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重生之糜途深陷 請求 木魚哥
九月中旬,天氣已經漸漸開始轉涼,即使豔陽高照也不會讓人有酷熱難耐的感覺。一整天的訓練結束後,藍煙的身上也只是薄薄的出了一層細汗。有輕風拂過,乾燥而清爽。藍煙慢慢的往行政樓的方向走去,道路兩旁種滿了銀杏樹,鬱郁的青色之間夾雜着淡淡的黃,小清新裡穿插着小浪漫,滌塵了心靈,清明瞭視線。藍潛就坐在那顆最茂盛的銀杏樹下,石質的長椅上,身着迷彩的男子靜默而坐,腰背挺直,氣質內斂。相距不到十米遠地方,藍煙停住腳步,對上了藍潛幽深得發亮的視線。
冷硬的面部表情在瞬間柔和,藍潛站起身子,邁着堅毅的步伐一步步朝藍煙走來,莊重而期盼。那一刻,藍煙覺得他就是那在華山之巔矗立千年的嶙峋頑石,固執的立在俏崖之邊,只爲等待日出時刻被朝陽照耀的溫暖。
“累不累?”藍潛伸手拉住藍煙的手腕兒,帶着她往校門的方向走。鼻尖縈繞隱隱的馨香,跟它的主人一樣,輕輕淺淺,恬恬淡淡。
“還好。”藍煙瞟了一眼他的肩章,兩槓兩星,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眼裡有着疑惑,“怎麼換回來了?”
握着藍煙的手緊了緊,藍潛側過頭,翹了下嘴角,眼裡卻無笑意,“接了個臨時的任務。”這樣的狀況時有發生,藍潛本已經習以爲然。只是這次,他憤恨不甘。軍隊的日子不是白混的,他自有他的消息渠道。這次的派遣絕對跟藍正君脫不了關係。公報私仇,想不到藍正君也會做這樣的事情。藍潛在心裡暗自嗤笑,神情桀驁不馴。
“誒——”藍煙有些同情的瞥了藍潛一眼,“那你什麼時候走?”
一聽這話,藍潛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心傷、委屈、酸澀、哀怨……一股腦兒的齊齊冒了出來,怔怔的盯着藍煙,就像個受傷的孩子。“你就這麼討厭我?”
“你怎麼會這樣想?”藍煙還從來沒有看到過藍潛如此脆弱的一面,一時之間倒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別多心。”
藍潛也不說話,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牽着藍煙繼續往前走。
“要不我跟你把房間留着。說不定等你完成任務後又有假期了呢?”想來想去,藍煙只得這樣子安慰他。到底不是無心之人。藍潛雖然脾氣不怎麼好,性格也不討人喜歡,可對藍煙卻是奉若珍寶的呵護,家裡的事都是他一手包辦,連壺水都沒讓藍煙燒過,更別說做飯、洗衣、打掃衛生什麼的了。雖然請了鐘點工,可藍潛似乎不怎麼願意讓陌生人常來,只要他有空,都是親自動手。
“嗯。”藍潛低着頭,狀似隨意的應了一聲,眼裡的熱度卻能融化梅里雪山尖兒上的冰霜積雪。他不會跟藍煙打小報告,那是無能的表現。藍正君對他做的一切,遲早,他都要討回來的。“我明天就要出發了,回家後給我畫畫吧。”
藍煙點點頭,想起上次答應過藍正君的事情,略微思索了一下後開口說道,“□的不行,腰部那兒搭一條毛巾吧。”她自己能將藍潛當做模特、道具,可並不代表藍正君也能這樣。上次他的勉強同意是因爲太在意自己,總想着能無條件的給予自己最多的包容和寵溺,但其實他的心裡大概是很不高興的。換位思考,如果有別的女子在藍正君面前赤身,也許,她會嫉妒得發瘋吧。感情要懂得經營,她不能一味的隨着自己的性子來,既然最在意的就是他,那麼,他的想法當然要顧慮和尊重。
至於藍潛,藍煙總覺得,不管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只要是能做到的,他總會答應的。
“——好——”藍潛低低的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還是不行啊,看來他做得還不夠多,不夠好。
回到公寓裡,兩人先是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然後藍潛開始做晚飯,藍煙想幫忙,卻被藍潛趕到了廳。半個小時後,三菜一湯上了桌。一道蜜汁雞翅,一盤抓炒蝦仁,一碟白灼菜心,湯是冬瓜素湯。
藍潛夾了塊兒雞翅放進藍煙的碗裡,“今天用的是荔枝蜜,嚐嚐味道如何?”
藍煙聞了聞,有荔枝花濃郁的芳香味兒,咬上一口,微微帶着些果酸的味道,酸甜適宜,香氣襲人,很是不錯。將嘴裡的細滑嫩肉吞下,藍煙笑着點點頭,“好吃。”
“再好吃也不能多吃,只能吃兩個。”說着又給她夾了筷子菜心,“蔬菜要多吃點兒。”
藍煙點頭,似乎早已經習慣同藍潛的這種相處模式。
吃過飯後,藍潛收拾廚房,藍煙在房裡準備着顏料和畫布。十多分鐘後,藍潛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赤着雙腳走了進來。
“想畫個什麼樣的?”藍煙在畫布上一邊打着底色,一邊頭也不擡的詢問。
“啪”的一聲輕響,是打火機被點燃的聲音,藍潛的手裡夾着根香菸,放進嘴裡慢慢的抽了一口,再吐出淡淡的煙霧,這是他第一次在藍煙面前抽菸。看見藍煙緊皺的眉頭,藍潛討好的笑笑,“別生氣,一會兒我就滅了它。你不是問我想要個啥樣兒的嗎?煙兒,我喜歡這樣的姿勢——”語畢,藍潛將煙叼在嘴角,張開雙手,呈擁抱的姿態,眼睛直直的看着藍煙,黝黑的眸子被煙霧阻隔,看不真切,脣邊揚起淺淺的弧度,溫柔之中帶着分邪佞,深情裡面難掩霸道。
藍潛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藍煙不出聲,他就動也不動。嘴裡的煙已經快要燃盡,菸灰落了一地。
“行了,可以動了。”藍煙眨了下眼睛,有那麼一瞬間,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那樣如妖似魔的藍潛蠱惑了。
藍潛笑笑,將菸頭掐滅,扔進垃圾桶裡。他走到窗前,背靠着窗臺,神情閒適,目光始終停留在藍煙的身上,在藍煙低下頭時,熱得融化了冰,柔得滴出了水……
晚上九點半,藍潛將一杯熱牛奶端到藍煙面前,此刻的他已經換上了睡袍,俯□時,胸前春光一片。“早些睡。”
藍煙看了眼已經大致勾出輪廓的畫布,接過藍潛手裡的杯子,點點頭,“嗯。喝了牛奶就睡。”她的作息時間一向規律,從不會熬夜作畫。經歷過一次死亡,她更加明白生命的珍貴。她還想能長久的陪在家人和愛人身邊,越久越好。
第二天清晨,當藍煙起牀的時候,藍潛已經離開了公寓,正在去往y省的路上。望着不算大的公寓,藍煙突然覺得有些空曠冷清。茶几上貼着一張便籤:“丫頭,早餐在竈上給你溫着的,記得吃。你乖乖的,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不準不接我電話。”
藍煙將便籤收好,擱在桌的抽屜裡。吃過早飯後,步行去了學校。
藍潛離開的頭幾天,藍煙還真有些不大習慣,她想起上次藍潛離開時似乎也是這樣的情況。不過,慢慢的,她又適應起了一個人的生活。中午還是到齊家用的餐,每次都是齊琛到學校來接她,風雨無阻。她跟齊家人說過很多次了,學校離齊家很近,走路的話也要不了多長時間,根本不用麻煩齊琛。可齊家人似乎都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聽過即忘,根本不上心。次數多了,她也懶得再說。
這個時候的藍煙還沒往別的方面想。齊家的這種殷勤,在她看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如果不是因爲她身後的家世,齊家人恐怕也不會如此的熱情和善。直到後來,她才明白,原來齊家人早就在打她的主意了。他們對她的確有所圖,而且所圖甚大。
這天上午上課的時候,藍煙的手機震動了幾下,竟然是樑月臣的短信,說是有事情請她幫忙,讓她得空的時候給回個電話。
課間,藍煙給樑月臣去了個電話,原來是準備跟他的女朋友求婚了,讓她幫忙作參考,陪他去挑戒指。藍煙很爽快的就應了下來。在她心裡早已經把在醫院裡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樑月臣當成了親人,能幫上忙自是很開心。
跟齊家那邊說了一聲,中午放學後,藍煙走到西校門口安靜的等着樑月臣。
一輛黑色的大衆輝騰停在她面前,低調而簡約。半升的車窗裡,樑月臣對着藍煙微笑着招手,打開副駕的車門,示意她上車。
“會不會耽誤你上課?”伸手將安全帶給藍煙繫好,樑月臣順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小丫頭越長越漂亮了。”
“下午三點的課。不會耽誤的。”藍煙撅着嘴將樑月臣在她頭上作亂的大手拿下來,“我本來就漂亮。”
“哈哈——”樑月臣愉悅的輕笑出聲,清雋的面容更顯英俊,“是我不好,我們煙兒的確是最好看的。”看着藍煙粉嘟嘟的小臉兒,樑月臣的手指微微發癢,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長胖了,還可以再胖些。”
藍煙聽樑月臣說她長胖了也不生氣反而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她原來實在是太瘦了,能長胖些她夢寐以求。
“走吧,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再去挑戒指。”指尖如絲如玉的極佳觸感讓他有些不捨,這丫頭的膚質太好了,一摸上去就不想離開。
“紅了。”藍煙打開遮陽板上的化妝鏡,看見左頰邊上一個淡淡的指印。
樑月臣尷尬的咳了兩聲,發動車子,“要不我給你揉揉?”
“那樣只會更紅——”藍煙沒好氣的瞪了樑月臣一眼,眼裡卻沒有一絲責怪,只有深深的笑意。
樑月臣只是笑着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長盒子遞給藍煙,“上次喜不喜歡?”
藍煙打開盒子,是一件長約二十公分的木雕。很清淡的桔柚黃,整體光潤圓渾,造型生動,刀法細膩,技藝嫺熟,將一個身着旗袍的曼妙女子刻畫得活靈活現。女子的五官明麗秀亮,一頭齊頸的短髮俏皮而活潑,微揚的嘴角含笑,眉眼彎彎,靈氣逼人。旗袍上面的繡花精緻清晰,綴在下襬的流蘇輕輕擺動,似有輕風吹過。
藍煙愛不釋手的撫摸把玩着手裡的木雕,一開始時的時候滿眼欣喜興奮之色,後來漸漸的露出些疑惑,最後才恍然大悟。“這是我?——”
“現在才發現?可不就是你這個傻丫頭——”他也不知道爲何,找匠人雕刻的時候腦子裡都是小丫頭的身影,特別是她出院那天,晨光下,她靈動的轉身,沁人的微笑,他記得清清楚楚。他不止一次抱怨過,要是小丫頭是他們家的就好了。這樣漂亮乖巧的妹妹,誰不想擁有?
“月臣哥哥,謝謝。我喜歡這件禮物。”漂亮的女孩子總有些自戀,藍煙也不例外。她越看越滿意,一直到餐廳裡都捨不得鬆開手。
樑月臣牽着藍煙的手,生怕她磕着絆着,臉上,是比春風更爲醉人的溫柔。
我知道大家都很鬱悶,其實我也一樣。
哎,偶現在真的很想詛咒那個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