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回頭看了一眼林冬,想了想,就在林冬以爲這阿武知道什麼豪門秘辛時,不想這阿武突然衝自己問道:“林老闆,你是不是哪個鉅商的親戚?或者你有什麼很厲害的後臺?”
林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身看向石偉,問道:“石偉,你說你家老大看着像是特別有錢的人嗎?”
石偉很想要點頭,不過想了想還是很貼心的說道:“老大是現在沒錢,不過以後可定會富可敵國。”
林冬點點頭,肯定了石偉的話,又接着問道:“那你瞧着你家老大是後臺很硬的人?”
石偉這一下不用想了,直接說道:“老大哪裡有後臺,不過老大你就是後臺,是我和我哥的後臺。”
石偉這明顯是拍馬屁的話林冬卻是很是受用。
得了石偉的回答,林冬這纔對阿武說道:“阿武小哥,你聽見了吧。我林冬做事都是靠自己一個腳步一個腳步走來的,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那我林冬也不會在這大陸村瞎混了。早跑京城裡,天子腳下做大生意去了,哪裡還在這小村子裡面賣豬肉。”
身後的石偉心裡默默的加了一句,“老大,咱們大陸村一點都不小啊!咱大陸村可是歷代兵家都想得到的有利地勢啊!”
不過這也僅僅是在石偉的心裡默默的唸叨了一下而已,他可不敢說出半個反駁林冬的話。
阿武見林冬說的懇切,也不像是騙人的,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就奇怪了,這張嫂可是咱們酒樓裡出了名的不怕人,不怕事兒。這要是誰得罪了她,不說是管着她的管事,就算是吳管事的面子她也不會給,我聽人說,這是因爲她們張家和這酒樓的老闆是世代的主僕關係,所以有這個情分在裡面,這酒樓裡面的人都會禮讓張嫂幾分的。她也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半點氣。是那種典型的有話就要說出來的人。”
”可是我看剛纔啊,你明顯已經得罪了她,可是她也只是怒瞪你幾眼,並沒有罵你,可見她是對你忍了氣的,所以我纔好奇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厲害的親戚。”
阿武還待說什麼,林冬連忙打斷了阿武的話,問道:“阿武小哥,我方纔哪裡得罪了她?你沒看出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討好她嗎?”
林冬心裡那個委屈啊,她明明是在討好那張婆子,怎麼就變成自己得罪她了?難道自己什麼時候淪落到了說話得罪人,且不自知的地步?
不過聽阿武說那話,那張婆子怒瞪自己,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目光,果然不是錯覺,這眼神還是可以的嘛!
阿武見林冬還事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不由的解釋道:“林老闆,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只是你不知道張嫂的事兒,其實張嫂才三十出頭,只是生了一場大病,這就變成了現在這種不能笑不能哭的樣子,頭髮也不知道怎麼的也生出好多白頭髮,看着倒是比她的實際年紀大上許多。”
林冬終於意識到了,?阿武從頭到尾叫都是叫的張嫂,只有她傻傻的叫別人張嬸子,還說人家比自己孃的年紀都大,那不是得罪人的話那是什麼啊!
林冬在心裡哀嚎,真是不知不覺的就得罪人了啊!
阿武見林冬露出懊惱的表情,不由的寬慰道:“林老闆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畢竟你不知道張嫂家的事情,再說,張嫂的脾氣是當時有火當時發,也不是個記仇的,只是她現在臉上不能做表情,白白的讓人誤會她不好相處。”
林冬想,自己能不多想麼。
以後這張嫂不是還會和自己無限的打照面麼,再說了,今天這火氣,她不是沒有發出來麼!
就在林冬無限懊惱的時候,這賬房就到了,林冬把張嫂簽了字的單子給賬房先生一看,那賬房先生很是爽快的就給林冬拿了銀子。
從來福酒樓出來,林冬心裡還唸叨着張嫂的事情,明天自己去送豬肉的時候要不要給張嫂陪個禮,道個歉?
石偉趕着牛板車,見林冬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的說道:“老大,其實不是阿武那小子疑惑,就連我和我哥都疑惑,不是,應該是知道你接了來福酒樓生意的人都疑惑,特別是何家。”
林冬莫名的看着石偉,問道:“疑惑什麼?我有什麼好疑惑的啊?”
石偉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說道:“疑惑老大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怎麼什麼都沒有,就讓做事從來就謹慎的吳管事,把這來福酒樓的生意交給你做啊!”
自己什麼來頭?
要是林冬說自己是從梨花村逃難逃過來的難民,那些疑惑自己的人會不會相信?
不過這想法也只是在林冬的腦子裡面轉了轉,這現在她都沒有聽說梨花村的事情,說明這梨花村被人屠村是一定有一個貓膩在裡面,說不一定還是什麼驚天大陰謀。
她林冬這輩子不想要轟轟烈烈,就想要做點小本生意平淡度日就成。所以這事情還是就埋在自己的心裡,誰也不說,自己也不要去打聽,就當完全不知道這事情。
心裡打定了主意,林冬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我什麼來頭你和你哥不是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麼,我要是有個什麼大來頭,哪裡還需要你們帶着我去找朱老闆,我直接安排我那些蝦米蝦將去辦就得了。”
石偉想了想,好像是這麼一個道理呀。
這事就這麼被打住了。
不稍片刻,林冬和石偉就到了農貿市場,石偉去安頓牛板車了,林冬和開面館的許大娘打了聲招呼就直奔市場裡面,她得去看看這半大個上午過去了,石順和劉壯到底賣出去了多少豬肉。
遠遠的就看見掛着林家豬肉的布條在空中飄來飄去。
這布條是林冬讓花朵一針一線給繡上去的,她想要做大自己的品牌,當然是需要個招牌。
你還別說,這豬肉攤子前掛着繡着林家豬肉的布條,這從外面進來的人一眼就能看見,讓許多買豬肉的人直接就奔過來了。
林冬到了的時候,石順正在給一個顧客切豬肉,那手起刀落雖然和林冬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不止一點半點的,?不過也還算是流暢。
劉壯在一旁給石順打下手,眼尖的看見走來的林冬,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傻笑着衝林冬打招呼,“老大送貨還順利不?”
林冬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石順聽見劉壯的說話聲音,擡起頭來看向林冬,只見林冬一個人回來,不由的問道:“老大,石偉呢?不會是闖禍了吧?”
林冬搖了搖頭說道:“石偉去放牛車了。”說完目光落在了攤位上的豬肉,說道:“早上生意還可以嘛,你們賣的不少豬肉出去啊!”
劉壯一聽,眼珠子不滿的往後面一排攤位亂轉着,嗓門壓的低低的對林冬說道:“老大,其實我們生意還能更好的,就是這後面那一家的人,老是搶我們的生意。”
林冬順着劉壯的目光看去,就見在自己的攤位後面擺着一個豬肉攤子,賣豬肉的是一個白淨胖子,林冬很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人。
已經在市場裡面賣了幾次豬肉的林冬,對這市場裡面的豬肉販子還是有一點了解的,更別說她又是個沒有去何家“認頭”的外來戶。
被那些別的豬肉販子擠壓排擠着,對於自己的敵人,林冬一貫的喜歡多多瞭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所以這市場裡面的豬肉販子,林冬雖然都還叫不出名字,不過這長相還是都記得清清楚楚。
林冬在記憶裡努力的搜尋,她很肯定,這個白白淨淨的胖子她是從來沒有見過。便對在這市場裡面混了幾年的石順問道:“石順,你見過那人嗎?”
石順搖着頭,說道:“沒見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早上你和石偉剛走,他就推着一板車的豬肉在咱們攤位後面擺了個攤。”
林冬就是用腳趾頭想就知道,這人估計就是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
見買豬肉的人給了銀子提着豬肉走了,林冬才小聲的問道劉壯和石順,說道:“說說他都是怎麼搶咱們家生意了?”
劉壯看了看石順,見石順沒有要說的意思,不由的說出了自己看見的,“每次我們這裡有兩個人買肉的時候,他都會吆喝我們的顧客過去,還說什麼只要買了就送。“劉壯說着又悄悄的指了指那白淨胖子攤位上面的豬骨頭,接着說道:“老大,瞧見沒,他那豬骨頭全被他送給買肉的人了。”
林冬一聽,面露不屑,這一招不是自己玩剩下的麼,這人居然完全給照搬過去,還當着自己的面。
林冬越想越氣,神馬玩意兒,不過越氣心思也越是清晰沉靜:“沒事,就讓他送,咱們沒必要和他耗着,今天這豬肉咱們能賣多少,就賣多少。”
林冬雖然心中生氣,卻是很沒出息的認慫了。
在不知道敵人底細的時候,最好的反擊就是觀察,沉默,尋找對方那一招致命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