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蕭鎮交代過這兩天需要小心謹慎,加上莊連宏也告誡白鑠一行最好留在酒店內不要到處拋頭露面,因此第二天大家似乎都非常默契的選擇了躲在房間裡補瞌睡,臨近中午才陸陸續續的去到莊連宏安排的酒店內的餐廳吃午飯。
衆人相互打着招呼,訴說着昨晚喝多了的難受,而此時大家與莊連宏之間已不再顯得生疏,因爲昨晚的酒局倒像是成了老朋友一般。反觀莊連宏老當益壯,昨晚雖然喝得讓人扶着回去,但今天又好似沒事一般,給人一副神采奕奕的感覺,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多年的怨氣得以消除,也讓他顯得年輕了幾分。
“要不要再喝點?”莊連宏捧着一瓶洋酒嬉笑着對白鑠等人說到。白鑠趕緊搖搖手:“莊叔,您看這大中午的就別喝酒了吧,不然下午又得回房間睡了。”
莊連宏哈哈大笑到:“老弟呀,進了咱們這裡可是沒有什麼白天晚上之分的,就是要讓人玩個昏天黑地,想喝就喝,想睡就睡。”
白鑠這纔想起賭場裡連天空都是模擬出來的,裡面的人呆久了根本就分不出白天黑夜,直至忘卻時間忘卻一切,眼中只有金錢和酒色。
見白鑠不喝,莊連宏也沒喝,直接把酒甩給了牛二幾人分了。吃過午飯後,莊連宏問白鑠等人下午有沒有想過怎麼安排。由於不能出去,曹安叫嚷着無聊,約白鑠湊一桌鬥地主,阿偉一聽樂了,說到:“胖子,你身在賭場還愁沒人陪你鬥地主啊,樓下可是什麼玩的都有。”
莊連宏笑道:“各位兄弟如果有興趣,一會不如我陪你們玩兩把吧。”
曹安大喜道:“哎呀,能和賭王交手那可真是一件可以吹一輩子的事呀。”
見衆人都沒反對,白鑠也不推辭,畢竟來一趟賭城,如果不賭兩把怎麼也說不過去,而且能有機會向賭王請教一番那也是一件美事。
飯後,其他人開始了自行安排娛樂項目,畢竟酒店裡除了賭博,其他的娛樂設施也是非常的豐富。白鑠、曹安、柱子、聶東、大偉幾人則隨着莊連宏、刀疤來到一處專屬的VIP大廳,廳內有着各式的擺設工具,旁邊有服務人員和酒水吧檯。頂上沒有主燈,全是密密麻麻的吸頂燈,柔和的燈光將室內照得通明卻映不出任何物體的影子,宛如無影燈一般。
“我們7個人,不如玩德州撲克吧,全部都可以參加。”莊連宏一邊說到一邊將衆人引到大廳正中的一張檯面上。白鑠見到這張大桌除了荷官的位置,最多可以容納10人就坐,也就是說最多可以10個人同時一起玩。莊連宏給大家介紹了一下規則,衆人很快便能夠上手。
“啪啪!”莊連宏拍了兩下掌,兩位美女各自推着一臺手推車來到了桌前,給每人奉上100萬的籌碼和飲料茶水。
刀疤熱情的說到:“這裡是莊老闆的一點心意,大家盡情玩。”
白鑠立刻推辭到:“這幾天全靠莊叔您關照,我們感謝還來不及,怎能再要這些籌碼。”
莊連宏想了想,笑着說:“白兄弟,這樣吧,這些籌碼也不白給你們。今天下午你們就以手中的籌碼爲限,贏的部分有多少你們就拿走多少。如果籌碼輸完了就自動出局,出局者晚上得罰一整瓶威士忌,如何啊?”
白鑠揣摩着這話的意思,就是贏了的是錢,輸了就罰酒,看着好像還是白鑠等人划算一些。剛想再推辭,莊連宏又說道:“你們別替我心疼錢,還是先顧好你們的肝吧。”
曹安也聽懂了莊連宏的意思,接着說道:“莊叔,就依您的意思,我就算贏了晚上也陪您喝一瓶。”
莊連宏哈哈大笑起來:“這話我愛聽,那就開始吧。”
賭局正式開始了,剛開始的兩把,衆人興許還不太習慣,都比較謹慎,莊連宏小小的勝了兩局。慢慢的大家似乎都進入了狀態,手中的牌也是越拿越好,而莊連宏手中的牌卻似乎並不怎麼順,連續丟了好幾把,不過雖然輸了不少,卻也不見莊連宏有任何的在意,依舊顯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這幾局曹安贏了不少,樂呵呵的對莊連宏說到:“莊叔,這樣下去看來你得節約不少好酒啊。”
莊連宏也樂呵呵的迴應到:“不到最後,我的好酒還不一定賣不出去呢。”
接着莊連宏也不再沉默寡言,反而打開了話匣子,對大家說道:“小曹啊,你們蜀都人愛打麻將,據說還從麻將裡總結出了許多人生的經驗。不過嘛這德州撲克裡的學問可也是不少啊。有人說賭博是三分技術七分運氣,我倒覺得這德州撲克七分靠得是技術,三分靠的是運氣。”
大家被莊連宏的話所吸引,一邊玩牌,一邊聆聽着經驗之談。莊連宏繼續說到:“這德州撲克你懂得並熟練掌握了規則還不能算作學會了德州撲克,想要參與實戰還需要懂得牌面的分析,勝率的計算,學會了這些纔算是剛剛入門。”
聶東疑惑的問道:“這樣纔算入門,那下面還有幾個層次呢?”
莊連宏笑了笑繼續說到:“想要成爲一名合格的玩家,還需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具體來說就是要控制好自己的貪婪、得意、失落、沮喪等諸多情緒,貪婪、得意使人忘乎所以,失落、沮喪使人失去正常的判斷,都是玩牌的大忌,想要贏,首先就得保持自己不輸,而保持自己不輸,最重要的就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保持最佳的判斷,把風險控制做到最好。不是說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嘛,只有戰勝了自己,纔算是一名合格的德州撲克玩家。”
“當然,這還不夠,想要成爲高手,還需要懂得人性的把握,利益的交換與博弈。畢竟玩牌你不是自己和自己玩,在把控好自己的同時還得懂得你面對的衆多對手……”
“那高手之上還有什麼段位嗎?”在莊連宏一番話說完之後,白鑠又好奇的問道。
莊連宏笑而不語,良久之後才說道:“這個層次嘛,我也並未悟透,不過我暫且認爲,德州撲克的最高境界應該是‘取捨之道’,誰都不可能一直贏,除非你出老千。這玩牌就像是人生一樣,時不與我之時要懂得隱忍,保存實力,少輸爲贏。時機到來之時就要善於借勢而上,獲取最大的勝利。其實人生苦短,往往最後回首一生,忙忙碌碌了幾十年,真正決定一生得失的,就是那麼幾次關鍵機會的把握與抉擇。而玩牌也是,一場牌局過後,仔細回味輸贏往往就在那麼一兩把之間,比如這一把……”這時,衆人才回過神來,發現似乎衆人都對這一把非常有信心,此時檯面上已不知不覺堆積了不少的籌碼。
“臥槽,這把這麼刺激……”曹安看着桌面上的籌碼有些吃驚的叫到。白鑠略微看了一下衆人,面對桌上的籌碼,有人表現出興奮,有人變現出擔憂,有的猶豫不定,有的則目瞪口呆,只有莊連宏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曹安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牌,不經意的泯了泯嘴脣,再次拿出了籌碼繼續跟上;大偉則愁眉苦臉選擇了放棄;聶東猶豫再三之後搖了搖頭還是選擇了放棄;柱子看了看莊連宏,還是選擇了繼續跟上。在刀疤也跟進之後,白鑠看了看牌選擇了放棄。
這時莊連宏再次雲淡風輕的加註了籌碼,曹安一番猶豫之後也又一次的跟上,柱子看來看莊連宏,又看了看曹安,竟然無奈的選擇了放棄。在柱子放棄後,刀疤也跟着扔了牌,最後檯面上只剩下了莊連宏和曹安兩人。
正當曹安準備繼續加註時,莊連宏制止了曹安並開始給大家分析起了牌局:他認爲已經棄牌的柱子這輪牌應該是最大的,他丟牌的原因是生性謹慎,而手中的籌碼不多,看見一連扔掉了幾把的莊連宏這輪竟然一路跟進領他產生了深深的畏懼感,再加上這局大家似乎牌面都比較好,才令他喪失了最後的自信;而白鑠的牌有可能是衆人中排行第二或者第三的,白鑠的分析非常的準確,知道自己的牌並不是最大之後,選擇了及時止損,可是他並沒有算到牌面最大的柱子竟然會放棄;曹安的牌應該排在第四的位置,屬於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地步,但是曹安膽子大,又足夠貪婪,見到桌上豐厚的籌碼即使後來已經知道自己贏面很小也執着地想要看個結果,當然也是因爲之前贏了不少,心中有底氣的緣故。至於莊連宏自己的牌他認爲應該和白鑠的不相上下,但絕對比曹安的要大,所以當逼迫柱子棄牌之後,這一局他便已經處於了穩贏的地步。
在莊連宏一番分析後,衆人紛紛的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並望向其他人的牌面,結果居然和分析絲毫不差,白鑠的牌甚至也要比莊連海的牌面略微的大上一些。這一局讓莊連海徹底扭轉了頹勢變輸爲贏,同時也在許多人的心中產生了深深的震撼,這種震撼有的是來自於對莊連宏的佩服,有的則是來自於內心的某種觸動。
接下來的局面似乎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不知是出於對莊連宏深深的忌憚,還是有的人因爲上一把的輸贏心態發生了變化,莊連宏的牌面越來越順,很快便殺得衆人潰不成軍。特別是曹安原本贏了近百萬,在接連幾把失利後,反而變成了大輸家,白鑠看出了曹安的躁動本想提醒他穩定情緒,但轉念一想,利用這次的賭局讓他獲得一些啓發也未免不是好事。最終,曹安在一把孤注一擲之後,順利的成爲了第一個出局之人,看着面前空空蕩蕩的桌面,曹安癱倒在椅子上鬱悶的閉上了眼睛。
曹安出局後,桌上餘下的幾人似乎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不覺間非常有默契的形成了統一戰線,聯合對抗莊連宏。但這一切又如何能瞞得過莊連宏,他直接說道:“看來你們比我想象中悟性要高得多啊,很好很好。”這一句話實際是把大家無聲的默契給挑明瞭,使得每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的產生了一些異樣。
又鏖戰了一個小時,賭局終於結束了。莊連宏毫無疑問的成爲了大贏家,刀疤還剩下一半的籌碼,白鑠不僅沒有輸居然還小小的贏了幾萬,當然這裡也有着後面大家聯合抗敵利益輸送的功勞,至於其他衆人則輸光了所有籌碼全部出局。
莊連宏拍了拍白鑠的肩膀:“白兄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沒想到你第一次玩就有這樣的能耐。”
“我們這些小計倆怎麼瞞過莊叔,要真說起來我其實也算是輸了。”白鑠慚愧的說道。
莊連宏哈哈大笑起來:“白兄弟很有天賦,心胸也非常豁達,如果能投身到博彩行業中,日後必有一番作爲啊。”
晚飯時分,衆人就坐之後,細心的人發現曹安、柱子、聶東、大偉四人面前各自擺放了一瓶威士忌,刀疤面前則是擺放的半瓶,白鑠本想求情,但想到願賭服輸,怕壞了規矩。這時莊連宏卻是先發聲了:“各位兄弟,有什麼困難嗎?如果有困難的現在提出來,在座的如果有願意爲你們分擔一二的,也是可以的。”
正當其餘衆人還沒弄清楚情況時,曹安站起身來拿起酒瓶對着莊連宏說道:“莊叔的好意我心領了,願賭服輸,這瓶酒誰也別和我搶。”說完便仰起頭對着瓶子吹了起來。在曹安的帶動下,其他幾人也紛紛拿起酒瓶“對,願賭服輸,兄弟們咱們幹了吧。”緊接着,桌上幾人紛紛舉起酒瓶就往嘴裡送去,把辰冰、段磊、趙勇等人驚得目瞪口呆。白鑠趁着間隙,給他們說明了情況,衆人才明白過來。
刀疤只有半瓶,最快喝完,反舉着瓶子搖了搖示意沒有剩下;曹安也不差,緊跟着刀疤喝完了一整瓶,把瓶子一扔便癱坐在了椅子上;聶東稍慢一些,中間歇了幾次才緩緩的喝完;柱子喝了一會兒,實在是憋不過氣來,找了一隻大大的高腳杯,將剩下的酒全都倒了進去,然後捧着杯子喝了好一會兒才全部灌了進去;大偉酒量是最差的,學着柱子的樣子換了一隻高腳杯,但依然是難以下嚥,在柱子喝完後,大偉杯中都還剩下半瓶的量。牛二在一旁乾瞪眼,急切的對着大偉喊道:“大偉老師呀,看着你這樣喝酒,俺老牛比你還急啊。”引得大家一陣鬨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