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開始跟着雲寶學習練器。
因爲司凌對練器一竅不通,可以說完全是個門外漢,少不得要從最簡單的錘鍊開始學起。而司凌的無知也讓雲寶滿足了一回當師父授業的熱情,所以教得也認真,司凌學得也認真,皆大歡喜。
司凌和雲寶學習伊始,雲師父鋪子交給小云寶看顧,就再也沒有出來看過一眼,就算有客人進門,也是雲寶去交涉的,看起來對雲寶很放心,根本不怕小徒弟誤人子弟。雲寶告訴司凌,他師父一般是使用裡面的練器房,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也不會出來一次。像這種時候,一般沒什麼大事不能去吵他,不然後果很可怕。
司凌剛開始學習的時候,還會隔幾天便回宅子裡去洗漱休息順便給小妖蓮餵食,不過等學得越來越多時,連休息也不顧了,整天整天地窩在小小的練器房裡,認真地學習雲寶所教的東西。
雲寶師承雲師父,所走的路線是個穩字。而這個穩,說得通俗點就是熟能生巧,紮實基礎,所以司凌有時候被雲寶逼着用幾天時間重複着一個動作也有可能,務必有將技巧鍛鍊得純熟。司凌知道一口吃不出個胖子,對於雲寶嚴格要求司凌沒有異議。
據云寶說從他有記憶起便開始學練器了,雖然學得不長,但他的基礎功夫十分紮實,而這種紮實,便是用吃喝玩樂的時間堆砌而成的,這也造成了小云寶穩重而單純的性子。雲寶的單純也讓司凌心生喜愛,經常將小紅妹妹的儲糧——靈果拿來逗他。小紅妹妹所找的靈果自然都是精品,起先雲寶並沒有興趣,但在嘗過後便會臉紅着接受了司凌的靈果。
由於司凌並不想成爲什麼練器大師,學它不過是想要紮實好基礎爲以後練制本命法寶做準備,所以三個月的時間,司凌在學完了鍛造和融解後,就沒有學其他更高深的了,那些雲寶也還沒學會。
“材料要反覆錘鍊,這樣才能儘可能多地去除材料裡的雜質,只有材料精純少雜質,所練製出來的法寶的品階纔會好。去除雜質後,便可以開始融解材料了……司哥哥你現在已經學會了如何融解,我便不多說了,融解後便是……最後是讓寶器成形,這個過程有兩種方法,普通意義上的是由靈力控制,將它打造成自己需要的法寶模樣。第二種就是師父說的,可以加入神識來控制,不過這個有些困難,需要十分精密的神識控制。”雲寶給司凌細細地詳說,而這些只是理論基礎,雲寶還未達到動手的地步,不過他鍛造過很多低階的法寶,也有自己的一份心得體會,細細地說予司凌聽。
司凌聽得認真,見小孩兒一臉嚴肅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笑,這算是自己的小師父了。
四個月後,雲大師終於從他的練器室裡出來了。
雲大師出現的時候,司凌正在用靈火融解一塊精鐵,由於高度集中精神,臉上泌出了一層汗漬,漂亮的臉蛋被靈火映得紅彤彤的,墨黑的長髮凌亂不堪,原本穿得整整齊齊的衣服皺巴巴地披在身上,袖子因爲熱氣而擼高到手肘,看起來就是一副打鐵的漢子模樣,根本沒形象可言了。
雲大師看着他融解的那塊精鐵,暗暗點頭,看來小徒弟教得很認真,三個月的時間這個男人倒是學到了點皮毛,不過在大師級的人看來,手法還是粗糙得緊。
等司凌融解完成後,抹去臉上的汗,這才發現雲大師站在身後,趕緊起身見禮。
“師父,你出來了。”雲寶高興地跑過去,仰着可愛的小臉問道:“司哥哥的飛行法寶已經練制好了麼?”
聽出小徒弟話裡的親暱之意,雲大師便知道這四個月的時候司凌與小云寶相處不錯,看來這個人的心性可以,才能讓敏感的小徒弟接受。雲大師雖然四個月沒有露過面,但卻不是完全甩手不管,有時候會用神識看下外頭的兩人,將司凌的表現看在眼裡,觀察過一陣子後,知道這是個品性不錯的青年,法小子看朋友的眼光比他爹要好。
“嗯,已經可以了。”
聽罷,雲寶放下手上活,高興地跟着雲大師一起進了內室。
內室的空間很大,裡頭放着一艘和傳萫的小帆船一樣大的飛天船,灰色的外表,與普通的飛天船沒什麼兩樣,不會讓人產生那種肥羊可打劫的心思,但卻內有乾坤,裡頭的空間採用了空間摺疊術,有十個房間,還有各種修練室、寵物室、練器室之類的。根據司凌的要求,飛行船不算大,也沒有攻擊能力,不過防禦能力和飛行速度可比那些大型的飛天船。
司凌愛不釋手地摸着飛天船,雲大師雖然沒有爲他詳細介紹飛天船的各種功能,但進到裡面後也明顯能感覺到它比之傳萫那艘飛天船還要高檔一些,從中可以看出雲大師的鍛造水平及他所選的材料都是極好的,八十萬的下品靈石根本無法買到這麼好的飛行法寶。
將飛天船滴血認主收起來後,司凌對雲大師感謝了一翻,付了剩餘的錢後,司凌覺得雲大師虧了,想要補嘗一些,可在儲物袋裡找了下,發現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不由得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雲大師看着他急得滿臉通紅不知如何好,方笑起來說道:“行了,你是法小子帶來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小輩,給你個優惠。若是你覺得我虧了,以後尋到什麼好的練器材料,你優先賣給我就行了。”
司凌趕緊點頭,雲大師的修爲深不可測,司凌估計他絕對在元嬰之上,甚至可能是個化神修士,而且又是個練器宗師,同他交好有利無害,而且說不定幾百年後,小云寶也會成爲一代練器宗師,以後不愁沒地方打造法寶了。
飛行法寶練制好了,司凌決定過些日子便要出發去歷練了,自然也不會再來雲大師的練器鋪子,這讓小云寶極爲不捨這個“大”徒弟,揪着司凌的袖子淚眼汪汪地問:“司哥哥以後會來看我麼?”
“嗯,會的,我還會給小寶帶很多好吃的靈果。”司凌摸摸他的腦袋。
與雲大師他們告別後,司凌終於回去三個月未踏足的宅子。
剛進門,便被一團紅通通的東西砸了個正着,司凌伸手接住,只見那紅色的小人抱着自己的一根手指號啕大哭。
“嚶嚶嚶……司公子你太壞了,將小紅一個人丟在這裡,一走就是三個月……小紅好可憐好害怕……嚶嚶嚶……”
司凌額角青筋抽動,忍住將它拍飛的衝動,耐着心解釋道:“雲大師的修爲很高,若是帶着你天天呆在那裡,保不準會讓他發現你,你就不怕他將你拿來練製成法寶了?”
哭聲嘎然而止,小妖蓮有些弱氣道:“……小紅是妖植,不是練器的材料。”
“誰說的?有創意的練器師能將練丹和練器的材料融合在一起。何況你可是天地而生的異寶,拿來作練器材料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司凌恐嚇道,他說的這種可能性也是有例子的,有些極品練丹材料也是極品的練器材料。
小妖蓮果然不再哭訴他拋棄自己三個月的事情了,但也嚇得不清,刺溜一下鑽進他衣袖裡不敢再出來。
好像又做了欺負弱小的事情了。
司凌擡頭望着屋頂,然後不負責任地將之拋開,開始計劃起接下來的行程。
法朗在兩個月前已經出發去了中央大陸,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那兒了。大哥依舊沒有消息傳來,本命靈牌也好好的。天宗派近來與嶽海派的弟子小磨擦不斷,因爲一些歷史彌留的原因,由月千夜所引發的導火線,西境兩個實力不弱的門派開始明爭暗鬥起來。聽柳成風說,蕭濯離開山門去歷練了,唐凜然、月千夜、蘇紅緋等人紛紛閉關修練。而明霞城裡,由於某隻愛惹是生非的妖獸還在沉睡,使得城裡一派繁華平和,那些同天宗派有仇的魔修也不見蹤跡。
司凌細細地將近來知道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沒什麼問題後,對小紅說道:“小紅妹妹,十天後,咱們就出發吧。”
小妖蓮探出個腦袋,奶聲奶氣地問道:“去歷練麼?”
“嗯。”
“還有一年多天宗派就要收徒了,司公子你不打算進了天宗派後再出發麼?”小紅提醒道。
司凌將它拎出來放到桌子上,又給它拿了顆靈果看着它啃,回答道:“大哥現在不在天宗派,我並不想進去,若真要進去,以後會有機會的。”自打從到《煉魂訣》解決了魂力的修練問題後,司凌便沒有再進大宗門的意思,先前司寒叫他考慮的時候,是基於大哥在天宗派,現在大哥失蹤後,他又失去了進天宗派的心思,想到處去歷練一下,看看有什麼機緣能儘快提升修爲。
小妖蓮點點頭,反正司凌去哪裡對它都沒區別,只有別斷了它的靈果纔好。司凌現在不只是小紅的保護者,還是靈果的提供者,離了司凌,小妖蓮還真不知道再到哪裡找到這麼個不計較的傻飼主了。
司凌花了幾天時間整理些索事,先去買了二十年份的空白符紙,然後開始制了一批五品的靈符及魂符,等時間差不多時,司凌給柳成風傳音,告訴他自己要歷練的事情。柳成風聽罷自然哇哇大叫,吵着也要跟着一起去,不過礙於他師父在上頭鎮壓着,只能委屈地在師門蹲着發黴。
“司小弟你要去哪裡歷練?等我師姐出關了,我也要她帶我一起去歷練,到時我們去找你哈。”柳成風大咧咧地說。
司凌有些忍俊不禁,感覺這少年還是個小孩子,莫怪他師父不敢讓他獨自出山門去歷練,得有人帶着才行。
“估計是去煞海。”也也可能半路發現什麼有趣的地方然後轉道去一趟。歷練嘛,就是隨心所欲,不拘於地方。
若是常人聽到兇名遠播的煞海,早就擔憂起來了,柳成風卻是一陣驚喜:“哎呀,煞海可是個好去處,那裡有殺不完的妖獸,還有很多厲害的傢伙可以練手呢!司小弟,你再等一年吧,我用一年時間說服我師父,然後和你一起去煞海大幹一場。”
司凌好笑地拒絕了,還能聽到傳音符那頭的少年跳腳的聲音。
最後柳成風又邀司凌去喝酒,說要爲他餞行,司凌自然應允了。
十天後,司凌去明居租賃屋將住了兩年的房子退租,然後離開了明霞城,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