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寧舒
的呼吸如同空氣,無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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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第一次,因爲李嚴熙過程中相當溫柔的關係,除了有些疼痛之外,寧舒並沒有發燒等現象,這多少讓李嚴熙鬆了口氣,將景風前不久送來的那一大堆止痛藥感冒藥零零種種的全部又重新放櫃子裡。
寧舒見了,疑惑的問起,李嚴熙便一五一十的說了。
這下寧舒更加覺得無地自容起來,敢情這些都爲他們的性福做貢獻呢。
李嚴熙見他的表情便知他想什麼,摸了摸他的臉頰,臉上一片溫柔的神情,連聲音都是輕柔的:“寧舒,從沒這麼幸福過。”
寧舒擡起頭來,立刻掉進一汪深邃的泉水裡,撥不出來。
只見近咫尺的男說完話,慢慢靠過來,精準的含住他的雙脣,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那靈動的舌頭漸漸的滑進來,他的口腔內溫柔的掃過一寸,溫柔的,輕淺的,卻又讓無法抽離。
寧舒不由自主的擡起頭,抱住那寬厚的肩膀。
十八歲的這一年,他,不再孤單一。
午飯是李嚴熙親自下廚做的,雖然只是小米粥配醬菜,味道成色也都不咋地,但因着那份真心深情倒也勉強及格。
吃過午飯,寧舒又睡了過去,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房間裡只留了一盞壁燈,燈光很微弱,落地窗外已是一片燈火通明,他從牀上坐起身來,自己一天一夜沒回家,不知道父親有沒有找他,李嚴熙正抱着筆記本電腦處理公事,見他起來了,忙放下電腦走到牀邊,扶住他的肩膀,“餓了嗎?”
寧舒搖頭,“得回去了。”
李嚴熙仍按着他的肩膀,語氣溫柔卻強硬,“明天再回去,身上還有傷。”
“爸會擔心。”寧舒看着他,面上露出一絲爲難的神色,李嚴熙看着他,良久後低下頭來,他脣上偷走一吻,微微輕笑起來,“好,送回去。”說着便走向一旁的衣櫥,從裡面拿了外套和褲子給寧舒,“穿上。”
寧舒聽話的接過,眼巴巴的看着李嚴熙,希望他能迴避一下,哪知對方不但沒出去,反而大刺刺的坐到了窗邊的沙發上,“不是要回去嗎?快點換衣服吧。”
那眼神,怎麼看都十足調戲。
寧舒瞪他一眼,只好背過身去,將身上的睡衣睡褲脫下來,然後又動作迅速的穿上衣服,那衣服穿身上竟出奇的合身,他鏡子前轉了個圈,尺碼剛剛好。
李嚴熙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就着這個姿勢將圈懷裡,輕聲說道:“終於穿上了爲準備的衣服。”
呃……
寧舒突然不知怎麼回答,又聽見他說:“如果想要每天早上牀上醒來,是不是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那聲音明明還是如往常那般低沉,語氣裡卻盡染上曖昧複雜的調調,寧舒心裡一動,轉過身去,吻上了身後纖薄的嘴脣。
嘴齒交纏,輾轉,輾轉,再輾轉。
四周一片安靜,兩的呼吸昏暗的燈光下漸漸迷亂,不遠處的穿衣鏡裡映出兩交疊的身影,如同不可分割的整體,親密無間。
所以,當第二天早上,寧舒李嚴熙的牀上醒來時,懊惱了好一陣。
昨晚一個不小心就又留了下來。
李嚴熙還未起身,看着身邊的坐起來,抱着頭好一會兒,表情似有些懊惱,然後才慢吞吞的從牀上起身,少年的身體帶着清新的氣息早晨的第一縷光衝破大地時瀰漫着整個房間,男眯起沉靜的雙眼,看着對方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未着寸縷的身子眼前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少年彎下腰去拾起昨晚扔地板上的衣物,隨着彎腰的動作,那纖細的腰肢以及挺翹的臀便全數落入男眼裡。
“寧舒,昨晚好像沒吃飽。”
寧舒正往身上套衣服,便聽身後傳來某的聲音。
他慢條斯理的轉過身去,邊套上內、褲,淡定的答:“得回家了,爸肯定很着急。”
“不急,前天已經叫通知伯父了,說要去校長家參加畢業晚會。”男慢慢的說道,邊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寧舒自是不信,但是看見對方臉上那篤定的表情,卻又不得不信,這個總是有辦法編出各種理由來說服他的父親相信他徹夜未歸真是爲了那所謂的正當理由。
夏天的清晨,兩晨露微光中耳鬢廝磨。
四周的空氣太過熱烈,連陽光都害羞的躲了薄紗般的窗簾後面,只悄悄的探出頭來。
春光……溢滿整個房間。
等到寧舒真正從李先生家的那張超大尺寸的牀上下來時,已是下午的事了。
李嚴熙帶着去附近的餐廳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然後纔將寧舒送到了家門口,看着四合院的大門敞開着,寧舒竟有些怯,不知道等下父親問起來,他要怎麼回答。
李嚴熙看了看他,伸手過來握住他的,笑道:“如果怕進去,再帶去轉轉。”
寧舒搖搖頭,一咬牙,“回去了。”然後帶着不成功便成仁的精神推門下車。
李嚴熙笑着跟他道別,然後駕車離去。
直到車尾瞧不見了,寧舒才慢吞吞的進了屋,父親正坐正屋裡看電視,年後他便接受了李嚴熙的提議,去了李嚴熙朋友的那個工廠做保安,待遇不錯,工作時間也很合理,每個月還能休息四天。
今天星期天。
想到這裡,寧舒覺得自己倒黴透頂。
寧懷德見兒子走進來,衣服不是先前的那一套,驚訝的張了張嘴,問的卻是另一回事:“馬上就要考試了吧?”
寧舒點點頭,走過去坐他身邊的位置上,“還有一個月。”
“志願填個了嗎?”
“填了。”
“填的是哪裡?”
寧舒猶豫了兩秒,吐出四個字:“北京大學。”
父子倆之間的空氣瞬間沉默下來,只有對面的電視機還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良久,寧懷德拍拍他的肩,“成,也讓咱們寧家出個狀元。”
寧舒聽了,不由得笑起來,眼睛裡溢出薄薄的水汽,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雖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對於母親這個稱謂,他多少還是有些牴觸,不爲別的,只爲這個狠心的拋棄了他們父子,光這一點,已足夠他抱着不原諒。
李風擎那晚也去了巖竟的別墅,只是後來因爲有事提前走了,他以爲對方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
哪知才踏進校長辦公室的門,李風擎戲謔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寧舒,說們家是不是有遺傳基因?媽媽是美,那兩個表姐也長得漂亮,連也生得這麼……嘖,怎麼說呢……”李風擎努力的想着,還沒起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眼前這秀色可餐的少年,便對被方不客氣的打斷:“校長,馬上就要考試了,是不是該說些正經事?”
李風擎無奈一笑,像是自言自語,“看來們家嚴熙註定是要被妻管嚴了哦。”表情十足曖昧。
想起自己與李嚴熙……的事,寧舒便無奈的閉了嘴,李風擎見他這表情,立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還沒來得及繼續刨根問底,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起來,兩尋聲望去,看見門口站着的都有些驚訝。
寧舒從位置上起身,“表姐,怎麼來了?”
卓藍一笑,聲音難得的溫柔下來,“正好順路,過來看看。”
說話間,寧舒已走到了她面前,卓藍的臉色不太好,這是寧舒的第一眼結果,他回身看了看坐沙發上的李風擎,說道:“校長,想出去一下。”
李嚴熙衝他擺擺手,“去吧。”又對卓藍說,“小藍,有空過來玩。”
卓藍自是笑着答應了,然後便跟着寧舒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的校園很安靜,他們從一間間教室外面走過,可以清楚的聽見裡面的朗朗讀書聲,卓藍低着頭,不知想些什麼,寧舒也不催她,面目安寧的走身旁,直到兩下了樓,停花園旁邊,卓藍纔看着他,慢慢開口,“覺得有些事應該告訴。”
寧舒一笑,面容映襯着身後的花朵,更顯清雅,“表姐要告訴什麼?是李嚴熙的外公爲什麼非要置於死這件事嗎?”
卓藍呼吸一滯,眼睛裡沉澱着難過,“寧舒,他也是外公。”
“見過這天下有想殺了自己親外孫的外公嗎?”他的臉突然一沉,聲音都透着怨懟和疏離,卓藍仍舊看着他,聲音柔軟,帶着份懇求,“寧舒,既然已經承認了們,就表示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個,他再怎麼不對都是的外公,們的爺爺,相信,們會努力達成共識,不會再讓他傷害和父親。”
“承認們是因爲們是李嚴熙的親,跟那個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說話時的神色始終低沉,眼底似有憤懣的光芒一閃而過,卓藍看得心驚,卻又同時感到無奈,“知道他爲什麼非要殺嗎?”
寧舒看着她,眼裡寫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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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藍別開眼,看着不遠處的花海,聲音像羽毛一樣輕,彷彿風一吹就會散,“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空氣突然悶熱而焦燥,路邊的高大梧桐從眼前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寬大的馬路上,偶爾有幾輛車飛馳而過,帶起的風吹亂塵土,然後被帶進的眼睛裡。
很痛,痛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沒過多久,便下起了雨。
夏天的雨來得很快,伴隨着響亮的雷聲,雪白的閃電厚重的雲層中突然顯現,彷彿將天空都闢成了兩半,寧舒站一個小店的屋檐下,突然沒了前進的力氣。
他的眼神安安靜靜的,近看會發現有一絲渙散和空洞,身後的店門緊閉,從屋檐上滴下來的水滴地面上濺起不小的水花,那些飛濺的水汽打身上,如同被針扎一般,生生的疼。
口袋裡的手機不厭其煩的唱着歌,那歌聲下着雨的午後,暈成悲傷的旋律,讓那些藏心的最底層的東西一路涌上來,無論用多大的毅力和決心都無法壓制,他慢慢蹲□來,雙手抱着膝蓋,漫天的大雨裡,小聲的哭起來。
眼淚順着手指流下來,與地面上的水珠融爲一體。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父親也是像他現這樣,那個已經被拆掉的院子裡哭得撕心裂肺。
他終於明白,有些,離開就永遠不會回來。
因爲父親也深深的明白這一點,所以纔會哭得那麼傷心悲慟。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終於停了。
天空依舊暗沉得嚇,寧舒慢慢站起身來,視線有些模糊,雙腿因長久未活動已經麻木,他撐着身後的門站起身來,還未走出兩步,便看見馬路邊停靠着的黑色汽車,一個男正站車門邊,一雙眼正緊緊的盯着他,一瞬不瞬的,比之寧舒狼猾的模樣,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全身都是被雨水沖刷後的痕跡,平時總被一絲不苟的梳腦後的頭髮凌亂的趴頭上,身上昂貴的西裝也變得皺皺巴巴的,看不出原先光鮮的模樣,即使這般狼猾,依舊無損他優雅英俊的模樣。
寧舒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走到那身前時,突然一拳打了過去。
對方不躲不閃,硬生生的捱了一拳,寧舒仍不解氣,一拳一拳的砸過去,對方從始自終一聲不吭,默默的承受着他心內的憤怒和悲傷,等到寧舒打得累了,對方纔上前一步將輕柔的擁進懷裡,聲音仍是一慣的溫柔,“不用憋心裡,全都發泄出來。”
寧舒他懷裡艱難的搖頭,聲音哽咽,“寧願恨她,至少知道她還活這世上的某個角落。”
李嚴熙將抱得更緊,眼睛昏暗的天空下沉沉浮浮,深邃得令心顫,聲音卻仍是溫柔得很,“讓她活心裡吧,或許,父親也是這樣想的。”
“的母親是個善良的,她很愛和的父親,所以,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自有記憶以來,外公便對小姨寵愛得很,她是整個卓家的掌上明珠,她最後選擇與父親生活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只是,外公那個固執得很,硬是覺得伯父不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說到這裡,李嚴熙微微嘆氣,“所以纔有了後來的事,希望不要恨他。”
寧舒窩他懷裡,半天沒有說話,李嚴熙以爲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自懷裡傳來,“他不該硬生生的拆散他們,若不是這樣,媽她就不會意外中喪生,爸這些年也不會活得這麼痛苦,也不會失去童年,不會失去擁有母愛的機會!”他的聲音近乎咆哮,將所有內心的不滿和怨氣一股腦的渲泄出來,李嚴熙只是抱着他顫抖的身體,不說話。
突然安靜下來的空氣被雨水衝散,兩的四周沉浮,寧舒抓緊男身前的衣料,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滑落。
他早已忘了哭泣的滋味,今天再一次的嚐到,還是覺得那苦澀的滋味難以承受。
李嚴熙將懷裡的抱得更緊,用雙手堆徹了一座無法逾越的城牆。
天空完全黑了下來,兩個,一輛車,安靜的站路邊,映襯着周圍黑壓壓的空氣,空洞得如同墳墓。
李嚴熙將送回了家,臨下車的時候,一直低垂着頭的寧舒突然說:“李嚴熙,想去看看她。”
聞言,男伸出修長的手臂將少年一把圈入懷中,聲音安靜的車廂裡慢慢響起:“好。”
城市的面積再漸漸縮小,隨之消失的是那些本該被保留的傳統,寧舒站公墓的入口,看着眼前那一層一層的墓碑,彷彿看見無數亡靈雲端歌唱,那裡面,有他渴望的,那個喜歡畫淡妝,喜歡門前種滿紅色花朵的女。
一個叫做卓風晴的。
李嚴熙站他身邊,兩個都沒說話,過了很久,寧舒才邁開腳向前走,兩拾階而上,半山腰的位置停下,李嚴熙牽着他的手,走到一塊墓碑面前,那碑上刻着工整的字體,最上方有一張照片。
關於母親模糊的記憶似乎一下子明亮起來,彷彿有擦掉了蒙上面的灰塵,一切,突然明朗起來。
寧舒站墓前,右手輕輕的靠過來,劃過照片上那的臉,那是一張美麗的臉龐,帶着淡淡的微笑,眉眼彎彎,笑顏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