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已進入九月中旬,丁馳也回到省城兩週多。在這期間,他一反常態,去研發大院很少,更多時間是在叮呤呤公司。不過這裡積攢的工作也不少,每天都要忙到天黑,有時晚了乾脆就住在公司。
又是一個加班夜,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多,但丁馳沒有住下,而是開車離開公司大院,趕奔租住的小區。
公司離小區不遠也不近,如果穿小巷的話,能省出不少時間,今天他就是穿的小巷。
這條巷子還不太窄,但光線實在昏暗的很,於是丁馳放慢了車速,緩緩前行。
“刷……”,兩道刺眼燈光亮起,一輛越野車穿進巷子,迎面而來。
丁馳急忙一打輪,黑色轎車拐進右側小巷,堪堪沒有撞上牆壁,汽車尾部也僅堪堪躲開碰撞。
越野車撲了空,司機儘管踩下剎車,但在慣性作用下,還是向前衝了過去。
“嘭”,越野與對面來車撞在一起,對面也是越野,而且速度基本相當,不分伯仲。
“咣噹”,
“咣噹”,
兩輛越野車同時開門,各跳下五個蒙面黑衣男子,手中全都拿着棒球棒。
“眼瞎了,怎麼開的車?”
“你特麼怎麼開的?”
“勞資明明已經踩剎車了,是你非特孃的撲上來。”
“……”
說話間,兩撥人就要打在一起。
正這時,巷口越野車車門打開,一個更加高大的蒙面黑衣人大步走來。其實這輛車已經停了有差不多一分鐘,只不過沒有立時開門而已。
“都給勞資住手。”高大黑衣人瞬時到了近前,不由分說,照着其中兩人就是幾個大耳刮子,“都特孃的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嘰歪,自個人還幹起來了。若是完不成任務,小心吃飯家伙。”
儘管被打的腦袋“嗡嗡”直響,但這兩人並沒敢反抗,而是不停的道歉:
“我錯了。”
“我錯了。”
矛盾立時解決,十一個黑衣人快步進了右側小巷。
先前被打的較瘦黑衣人說了話:“小子,看你往哪跑,這裡可是死衚衕。”
另一被打黑衣人跟着咋呼:“你跑不了了,趕快出來捱揍。”
丁馳怯怯的聲音響起:“你們幹什麼?救命呀……”
瘦黑衣人冷笑道:“幹什麼?揍你,揍的你生活不能自理。邊上都是廢廠房,根本沒人,喊破嗓子也白給。”
“我不認識你們,咱們往日無……”
不等丁馳說完,瘦黑衣人已經譏笑打斷:“可我們認識你,丁老闆,你……”
高大黑衣人推了瘦子一把:“廢什麼話?”
瘦黑衣人身子趔趄了一下,隨即馬上揮手:“上,打他。”
“別別別,能不動手嗎?你們要多少錢?”丁馳的聲音帶了哭腔。
“可以,那你跟我們走。”這次說話的是高大黑衣人。
丁馳馬上道:“不,我不跟你們走。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不走就打。”
隨着高個黑衣人的催促令,十個黑衣人轉眼就到了轎車前。
“出來,再不出來就不是斷腿腳,而是要命了。”瘦黑衣人說着,直接一棒砸在轎車上。
“出來。”
“出來。”
其餘黑衣人也紛紛揮動棒球棒,砸到轎車上。
可丁馳並沒出來,也沒再發聲。
“傻瓜,車上根本沒人。”
隨着高大黑衣人喊喝,其餘人等纔將光源照向駕駛位,果然空空如也,副駕駛也沒人。
怎麼回事?
就在衆黑衣人疑惑之際,車尾部猛的躍起一個身影,快速跑去。
“姓丁的,死衚衕,你跑的了嗎?”瘦黑衣人當先擠過去。
其餘黑衣人則貼着一側順序前進。
忽然,沒有任何預兆,高大的院牆上出現了數十條人影,然後一齊揮着棍棒跳下來,直接招呼上了黑衣人。
“不好,有埋……”瘦黑衣人還沒喊完,肩頭已經捱了一棍,疼的他“哎喲”了一聲。
“噼啪”,
“哎喲”,
“媽呀”,
“啊”,
棍起棍落,兩撥人就鬥在一起,小小的巷子裡亂做一團。
黑衣人雖然身手不錯,可這麼多人混在一起,自是影響了發揮。更關鍵的是,對方全都身着統一迷彩服,戴着安全帽,臉上也箍的像是面具,比他們抗打的多。而他們自個頭上卻是絲質襪子,又沒有思想準備,幾棒子挨下來,便暈頭轉向了。
高大蒙面人擋開兩個“安全帽”,快速向前衝去,可牆角哪有丁馳?顯然被人接到了牆裡。
準備不足,出師不利呀。高大蒙面人懊悔不已,卻也無奈,只得一揮手:“風緊,扯乎。”
黑衣人們早被打的發了怵,正等着這一聲呢,立即轉身就跑。可是有那輛車橫着,再加上好幾十人圍堵,哪那麼容易跑?逃命要緊,這些人也顧不得其他了,儘量雙臂上揮,遮擋些頭臉,整個後背可就交給對方了。
“嘭”,
“嘭”,
就好似打口袋一樣,棍棒一下下落在黑衣人肩背上。可他們都是有生命的人,都知道疼呀。
好不容易衝出小巷,陸續回到車上,又有汽車的衝撞掩護,十一個黑衣人才算逃離了這條巷子。根本不知高牆內還藏着多少人,也不知對方還有哪些準備,高大黑衣人也就放棄了以車衝擊的想法,還是逃命要緊。
三輛越野車一路狂奔,注意到後面沒車跟蹤,這才直接跑回了窩點。經過簡單檢查、包紮,發現手下全是皮外傷,高大黑衣人才鬆了一口氣。
“奶奶的,他怎麼能提前知道呢?”高大黑衣人咬牙罵着,眼中閃出寒光來。
“黑哥,我沒說。”
“我跟誰都沒講。”
“……”
一衆屬下紛紛表白釋疑。
時間早已是後半夜,某處隱秘房間內,坐着三個喝酒的人。其中兩人還穿着迷彩,但早已沒有了面具和安全帽,竟然是“大釘子”丁彪和喬二狗,另一人則是丁馳。
丁馳雙手舉杯,站起身來,誠懇的說:“丁哥、喬哥,感謝二位,感謝大夥,敬你們。”
喬二狗和丁彪沒敢託大,而是也立即捧杯站了起來,紛紛表態:
“您太客氣了,若是沒有你的指引,我肯定早進去了,哪還能在外面混生活。”
“應該說感謝的是我,我孃的眼能夠治好全是靠你呀。”
三人碰杯喝過,重新落座。
喬二狗問道:“丁老闆,你真是神了,怎麼就知道他們會截你?你怎麼得罪他們了?”
丁馳輕輕搖頭:“我哪有那麼神?只不過是一種預感罷了。假如他們今天不出現,那還得辛苦你們再等幾次的。至於怎麼得罪,不便細說,不過我敢保證他們都是壞人。”
“那是自然,您是大好人,那些傢伙當然是壞人了。”丁彪立即幫了腔。
“這個你們拿着,給大夥分一分,那麼多人等了三晚上,也真不容易。”丁馳說着,取出兩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推了過去。
“不能要,我們怎麼能要你的錢?”
“這不是罵我嗎?”
喬、丁二人都堅決推脫。
丁馳更堅決:“把錢收下,否則以後咱們別來往。”
二人又推辭了一番,見丁馳態度堅決,這才收了起來。
喝着喝着,喬二狗忽道:“丁老闆,剛纔那撥人裡頭,有個人的聲音似乎聽到過,可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