將藍潛準時從甜美的睡夢中喚醒。好心情的伸了個懶腰,藍潛不緊不慢的往浴室走去,他近來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得不喜笑顏開啊。
洗漱完畢,藍潛拉開臥室門,準備下樓進行晨練。路過藍煙房間的時候他故意頓了頓腳步,靜靜聽了一會兒,藍潛笑着搖頭,那丫頭大概還沒醒。
餐廳里老爺子和藍正安夫婦正在吃早飯,看見藍潛後老爺子和藍正安的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劃過一絲戲謔,祝真茹則是心疼與憐惜。藍潛不知所以。“我臉沒洗乾淨?”
老爺子淡定的移開目光,伸筷夾了個生煎包。藍正安拿起杯子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豆漿,也沒開口。只有祝真茹柔柔的笑開,“出去晨跑?多加件衣服,外面冷。”
“不用,待會兒要發汗。爺爺、爸媽,你們先吃着,我回來再吃。”藍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怎麼好像少了個人,“咦?小叔呢?不會還沒起牀吧?”要知道平時藍正君可是比他還要早起一會兒的。
本是隨口問了這麼一句,藍潛壓根兒沒想到會引來衆人精彩紛呈的反應。老爺子眼裡的似笑非笑,他老爸眼裡的鄙視輕嘲,還有他老媽眼裡的躲閃與逃避,這一切都無不在說明家裡有事情發生了,而且明顯跟他有關,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呢!
“媽,出什麼事了?”藍潛直接開口問祝真茹,他可不敢對老爺子跟他老爸抱任何希望。
祝真茹剛要說話便被丈夫的一聲咳嗽給打斷了,“家裡好得很,什麼事也沒有。”
藍潛陰沉的笑笑,霎時眼沉如墨,“藍正君呢?失蹤了?是不是跟他一起失蹤的還有煙兒?”想起昨晚煙兒拒絕了他的提議,想起藍正君這段時日來異常的“安分守己”,藍潛怒火中燒,原來對方打的是這個主意!
餐桌旁的三人均沉默以對,老爺子更是開心的咂吧了幾下嘴。藍潛深深的吸了口氣,迅速回過身子,蹬蹬幾下便往樓上跑去。“碰”的一聲,藍煙的房門被輕易推開。透着淡淡晨光的屋內整潔而冰冷,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原本立在梳妝檯旁的銀紅色手工小皮箱也不見蹤影,同時消失的還有藍煙最常用的一套梳洗用品。
至於藍正君的房間,他不用看都知道是什麼情況。漆黑的眼睛微眯,藍潛來到了藍正燁的房門前,伸手輕叩敲,“嘟嘟——”他太瞭解藍正君了,好不容易能跟煙兒獨處,他是不可能將藍督督這個電燈泡帶在身邊的,嘟嘟應該是在藍正燁的房裡。
門很快被打開,藍正燁一襲睡衣,頭髮微亂,眉峰輕輕蹙起,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大高興。“什麼事?”
藍潛沒吱聲兒,面無表情的越過藍正燁徑直往裡面走去。他可沒錯過藍正燁眼底隱隱的幸災樂禍,跟樓下的那些人一個樣兒,都拿他當樂子呢。
“兒子,你媽不要我們爺倆了……”藍潛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小傢伙從被子裡抱出來,順手扯過搭在右手沙發上的一條厚毛巾把小傢伙仔細的包裹好。“你說你那狠心的老媽什麼時候才能着家啊?”低低沉沉的聲音聽上去透着些委屈,藍潛親了親小傢伙粉撲撲的、暖呼呼的小臉,然後看向藍正燁,“爸,嘟嘟交給我照顧就行了,反正我閒的慌,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跟兒子好好相處相處,增進彼此的感情。”說完也不等藍正燁回話便抱着兒子乾淨利落的走出了房門。
回過神來的藍正燁是又好氣又好笑,好啊,這小子是打算阻止他跟嘟嘟親近啊!這算是他小小的報復?!他本以爲藍潛會大發雷霆的跟家人吵上一架,然後套出藍正君跟藍煙兩人的下落的,沒想到藍潛的反應竟會是這樣簡單!看來這小子果然成熟不少啊!
這邊抱着兒子回到自己房間的藍潛此時已然冷靜下來,他一邊給仍然熟睡的兒子掖好被角,一邊無奈又氣惱的笑笑。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這句話用來形容藍正君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行,算你厲害!你大概巴不得我趕上去破壞你跟煙兒的二人世界吧,你以爲我傻啊,急吼吼的湊上去招煙兒的討厭!反正我有半年的假期,就算是爲了補償我這個受傷的心靈,煙兒多少也會分幾個月的時間給我的,你想獨佔煙兒,做夢呢!說到底,你不過是比我搶得先機罷了……
藍潛在心裡對着藍正君一頓咒罵,恨不能將怨念實體化,然而他咒罵的對象此刻卻是溫香暖玉在懷,過的愜意無比。
一架市直飛馬德里的客機迎着黎明的朝霞平穩前進,本應容納十位旅客的頭等艙裡卻只有一對精緻的璧人相擁而臥,窗外是絢爛到壯麗的浩瀚雲海,窗下則是溫柔到極致的脣舌相交。
片刻,脣分,兩人均有些氣喘。藍煙眸含春水、氤氳霧繞,嬌豔若山谷中搖曳多姿的杜鵑花。藍正君嘴角帶笑、勾魂攝魄,魅惑似月色下臨水梳羽的丹頂鶴。
“真美,跟在海上看日時出完全不同,好像伸手就能勾到一樣,好近。”靠在藍正君的胸膛上,藍煙癡迷的凝望着眼前重重疊疊的橙色雲海,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對大自然的敬畏和熱愛。
“喜歡?那我們拍下來——”側身從行李包中取出相機,藍正君合攏雙臂,將藍煙完完整整的圈在懷裡,“寶貝,你來按快門。”
藍煙輕笑,身子微微前傾讓視線準確的捕捉鏡頭,食指迅速的按動快門,寂靜的空間裡時不時的有“咔嚓”聲響起。藍煙有些激動的指揮着藍正君不斷的變換角度,一幅幅唯美的畫面被定格存儲,這個已爲人母的小女人笑若桃腮,正玩得不亦樂乎。
“寶貝,喝藥的時間到了。”收回相機,藍正君輕柔的吻了下藍煙的嘴角,“我去把藥熱一熱,你乖乖的在這兒休息會兒,嗯?”
藍煙點頭,十足的乖巧聽話,“那你快點回來。”
“好。”精緻絕倫的俊臉上笑容不斷加深,藍正君伸手撫摸着藍煙軟軟的發頂,時光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年藍煙甦醒時,他初踏入病房時的樣子。
藥是養生藥,卿竹給弄的,其作用除了強身健體外就是駐容美肌,藍正君也一直都這樣認爲着,然而實際卻並非如此,這副看似平常的中草藥里正醞釀着一個偌大的驚喜。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藍正君便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中藥回到藍煙身邊,低頭吹開熱氣,又用脣沾了沾,“溫度剛好,趁熱喝。”
就着藍正君的手,藍煙“咕嚕”“咕嚕”連喝了好幾口,“夠了,我只喝這麼多,剩下的小叔喝。”
“怎麼了,是不是嫌苦?”藍正君皺了皺眉,試圖說服任性的愛人,“要不我再加點兒蜂蜜?”
“小叔,我們是夫妻嗎?”藍煙不答反問。
“當然。”藍正君回答得斬釘截鐵,雖然不能領證,雖然沒有婚禮,可在他心裡,她早已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妻。
“夫妻不是應該同甘共苦的嗎?吶,小叔,現在可是到了考驗你的時刻了。”美人巧笑倩兮,反手將瓷碗送到藍正君脣邊,“小叔不能讓我失望喔——”
“小壞蛋。”藍正君擰了擰藍煙的鼻尖,無奈的俯首將碗裡剩下的藥含入口中,傾身吻住藍煙,兩脣相貼,苦澀的藥汁被二人慢慢的分食殆盡。
藍正君對藍煙無疑使縱容的,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喂藥方式在以後的日子裡被藍煙反覆要求,每一次,藍正君都笑着執行。他以爲這只是藍煙對他的依賴與親暱,他覺得那些被他吞下的少許藥汁除了養身健體外不會再有其他的作用,直到藍煙面色蒼白、嘔吐到幾欲昏厥的那天,直到他趕忙將藍煙送入醫院心慌得無法呼吸的那刻,直到他親手接過那張滿是英文的診斷書,看清楚診斷結果是“seveneenancy”的時候,那瞬間,他的心情根本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兩個多月的時間,整整七十三天,他和她的足跡遍佈了大半個歐洲,從馬德里王宮的繪畫長廊到巴黎盧浮宮的雕塑館,從漢堡的呂貝克老城到瓦特納冰原上的冰川公園,從蘇黎世的中世紀教堂到哥本哈根的小美人魚雕像,在他擁着愛人漫步河濱湖畔的時候,在他舉起相機豔羨別人兒女雙全的時候,在他釋放熱情、噴發愛意的時候,原來早就有個可愛的小生命,於不知不覺中,悄然來臨。
德克里醫院的高級病房內,藍正君哆嗦着手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將那頁薄薄的診斷書又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煙兒……懷孕了……七週……孩子……是……我的……”
喑啞的聲音仿若被悶雷擊中後透過雲端傳來,藍正君俊美絕倫的臉上時哭時笑,那是所求得到之後的不可置信,也是願望達成之後的欣喜若狂。這個年近四十的大男人,雙目盈淚,虎軀輕顫,啜泣得像個彷徨失措的孩子。
藍煙輕輕的笑開,猶如散去的嫋嫋晨霧。擡手,她想觸碰他,將他拉至她的身邊,卻只見藍正君“碰”的一聲悶響,上半身昂首同她對視,下半身則宛若磐石,雙膝着地,跪在了藍煙的腳邊。
“小叔——”藍煙驚呼,她着實被藍正君的這一舉動怔懵了。此時此刻,她坐於雪白柔軟的大牀上,彷彿美麗多情的公主,而他則是那矢志忠貞,甘心匍匐於公主腳邊的勇士。這樣的一種愛,不單純,不潔淨,被禁止,被抗拒,炙熱到灼燒,濃烈到悲鳴……
藍正君膝行兩步,緩緩的伸出雙臂,將藍煙的雙腿圈住,一個又一個輕吻落在她的腳背、腳踝,然後漸漸的往膝蓋、腿根處去。藍煙沒有反抗,放柔了身體,乖順的任由藍正君褪下自己的長褲、小褲,羞澀、蠢動,她明白藍正君想要做什麼,不想阻止,因爲這一刻,他們都需要宣泄。
一個女人最神秘的地方,小腹下面。一個女人最聖潔的地方,雙腿之間。男人在這裡**蝕骨,生命在這裡開花結果。他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膜拜這塊聖地,但卻是頭一次這般謙卑的瞻仰這片樂土。
就像一位虔誠的信徒,現在的他將自己低到了塵埃裡。
輕柔的呼吸撲來,花谷顫顫悠悠,是脣,是舌。帶着芳香的露珠滾滾滴落,微甘,微澀。男人埋頭苦幹,女人氣息凌亂。
“小叔,夠了……”懷孕後的藍煙似乎特別敏感,手指輕蜷,她忍不住求饒。
藍正君沒有回答,他只是在花心重重的印下一吻,並久久不曾起身。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透下稀疏斑駁的樹影,恰恰掩去了藍煙那雙迷離的眼,她想,這應該是個女娃娃,會賴在爸爸懷裡,糯糯撒嬌的乖娃娃。
一個乖巧貼心的女兒,一個像煙兒多些的女兒,藍正君不也是這樣想的。
只是,現實卻給了他們狠狠的一擊,同兩人的預期相去甚遠。
藍家的人口越來越多,而藍家人的生活除了幸福快樂之外也逃不開那些荒唐的風波。
作者有話要說:怕你們追殺我,我先土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