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裡最大的危險便是守着冰蓮的那隻冰系妖獸,不過被司寒及重天聯手斬殺後,倒是沒有什麼危險了,所以這次下冰湖去取萬年玉髓司寒允了司凌跟去。
經過十幾天的修養,加上每天灌半瓶子木靈液,司凌受創的元神已經好了,等司寒和重天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後,他們便一同下去。
司凌嘴裡含着避水珠,一直下沉了三日,方到達湖底。許是冰蓮被取走之故,湖底雖然還是一片酷寒之氣,到底沒有原先的危險,司凌只覺得冷罷了,倒也能接受,連脆弱的妖蓮也可以適應。當然,這種寒冷度妖植呆多了也會被凍傷,所以到達湖底後,小妖蓮便和重天一起進了它的紅蓮空間了。
這條靈脈很長,司寒估計若供給天宗派的挖取,可挖百年。
司凌聽他解釋,便瞅着他,問道:“大哥要將發現的靈脈獻給師門?”有些規矩司凌是知道的,若是門下弟子發現了靈脈報予師門,必得重賞。不過人心皆是貪心不足,若是發現靈脈礦寧願自己挖了,誰願意爲了師門的未知獎勵交出去?當然,這有個前提,若是靈脈礦位置太明顯,又被旁人所知,或者旁邊有什麼強大的妖獸守着,不得不交出去便另說了。
司寒卻是搖頭,他凝目想了想,說道:“以後自有用處,先放着罷。”
說罷,兄弟倆各自取了工具,開始小心地挖取靈脈中的萬年玉髓。
靈脈雖然是埋於湖底,但湖面上有天然禁制隔離了湖水,也方便了他們行事。萬年玉髓看起來是乳白色的靈液,比靈液濃稠許多。萬年玉髓極難得,所以份量也不多,兩人各種用一個多寶瓶將它們裝了兩個瓶子,各自收藏一瓶。
這樣的大機緣,就算是父母兄弟姐妹師徒,若是心志不堅者,定然會爲此反目成仇,這等誘惑力太大了,人心實在是經不起考驗。然而司凌自來到這個世界起,幾次三翻得司寒相救庇護,又知他性格之奇葩,漸漸地認定了這位兄長,所以有什麼好東西自己會想着他,根本不介意與他分享,就算遇到天大的機緣,也願意告予他知。至於司寒怎麼想,司凌雖然不知道,但也知道在這條殘酷的大道上,司寒是值得自己信任的。
漫漫修仙路,身邊得一親人相隨,司凌覺得心滿意足,不求其他。
收了萬年玉髓後,便開始挖靈石,這靈石品質分佈不同,雖然多是下品靈石,但靠近冰蓮生長之地,品質越高,連極品靈石也有,讓司凌這個連上品靈石都沒有摸過的鄉巴佬着實大開了眼界,拿在手裡傻樂了好久。
兩人整整忙活了一個月,便收了手,而此時也不過只挖了九牛一毛,根本不算個數兒。不過兩人皆覺得挖夠自己用的就行了,其他的等以後需要再來挖,反正靈脈呆在這裡又跑不了,何必此時浪費時間去將它們都挖了。
當連極品靈石都摸過後,再窮的人也會產生麻木感,司凌從一開始的驚喜到現在視若無賭,在司寒說他們應該走了時,毫不猶豫地轉身跟着大哥離開了冰湖。
一個月的時間,重天和小紅都憋壞了,一回到飛天船,兩隻就開始撒潑打滾,司凌少不得被兩隻踢去做吃的,而司寒老神在在地坐着,將在冰湖裡斬殺的那隻冰系妖獸的妖丹拿出來端詳。
連兩隻妖都敢奴役自己了,讓司凌心中暗恨不已,不過瞄見大哥盯着妖丹寒氣森森的模樣,司凌便蔫了,果然妖都懂得欺善怕惡。
司凌算了算時間,原本有十個月時間趕路到中央大陸中通天塔所在的鶴錐山,在這裡耽擱了幾乎一個半月的時間,若是剩坐飛天船趕路的話,時間雖然有餘足,卻顯得太倉促了。想了想,便同大哥商量了下,他們坐傳送陣到中央大陸,也省了半年時間趕路,而且現在不缺靈石了,怎麼着也要讓自己舒服一點。
司寒沒意見,兩人便商定到附近的修仙城去乘坐傳送陣到鶴錐山附近的城市。
兩天後,他們來到南仙城,這裡還算是中央大陸的邊緣地帶,所以城市也不大,兩人交了四塊靈石的入城費後,便直奔城主府,傳送陣設置在城主府之中。乘坐傳送傳所需要的靈石雖然巨大,但也是因爲佈置傳送陣和維護傳送陣需要的材料物資十分巨大,也只有城主府有那個能力佈設,當然,收益也是不錯的。
兩人來到城主府的大廳,便見到大廳裡已經來了十幾個人,一看便知道是在等着使用傳送陣到別的城市去的,再看他們的修爲,多是金丹修士,除了幾個散修,餘者皆是門派弟子。
此時這些人都在各自觀察着對方,見到有人進來,紛紛望過來,見到其中一人時,不免露出驚豔之色,不過很快地便在發現另外一名男修是金丹後期的修士時,畏懼地收回了目光。
司凌走到收費處,對那名負責收費的男修士說道:“你好,我們要坐傳送陣去明月城。”
那收費的工作人員是個築基修士,見到他們趕緊恭敬地起身,說道:“每人兩千塊靈石。”
司凌也不哆嗦,直接取了四千塊下品靈石出來,那修士見他出手並不含糊,也沒有嫌貴,頓時臉上帶了些許喜意,想來是曾經有修士嫌棄這個價格太貴,鬧得彼此都不好看,他們這些人只是奉城主的命令辦事,根本不能作主,所以很容易被那些修士刁難。
“你們請等一下,傳送陣每次傳送二十人,等人來齊了就可以出發了。”
司凌點頭,和大哥站在一旁等候,重天依然站在他的肩膀上,東瞅瞅西瞧瞧,一副不安份的模樣,不過卻沒有去搗亂。
這時,又來了一對男女。這兩人俱是樣貌氣質上乘,男的清俊非凡,氣質高雅溫和,一看就是出自哪個世家的弟子。女的嬌美俏麗,穿着一襲藕荷色仙女裙,高雅如仙,兩人站在一起十分合襯。當然,這些只是外表看起來,從那男修一雙時不時閃爍金光的眸子可知這是個有成算的男人,而女修雖然美麗嬌俏,但眉間隱有倨傲之色,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他們也同樣要乘坐傳送陣去明月城,在其中的男修去找工作人員交費時,那女修則傲慢地掃過大廳裡的人,視線掠過司寒的臉時停頓了下,等掃到司凌時,頓時瞪大了眼,雙目緊緊地盯着司凌。
交完靈石的男修回頭看到她的模樣,微微挑起眉:“許師妹,怎麼了?”他的聲音清雅如玉石相撞,十分動聽。
那許師妹的目光癡癡地盯着司凌,有些失神地說:“紀師兄,這個人好眼熟……”
那紀師兄聽罷掃了司凌一眼,看到他的模樣時也是愣了下,很快便恢復淡然,說道:“這一路上許師妹倒是遇到了很多眼熟的男子。”語氣裡有着淡淡調侃味道。
那許師妹被這話氣得眼睛一瞪,厲瞪着紀師兄,咬了咬牙道:“這個人不同,真的很眼熟!還有,你別亂說話污衊我,不然我要告訴我爹你欺負我!”
聽到他們的對話,司凌忍不住看了他們一眼,那許師妹發現他的視線,朝他嫣然一笑,美麗的臉蛋上染上些許紅霞。
司凌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以至沒有看到那許師妹突然變得陰霾憤怒的目光。
正在這時,又來了一名修士,終於湊夠二十人了,負責傳送陣的工作人員趕緊將他們帶到裡面的一間房間,此時裡頭已有三名修士正在檢查傳送陣,見到他們進來,便知道都是要乘坐傳送陣的客人,紛紛過來招呼。
二十人按照那些修士的吩咐,站到傳送陣裡,等主持傳送陣的修士弄好,一陣靈光倏然而起,衆人只覺得身體彷彿被擠壓一般,稍不小心就要被一種吸引力甩出去,不過大夥都記得出發前那些修士說的,不能輕舉妄動,免得傳送陣出了差錯到時不知道傳送到哪個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一鬆,凝眸一看,便發現他們已經抵達一個陌生的地方,正是明月城的城主府大廳。
司凌兩人卻沒有停留,繼續乘坐傳送陣到下一個城市,如此連續跳躍了好幾個城市,他們終於在藏玉城中停下。
和司凌一樣在藏玉城中停下的還有那對說司凌眼熟的師兄妹。
那許師妹見他們也是在這座城裡停下時,看向司凌的目光有些變了,臉上露出了些許紅暈,往司凌走了過來。
司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便出了城主府。
司凌面無表情地跟上,堅決跟緊大哥的步伐走,不招惹女人。
“……”
“可惡!”許翩然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覺得那個貌美異常的男人真是不解風情。
紀長歌臉上掛着溫文儒雅的微笑,清清俊俊的模樣十分惹眼,但出口的話卻有些毒辣:“許師妹,人家未必知道你的身份,而且長得比你還要貌美,怎麼會搭理你呢?”
許翩然僵硬了下,眼神微利,怒道:“我哪裡得罪你了要這樣埋汰我?”然後未等他說完,又勾起脣角諷刺地笑起來,“莫不是還在想着那個女人?她不過是拉了你一下免於你跌下風涯,你就愛上她了?紀師兄,你這樣對得起你的未婚妻麼?”
紀長歌蹙起眉,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憂鬱,說道:“許師妹,話莫要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許翩然卻偏不怕她,她父親可是丹符宗的掌門,敢對她不敬她回去告個狀,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見許翩然一副什麼都不怕的嬌蠻模樣,紀長歌眼神一利,但面上卻笑起來,溫聲道:“許師妹莫不是瞧上剛纔那公子了?不過我也覺得那公子挺眼熟的,似乎在哪裡見過……對了,十幾年前紅骷髏的懸賞畫上的人不正是他麼?”說着,自己也吃驚非常。
許翩然心中微驚,正在犯花癡的腦子突然醒神過來,伸手扯住紀長歌,離開了城主府大廳,匆匆到了一處無人之地,方壓低聲音道:“你叫那麼大聲幹什麼?我警告你,不準去給紅骷髏的人通風報信。”
紀長歌笑了起來,他的笑十分溫和,讓人如沐春風。就在許翩然瞪眼要發火時,他慢條斯理地拉開她扯住自己的手,遺憾地說道:“許師妹,很遺憾你的願望要落空了,那般長相出色之人,若是見過一次,還真難忘,你的心上人想來已被人認了出來,很快就要被紅骷髏盯上,可能很快就要被斬殺了。”
“呸,我還沒喜歡上他呢,什麼心上人。”許翩然怒道,然後咬着指甲,眉頭蹙得死緊,說道:“紀師兄,能不能去提醒他一句?紅骷髏不是什麼好人,那懸賞估計只是要發泄罷了,我觀那公子,眉宇乾乾淨淨,並不像是那等嗜殺之人。”
聽到這話,紀長歌瞬間有些驚愕,懷疑眼前的人並不是那個出了名的嬌蠻任性的許翩然,不禁心中微沉,問道:“你真的喜歡他?”問罷,心裡有些擔憂,這次是他聽從師門命令帶許翩然出門,若真讓她隨隨便便喜歡上誰,掌門可不管他無不無辜,先將他治罪。
許翩然紅着臉,低下頭不語。
一瞬間,紀長歌有種想劈死這花癡女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