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家三口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葉父、葉母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的一端不斷的嘆着氣,他們面對這個給他們帶來麻煩的兒子不知道如何說。
葉鈞陽坐在沙發的另一角,他沉浸在深深地矛盾與痛苦中。
只有文靜一個人在窗前的椅子裡抽泣着,不時的打破寧靜的夜晚。
夜深了,像是下了雨,窗外傳來了一陣陣的風雨拍打窗戶的聲音。
初秋的夜風是頗不寧靜的,安靜的客廳裡寂靜的出奇,安靜的令人聯想到暴風雨的前奏,一家人就這麼安靜的坐着,傾聽着夜風夾雜着雨點掃起初秋的落葉滿院子的飛舞。
這間被精心佈置過的喜慶的客廳裡,一家人在深深的思考與痛苦之中思考着,葉父點起了煙,一支接一支的不停的抽着,只要一回想起下午的情景,他的心裡就感到一陣陣抽搐,就在婚禮即將開始的時候,自己養育了三十年的兒子,突然消失在婚禮上,丟下一大堆還未散盡的親戚朋友們,一直到婚禮的時間過了,兒子都不見蹤影。
頓時,婚禮亂了套,他跑斷腿般的四處去尋找兒子,以爲他遭了意外,最後,文靜才哭訴着說起了一個名叫何雨珠的女孩子,一定是因爲何雨珠。
他居然丟下婚禮跑去找那個女孩,這簡直是天下最荒唐的事情,他活了大半輩子,這樣的事情也只有在小說裡發生,而如今就活生生的擺在他的面前,使他難堪,使他不知所措。他恨不得把兒子找回來,掐死他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早年,他倔強的不肯談戀愛,一直把自己的年齡拖得一大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他們稱心如意的兒媳婦,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覺得他這唯一的兒子就是向他討債的……
葉父在沒有找到兒子之前,曾經氣急敗壞的在一大堆親戚面前揚言要掐死的兒子,現在兒子就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他卻不捨得動手打他一巴掌,面
對已經三十多歲的兒子,他在怎麼能夠下手呢?
他只是在那裡不住的嘆氣、不住的抽菸。親戚面前的丟臉還不要緊,眼下,他怎麼面對親家呢?
在婚禮的上,兒子就出現這樣對不起人家女兒的事情,以後,該怎麼辦呢?他太明白這個不爭氣的倔強的兒子了,他一旦決定要做的事,那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他一想到自己家裡即將面臨的一場風波,兒子的婚姻將在未來的時日裡經歷怎樣的波瀾狀況?這位老人的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不寧靜起來。
門鈴響了,清脆的門鈴聲驚擾了這一家人,他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了,該面對的即將要面對,這不爭氣的兒子呀!
葉父、葉母、文靜,他們同事向門口望去,只有葉鈞陽胸有成竹的像是一幅早已準備好了的樣子,門上的大紅喜字在燈光的照耀下是如此的刺眼,“一定是親家過來了,誰去開門呢?”
葉父凝視着門,身子一動也不動,葉母挪動了一下身子,只感到身子一陣痙攣。她像是逃避般的說道:“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有臉面對親家呢?鈞陽,你自己闖下的禍事,你總要解決的。你去開門,請你的岳父母進來,好好和他們表個態吧!”
葉鈞陽擡起了疲倦的昏昏沉沉的頭,望了母親一眼,氣定神閒的說道:“是的,媽媽,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要面對這一切!”他起身打開了門,門口,一對老人面色嚴厲的站在他的面前,目光憤怒的盯着他好一陣子,然後,還沒等他說出請字,他們便踉踉蹌蹌的跌進了家門。
“爸媽,”文靜看見進來的是自己的父母,她停止了抽泣,頓時,委屈、屈辱像是氾濫的洪水一般向她襲來,她像是找到了救兵一樣,幾步跨國沙發,整個身子軟軟的撲在了父母的腳下,不顧矜持的放生大哭起來。
“好孩子,”文母一手拉起了女兒,她的一雙手撫摸着女兒的頭髮,心疼的一把摟在懷
裡,愛惜的說道:“孩子,你不要怕,爸媽會給你做主的。”
“你們葉家,不是什麼深深豪門,也不是什麼官宦之家,我把我最最寶貝的女兒嫁入你們葉家,不圖她將來能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也不敢奢望你們能夠像對待自己女兒一樣看待她,但我也不希望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我只希望給她找一個好男人,找一個好婆家,當初,他們兩個都是彼此喜歡,我們這做長輩的才同意了這門婚事。如今,爲什麼要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呢?”文父望着女兒痛苦的神情,他明白了女兒在受着怎樣的委屈了。他實在不忍心自己唯一的女兒受這樣的恥辱,他的情緒是多麼的激動啊!
“親家——”葉父聽完了這樣的一席話,他原本愧疚的心早已無地自容了。他滿面羞愧的說道:“鈞陽年紀輕,一時糊塗,雖然淌了渾水卻也沒有犯下大錯,這一切還來得及補救,請求你們寬恕他這次的不理智,我們一定會好好的勸他,再也不容許他犯第二次錯誤,我以我這張老臉,向你們全家陪個不是,一定給他這次機會,他們小兩口以後會過的幸福美滿的。”葉父表情尷尬得站到客廳中央,一張憔悴的臉面對着文家人,語氣虔誠的向文家人作承諾。
他一邊道歉,一邊指着沙發上憔悴不堪的葉鈞陽說道:“鈞陽啊,這事情,你是做得太過分了,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我今天,不管怎麼樣,也不能縱容你去做這樣荒唐的事情,我不管那個女孩子是什麼來歷,也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我要你跪在你岳父面前,對文家做出承諾,以後永不與那個女孩子見面,永不往來,你如果心裡還有你的父母,你就誠懇的在你岳父母、以及你的媳婦面前表一個態,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今天,我們就與你斬斷情親,從此以後,你的人生我們不會過問,我們的終老也與你無關,你要想清楚,在你的心裡,是那個女孩重要還是你的父母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