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重生之糜途深陷 / 裂縫/看書閣
晚上七點二十,樑月臣脫下象徵着醫者身份的白大褂,套上鉛灰色的風衣外套,臉色微倦的驅車離開了協和醫院。
正在開車的年輕而俊美,鼻樑上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讓他看上去溫文爾雅,薄脣輕抿,眉間似有一抹輕愁。擱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不停的“嗚嗚”震動着,清晰的屏幕上顯示着來電者的身份:孟棠……男人漫不經心的瞟過手機屏幕,蹙了蹙眉頭,眼裡閃過不耐煩,他並未接通電話,而是若無其事的別過頭,專心致志的繼續控制着方向盤。
十多分鐘後,樑月臣抵達了自己的公寓。
一進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大多數男人此時都會露出幸福滿足的微笑,在繁忙勞累的工作之餘能有個賢惠體貼的細心打理自己的生活起,不能不說是一種享受與福氣。但樑月臣卻是不着痕跡的皺了下眉頭,並未顯露出絲毫的喜悅之情。
“月臣,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我都等你兩個小時了。”溫柔的女聲,帶着些微的嬌嗔。
樑月臣換了拖鞋,將外套搭在衣架上,對着面前這個熱情美麗的小女人淡淡的開口,“孟棠,我說過你不用這麼辛苦的。”
孟棠只當是樑月臣在心疼她,揚起嘴角甜甜一笑,“我是你的未婚妻,爲你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何況,我願意這樣。”
“我經常下班時間不固定,你也有畢業班要帶……”
“月臣,放心吧,學生們都很聽話,我一點兒也不辛苦。上次去s市進修的那幾個月我就照顧好你,現在我可要全補回來。我可是早就說過了,要做一個最稱職的妻子,讓你呀,成爲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孟棠走到樑月臣身邊,親暱的挽着樑月臣的胳膊,將他往洗漱臺的方向帶去,“洗洗手,然後吃飯吧。不過,因爲已經熱過一遍了,味道可能不大好。要不我再重新做幾個菜?”
樑月臣抽出自己的手臂,打開水龍頭,“不用,這樣就好。”
“那我去給你盛飯。”孟棠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轉身往餐廳走去。
餐桌上擺着六道菜,清淡爲主,都是樑月臣愛吃的。樑月臣安靜的吃着飯,動作優雅,不言不語。
孟棠有些癡迷的看着樑月臣,這個不管是能力還是家世都出衆萬分的男人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四個月後也將是自己的名正言順的丈夫,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好事就發生在了她的身上,直到現在,孟棠都有些不敢置信。
她以爲他只是個普通的外科大夫,即使他醫術精湛,但畢竟年輕,身家大概也就比一般人好一點兒,在b市,比他有錢有勢的人不計其數。她自己條件不差,長得好,工作也體面,更重要的是她很乾淨,不管是身體還是情感經歷。比起那些早就被人養着的女子,她有着太多的優勢。以她的條件,要找個豪門子弟應該不算難事。
只是,現實卻是殘酷的。一開始也有幾個所謂的“富三代”“權三代”的公子哥兒找過她,但都以結婚爲前提的交往,而是隨便玩玩兒的情人、牀 伴。每次一說到結婚的話題,對方就會一哂而過,笑她不知天高地厚,他們大多數都有着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沒有的,家裡人也都在不斷物色中。他們能給她的不過是錢而已。
一怒之下的孟棠佛袖而去,爲自己感到不值,也爲這個社會的不公平而憤恨、悲傷。灰姑娘的故事大概真的只存在於童話裡,更何況,即使是灰姑娘,她原本的身份也是個貴族,而她孟棠,卻是個真真正正的平頭老百姓。父母是鋼鐵廠的工人,家裡還有一個剛進大學的弟弟。
但即使孟棠再渴望過上人上人的生活,她也從沒有給別人做情兒的打算。鄰家的女兒周姐姐就是給一個傢俱公司的老闆當情兒,事情被揭露出來後,周家兩老不僅丟了工作,每每走到街上還要忍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他們的女兒更是被當成了反面教材,是人人唾棄的狐狸精。孟棠從上初中起就被父母耳提面命着千萬不能成爲周家女兒那樣的“敗類”,上大學後,每次回家,父母更是有意無意的跟她說起周家女兒的近況。聽說那個大老闆的妻子找人將她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聽說她被那個大老闆拋棄了,聽說她的母親被氣得住進了醫院,聽說她到現在都沒有結婚,聽說他們一家就要搬回鄉下了……
孟棠對此嗤之以鼻。給別人做小三兒將是一個女人這輩子最大的污點。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曾經做過小三兒的女人。即使這個女人再美,再優秀。
碰過幾次壁後,孟棠明白若想要光明正大的嫁入豪門,於她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她降低了標準。
我不嫁豪門,我嫁以後的豪門總可以了吧!我找只出類拔萃的潛力股,二三十年後,我照樣能成爲豪門太太。
於是,樑月臣成了最符合她心意的目標。
b市最具盛名的私人醫院的外科大夫,不到三十的年紀便是腦外科的主治醫師,相貌清雋,並且單身未婚。這樣的男人怎會不令人心動?
孟棠處心積慮的以義工的身份接近了樑月臣,並將自己的善良、溫柔、細緻、美麗等各種優秀的特質一一展現在樑月臣面前,半年後,她終於等到了樑月臣的交往邀請,正式成爲了樑月臣的女友。
作爲女友,她無疑是成功的。進退有度,舉止得當,小鳥依人的一面她有,熱情奔放的一面她有,**堅強的一面她也有。交往後的第八個月,她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樑月臣,男友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與憐惜她看得清清楚楚,此後,樑月臣對她更加的溫柔體貼,時不時的也會送她一兩樣逾萬的禮物。她成了同事眼中無比羨慕的對象,而她自己也對此感到心滿意足。
直到她被學校派去s市進修學習,並遇到了以前的高中同學,在得知了這位同學的事蹟後,她的內心才漸漸產生了抱怨與不滿。
當一個無論哪方面都比不上你的老同學在你的面前炫耀她嫁了個多麼疼她,多麼有錢,多麼有魅力的老公時,大概每個女人都會在心裡將自己的老公或者男友拿出來比一比吧。
孟棠一開始不大相信。但在見過那位同學的老公後,孟棠的心裡只剩下了羨慕與。四十不到的男人身材健壯,面貌堪稱俊朗,開着寶馬x6系列的炭黑色越野車,當看見自己的妻子時眼裡閃過柔光,散發出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孟棠看着她的那個老同學蝴蝶一樣的撲進男人的懷裡,男人寵溺的接住,並且毫不顧忌的當衆親吻妻子的額頭。告別時,那枚戴在老同學左手無名指上的4.5克拉的結婚鑽戒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孟棠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在意的,她的男朋友也不差。可回到b市,看着每個月只拿着固定工資還從早忙到晚的樑月臣,孟棠還是忍不住抱怨了。樑月臣是優秀,可那是在同齡人之中,相比於那些三四十歲左右的成功人士,樑月臣卻是差了點兒。
當樑月臣漸漸的對孟棠表現出冷淡與疏離時,孟棠才猛然清醒過來自己究竟做了怎樣的蠢事。好在亡羊補牢,未爲晚也。孟棠即刻改變了自己的態度,對樑月臣加倍的好,甚至更加矜持懂禮,經過近兩個月的努力,她總算是等到了樑月臣的。
對於樑月臣的父母,孟棠在答應樑月臣的求婚前是見過一面的,據說他父親以前當過兵,母親當過護士,現在靠國家養着,看似很平常的家庭,但樑月臣的父親身上總有股蕭殺之氣,輕易近不得身旁。
直到雙方父母正是見面的那一天,她才了樑月臣的真正家世。中將軍銜的父親,婦幼醫院院長的母親,b市名流圈裡的權貴之家,名副其實的。
說不清是震驚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更或者是慶幸與歡喜多一些。總之,孟棠如願以償的成爲了豪門準兒媳,名少準妻子,以後,她再也不用去羨慕別人了。
看了眼左手中指上那枚光彩熠熠的重量達3.5克拉的鑽戒,孟棠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溫婉可人,給樑月臣夾了筷子他最愛吃的松子黃魚,眼裡有着心疼,“你好像又瘦了,工作很辛苦嗎?多吃點兒。”
樑月臣也淡笑着給孟棠夾了些素三鮮,“你也吃。”
孟棠點點頭,一副甜蜜的模樣。
飯後,孟棠收拾碗筷,樑月臣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一雙滑膩纖細的手撫上樑月臣的額頭,慢慢往太陽穴處劃去,指腹輕揉,孟棠熟練的給樑月臣按摩着,以圖緩解男人的疲憊。
“月臣,有件事我想徵求下你的意見……”
“嗯。”樑月臣微不可爲的應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明橋小學每隔三年就要到我們學校調走一名優秀教師,下個月十一號他們會派人到學校進行現場考察與測試,我想爭取一下,你看行不?”明橋小學是b市數一數二的私立貴族學校,教師待遇極好,是每個師範生都向往的地方。但它的要求也高,除卻它直接從各大師範高校招聘的優秀學生外,通過其他門道進入的人員必須滿足學歷碩士以上,英語達到專八,教齡五年以上,職稱爲高級教師這四個基本條件,除此之外,外貌、品性、特長、愛好與健康等方面也是影響最終結果的重要因素。而孟棠,明顯連那四個基本條件都不能滿足。
“這是你的工作,你覺得行就行。”
孟棠抿了下嘴脣,看着依然閉着眼睛的樑月臣,眼裡閃過一抹羞憤,她傾身將頭湊到樑月臣耳邊,吻了吻樑月臣的耳垂,聲音嬌柔魅惑,“月臣,你真好。我把明橋小學傳真過來的相關文件拿給你看看,你幫我瞧瞧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說完,也不等樑月臣回話,便打開隨身的挎包,取出一個透明的文件袋,遞到了樑月臣手上。
樑月臣將文件抽出來,一頁一頁的翻看着。五分鐘後,樑月臣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側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孟棠,眉尾上揚,“四個基本條件裡,你好像只滿足高級職稱這一個,我看還是再等等的好。等你將基本條件都達到了,再申請不遲。”
孟棠眼裡頓時漫出水汽,委屈的走到樑月臣面前,撲進還有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懷抱裡,“自從我們的婚訊公開後,學校裡的女老師就都很排斥我,她們都不跟我說話,也不叫我,甚至……連教學上的事情都很迴避我……月臣,我想換個環境,真的很想……”
樑月臣沒說話,隱在鏡片後的眼睛卻微微眯起,晦暗得讓人看不清。
孟棠雙手環上樑月臣的脖頸,脣湊上去親吻她的喉結與下巴,聲音裡帶着絲討好,“月臣,月臣……”
樑月臣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剛想伸手將孟棠推開時,手機卻震動了起來。
眉間一鬆,樑月臣伸手去拿手機,在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樑月臣好看的薄脣優美的翹起,表情柔和無比,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根本毫不顧及孟棠略顯不自然的神色。
孟棠跪坐在沙發前,俯身趴在柔軟的布料上,脣下一圈淡淡的齒印,她的目光緊隨着樑月臣,在樑月臣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她聽見了他性感而喜悅的聲音,“……”
房間裡,樑月臣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他的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丫頭,怎麼不說話?找我有事嗎?可別不好意思開口啊,只要是能做到的,月臣哥哥都不會推辭的。”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樑月臣的臉上不再有笑意,神情嚴肅了幾分,“煙兒,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跟月臣哥哥說話呀?”
“我……打錯了……”藍煙磕磕巴巴的解釋道,她只是一個晃神,沒想到電話便已經撥了出去。
樑月臣稍稍鬆了口氣,但眼裡的擔憂依然存在,“你這樣說,我可是會傷心的。真是個沒良心的妹子。”
“對不起……”藍菸頭疼的揉着額角,話語裡早沒了往日的隨性與俏皮,透着股深深的無奈與迷茫,“月臣哥哥,不打擾你了,早些睡吧,我也要睡了。晚安。”
“煙兒——”電話裡傳來“嘟嘟”的忙音,對方已經掐斷了通話。
樑月臣眉頭越皺越緊,藍煙肯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具體是爲何。無聲的嘆了口氣,樑月臣壓下心裡的猜測與擔心,快步走出了房間。
看了眼斜靠着沙發的孟棠,樑月臣的眼裡劃過一抹歉意,“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孟棠沒說話,只是定定的望着他。樑月臣走到衣架旁將風衣取下,又換了鞋子,左手已經握上門把,“不用等我。”
“碰”的一聲輕響,門被闔上,孟棠雙手捂住眼睛,低低的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先來解釋一番吧。
哎,偶是被上司臨時抓去出差了,今天下午纔到的家,端午節都沒過好。
本來我在雜誌社乾的工作是偏文字和行政的,出差也輪不到我。可那位要出差的同事竟然出水痘了——
媽呀,二十五六了還出水痘——
於是我被臨時頂槓了。
去了趟古城閬中。真美啊。就當旅遊了,哈哈。
端午節偶都不出去了,專心更文。
麼麼,哎,話說,上週字數沒夠啊,編編,我對不起你,親親們,我對不起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