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棄牌。”
“跟。”
“加註。”
賭王們互相對視,想要從對方眼中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秋冰眸光淡淡掃過周圍,所有接觸到男人眼神的都不由自主退讓。
“該死的,這些蠢貨。”王青松心中暗罵,當他們研究出秋冰讀出旁人心思是來自於腦電波之後,就採用特殊的設備來干擾秋冰這項能力,事實證明非常有效,起碼秋冰已經無法讀出旁人心思,但更出乎意料的是這些賭王的表現,按理來說趙禕平已經拉了這麼多的仇恨,現在的秋冰應該是衆矢之的,卻沒想到那些賭王被男人氣質所懾,甚至不敢與秋冰對視,更不要說叫板。
“哼,果然是一羣廢物。”
同樣冷哼的還有趙禕平,苦心孤詣拉仇恨,沒想到秋冰竟然自帶免疫功能,甚至贈送冰霜光環,對手一個個戰戰兢兢,哪裡敢集火秋冰。
“還是要看賭術啊。”風華幸災樂禍地瞥了一眼王青松,對方几乎已經無法維持貴族的表現,開始露出猙獰的嘴臉。
“王先生,看來您今天準備下套到底了?”風華笑容明媚地看向王青松,紅脣閃過一絲別樣魅力,王青松眸光微閃。
“你和你的母親長得很像。”
風華皺眉,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很多人都這麼說。”
當初魅力之星曾經就有記者用姐妹花來評論自己和母親,龔芳玲並不屬於永葆青春的類型,但歲月並沒有傷害她,反倒給了她沉澱出的底蘊,似是陳年佳釀,喝一口就醉在心中。
“呵呵,如果當初我和她在一起,恐怕也有一個像你這麼大的孩子,你說我會甘心嗎?”
風華眉頭逐漸舒展,脣角噙了淡淡冷笑,這是變相回答自己的問題啊,因爲不甘心,所以要父債女償,一定要坑自己到底嗎?
“有的時候執念太深反倒是折磨,老先生這麼大年齡,本應該是子孫滿堂的好時光,偏偏要把時間耗費在往事上。”
風華轉過身沒有再看王青松,男人手掌收緊狠狠握住:“你是在提醒我,是誰謀害了我的愛女?”
風華無辜聳肩:“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的女兒是何家的媳婦,我有什麼資格好插手。”
“紅顏多禍水,我當初認識你的母親可比陳沂冉早得多,橫刀奪愛通常都沒有好下場。”
“呵,難道您這種就能做表率?吳三桂一怒爲紅顏,最後還是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您……”
風華搖頭,沒想到一念成魔執着若此,爲了報復自己將傑米諾家族的三當家放出來送死,二當家與他分崩離析互相懷疑,四當家更是離心離德與自己結下協議,這一切竟然是爲了自己的母親,這到底值不值得。
尤其龔芳玲,這個充滿女王氣息的女人會因爲先來後到遵守規定嗎?這明顯不會啊,只要是對的人別說插隊,就算把其他所有參賽者一起踢開的事也做得出來啊,這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競爭,愛情中也沒有公平兩個字,到底這位老先生是有多腦殘才能說出我比他先認識你母親這種話。
對的時間對的人是普通人的戀愛方式,對的時間錯的人是文藝青年的戀愛方式,而龔芳玲絕對屬於只要是對的人我管你什麼時間,統統拉到身邊來。
“怪不得你得不到女王的心。”
風華頗爲鄙視地看了眼王青松,這個男人大概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瞭解過女王。
相愛的兩個人之前最重要的不是愛,而是瞭解。
我愛你三個字或許會被歲月磨滅終究成爲兩人之間的阻礙,終究只有我懂你才能被留下成爲夫妻間最深的羈絆和默契。
而且一看就知道王青松屬於控制慾極爲強烈的大男子主義類型,這種男人註定得不到女王的喜歡,女強人身後站着的不是時時刻刻想要爲她遮擋風雨的男人,而是疲憊歸家後一杯暖暖的熱茶。
就如同有的人喜歡吃蘋果,你卻給了他一車香蕉,然後告訴別人,你將所有的香蕉都給了對方,這是你最愛吃的水果,而對方卻毫不領情。
這種自以爲是的愛只不過感動了自己,卻無法溫暖旁人。
王青松還想要說什麼,風華卻轉過頭不願再聽,場上風雲迭起,沒有了趙禕平這根徹徹底底的攪屎棍,衆人的情緒顯然平和很多,當然這和秋冰身上的低氣壓不無關係。
“真是奇怪啊,他竟然沒有輸多少?”
“何止沒有輸,甚至還在贏。”
坐在看臺上的看官們紛紛開口,對於他們來說,秋冰和那些賭王不同,屬於能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強人,他們在討論時也多了幾分小心和尊重,一直用的也是敬語。
所謂術業有專攻,爲什麼這個男人竟然能與那些賭王不相上下,甚至還能贏錢,這些人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觀,難道場中的賭王都是一羣大水貨,竟然被這個外行人贏了錢。
“進入休息時間。”
荷官額角也滴下汗水,這些賭王平日裡隨便哪一個都能被稱得上傳奇,當他們坐在一起的時候,這種威壓絕對不低,自己有種魯班門前弄大斧的感覺,實在彆扭萬分。
都說局外者清,只是站在局內的他看向秋冰的眼光卻已然不同,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不會賭術,恰巧相反,根據荷官這麼多年的經驗,這個男人的賭術並不比這些賭王差,甚至隱隱更勝一籌,無論對衆人心理的把握還是自身的沉着,都絕對是世界級別的。
“蠢貨,我花了三千萬美元不是爲了讓你給我輸錢的。”
“哈伊先生,那位先生的賭術不在我之下。”
“白癡,怎麼可能,你以爲我們這種身份的人會專門去研究這種東西嗎?”
這樣的對話不斷在周圍響起,有了剛纔的教訓,這一次王青松沒有再隔絕代理人與這些大人物的聯繫。
風華看向秋冰,眸中帶笑:“看來以後跟着你不愁吃飯,靠賭博也能發家致富啊,果然是長期飯票。”
秋冰脣角勾起沒有反駁,眼中卻有着被心上人誇讚後的得意,趙禕平在一旁看着醋意大起,忍不住酸溜溜地開口。
“扮豬吃老虎,你小心他們針對你。”
秋冰不置可否,卻上前摟住風華的肩膀,女孩小鳥依人地靠在秋冰懷中,男人朝着趙禕平挑眉,帶着勝利的微笑。
“你、你、你簡直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還牢記着要裝殘廢,趙禕平恐怕已經扯下繃帶與秋冰拼命,不帶這樣刺激單身人士好嘛,你這種行爲會引起戰爭的。
王青松目光冰冷地看向這邊,幾人間的互動顯然刺激到了他。
“失算,沒想到這個男人賭術竟然這般好。”王青松頭疼地揉了揉額角,秋冰的資料很少,因爲這個男人一直生活在華夏軍方保護之下,能夠得到的信息太少,而且長大後的秋冰選擇隱沒與黑暗之中,一直到與風華結緣後才逐漸出現在大衆眼前,王青松很多事並不瞭解,也不知道秋冰曾經經歷過多少殘酷訓練,才能擁有現在這般全能的光環。
“老大,要不要……”西裝男手掌下揮,做出毀滅的手勢,王青松勃然大怒。
“白癡,你想要我被這些人的怒火燒死嗎?”剛纔暗害趙禕平已經觸及到那些人的底線,到現在還未曾開口還是因爲自己平日裡經營得當,否則現在這個賭場早就在這種人的共同施壓下關門了。
可一不可二,王青松今天絕無可能對秋冰動手,先不說能不能得手,單單是這些人的怒火恐怕就會讓自己一手經營的傑米諾家族毀於一旦。
“但是這樣下去,賭局的危險很大。”不確定性太高,誰都沒有想到秋冰竟然會有這樣的好賭術。
王青松眼中露出寒芒:“那就試試好了,既然擋了我們的路,那些賭王也不會覺得舒服。”
恐怕誰都不會想到,世界前十的賭王,也就是每年拉斯維加斯賭王大獎賽中獲勝的前十名,除了趙禕平以外,所有人都被王青松收買了,每年這種看似刺激的大金額比賽,完完全全是在王青松一手控制之下,利用這個比賽營造人脈,同時操縱勝負讓某些大人物產生嫌隙亦或者聯盟,一個比賽被挖空心思弄出這麼多的東西,王青松也算煞費苦心了,正因爲如此,這個男人才會這般篤定這一次風華一定會折在其中,畢竟五十億美金對陳家來說算不上傷筋動骨,但對於風華來說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女孩的驕傲不會允許她求助與家人,爲了維持澳門那個賭場的正常運轉,陳風華一定會參與第二天真正的內圍賭局,只是沒有想到這種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被破壞了,陳風華找到趙禕平來參加比賽,王青松想辦法找人狙擊了趙禕平,卻發現自家先起了火,現在再對付秋冰那是萬萬不能的,可謂一步錯步步錯。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和這個女孩作對,王青松皺了眉,而後緩緩搖頭。
有的事情再不做就沒有機會了,所謂愛之越深恨之越深,自己一輩子的念想總不能被帶到棺材中去吧。
“最後一局。”
風華看向秋冰,第一天只有三局,按照規定最後的贏家可以帶走所有的戰利品,並且決定參不參加第二天的比賽。
“不要擔心。”秋冰摸了摸風華秀髮,而後走上賭桌,那背影帶着一往無前的堅定,高大恍若帝王。
看着看着風華眼角帶着溼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秋冰已然成了生命中最爲重要的部分,或許自己骨子裡就是一個小女人吧,總是喜歡躲在他身後,看着這個男人爲自己披荊斬棘,爲自己屠殺惡龍,或許內心想要找刺激的感覺就如同小女孩想要得到大人的關注那般,帶着淘氣的撒嬌性質。
“嘖嘖,剛纔我上場怎麼就沒見你感動成這樣?”
趙禕平忍不住吐槽:“同樣是愛慕者,拜託能不能給我出場的待遇好一點,就算沒有送別吻什麼的起碼也來個揮淚送別吧,現在這一對比就對比出差距了。”
風華忍不住輕笑,沒想到趙禕平還挺幽默。
“對了,聽說現在趙家是你當家,怎麼回事?”
提到這件事趙禕平不禁陷入沉默,半晌後纔開口。
“老頭子命不長了。”
風華愣住:“你乾的?”
趙禕平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在你心中就是哪種人?什麼我乾的,老頭子根本就是縱慾過度。”
噗,這樣的理由也實在有點太奇葩了吧,縱慾過度,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嗎?
“腎衰竭,還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併發症,這些日子老頭子的身子都被酒色掏空,估計走不了多遠,等他一回頭髮現世界上已經沒有可以託付的人,只能將整個家交到我這個豺狼手中。”趙禕平自嘲地笑了笑:“也算是報應吧,當初他默認了我是私生子的身份,讓我揹負了這麼久的恥辱,現在卻要用整個趙家償還。”
私生子,這向來是趙禕平被圈中人詬病的一件事,當初貌似就是因爲趙禕平在衆多流言蜚語下心理扭曲逐漸變得陰暗,最後纔對自己下手。
“那你到底是……”
風華有些好奇,趙禕平露出無奈苦笑:“你知道嗎,其實我根本就不是趙家的孩子,老頭子需要輸血的時候才發現,我和他的血型完全不匹配,和那個女人的也不一樣,後面做了親子鑑定,我和他的確不是親生父子,後面去找孤兒院的院長,對方纔承認,當初被送來的孤兒早就因爲高燒去世了,而當趙家的人來認領時,院長害怕擔責任,所以把尚在懵懂的我交了出去。”
風華驚訝地挑眉:“生活果然比電視劇更加狗血啊,真是一個曲折的故事。”
趙禕平翻了個白眼:“你就盡情地嘲諷我吧,從那以後,我也沒了對趙家人報復的想法,畢竟從這種角度來說,我還要感謝他們收留了我,雖然把我當搖錢樹當了這麼多年。”
風華頗爲好笑地想到當初秦月那件事,趙家的長輩一開始或許將趙禕平當做搖錢樹,但後面可是畏他如虎啊,面對這樣的對手也沒什麼意思,趙禕平收手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看來你現在身價也不低啊。”趙家畢竟也是個大家族,趙禕平正式繼承趙家後勢必成爲整個華夏最有錢的那個階層,風華連連道喜。
“得了吧,我就算白手起家也能打下一個偌大的江山,何況我就算再有錢你也不會拋棄那個小白臉跟我吧。”
趙禕平搖了搖頭,風華忍不住笑出聲,秋冰和小白臉三個字無論如何也對不上號吧。
“你敢不敢當着他的面說出這句話?”
面對風華挑釁的目光,趙禕平熱血上涌,理所當然地反駁:“我當然……不屑於和他吵架。”
風華還想說什麼,趙禕平急忙轉移話題:“你們家小白臉遭受圍攻了。”
風華朝着場上看去,場面急轉直下,那些賭王似是商量好一般開始圍攻秋冰,每次都從他們中選出牌面最好的一個人與秋冰面對面,一個人的運氣再好也比不過一羣人的,秋冰面前的籌碼逐漸少了很多。
“場面有點奇怪,這些人像是約好了一般。”趙禕平摸着下巴,作爲賭王之王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但是從上局來看,秋冰對他們的威脅最大,這樣集火也很正常吧,起碼那些人都會這樣認爲。”
風華隱蔽地看了一圈周圍,那些富豪們果然面上露出笑容,似乎對自己代言人這種策略很滿意。
趙禕平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我就說嘛,這個男人風騷過頭,誰讓他贏得這麼明顯。”
其實真正風騷過頭拉仇恨的人是你吧,風華無力吐槽地撇過頭,專心致志地看着場上。
現在的局面的確很奇怪,雖然在外人看來很正常,但趙禕平與風華敏銳的直覺卻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同尋常與風雨欲來。
這些人簡直好像……約好了一般。
“排除掉這樣的不穩定因子,遊戲才能更加公平地進行下去,不是嗎?”
王青松露出得意的微笑,卻恰好在此時與秋冰對視,男人冰冷的目光看了過來,其中隱隱含着譏誚。
以爲這樣就能打倒我?太天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