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下面示威人羣的領頭人嗎?怎麼把他給抓上來了?”袁志剛表示很詫異。m。
由於袁志剛之前下去安撫了示威人羣的,因此他當然能認出示威人羣的領頭人,也正是這樣才讓縣委書記顧平和廠長王辰頓時驚呆了,他們沒想到會有這個局面。
“郭鬆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連我的命令也可以不聽了嗎?我不是讓你想辦法維持下面的秩序嗎?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你爲什麼要抓他上來,難道你不怕這樣做會激化矛盾,引起更大的問題嗎?”顧平很憤怒的咆哮道,嚇得原本想要邀功的公安局長一個激靈。
不過周銘這時站出來幫他做了解釋:“顧書記,陳安已經俯首認罪,下面那些人其實都是他花錢僱來的,他這種蓄意製造事端的行爲郭局長表示可以按照尋釁滋事的罪名抓他去勞教。”
郭鬆忙不迭點頭:“沒錯書記事情就是這樣的,那些示威人羣可以證明。”
顧平和袁志剛有些沒反應過來:“示威人羣可以證明什麼?證明是陳安花錢僱他們嗎?你的話可不可以再逗一點,你是拿我們當白癡嗎?覺得我們會相信這種蠢話。”
“郭鬆同志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如果你敢在這種事情上面欺瞞我,我可不會放過你!”顧平也說,儘管他沒有像袁志剛那樣直接說什麼,但話裡話外的意思顯然也是不相信的。
“書記這是真的呀!”郭鬆說。
他們才說完,就聽外面走廊上響起了又一陣雜亂的腳步,隨後就看到很多人來到了門口。
見到這些人,袁志剛當即跳起來了:“他們怎麼上來了?郭局長呀郭局長,我就知道你捅了大馬蜂窩了呀!那些人就是下面的示威人羣,郭局長你快擋住那些人,我保護顧書記先走!”
袁志剛說着就擋在了顧平面前,一副忠心護主掩護領導先走的架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平問道。
“這還能是怎麼回事?肯定是郭局長抓了他們的領頭人,這些人追上來啦!”袁志剛說,“領導您先走,我保證在我倒下之前他們不可能傷到你!”
袁志剛忠心耿耿的表態,然而隨後的事情卻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見那些人來到會議室門口就停下了腳步,然後一個個爭先恐後道:“領導,我們舉報陳安尋釁滋事,我們都不要錢了,我們願意戴罪立功!就是他給我們每人一百塊錢,要我們配合他來這裡鬧事的,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們都是被他誘騙的啊!他是壞人,我們可以證明!”
他們同時還說:“領導,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爲我們之前的行爲道歉,我們一定認真反省,還希望領導大人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我們這一次,求求您啦!”
舉報?證明?道歉?
這些話就像是無情的巴掌狠狠扇在了袁志剛的臉上,讓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太丟人了,他剛剛那麼積極的表現想保護縣委書記,還嘲笑周銘和郭鬆,可結果這些人馬上就開始舉報道歉了,你們是故意的嗎?
“好了志剛同志,我想我暫時還不需要你的保護。”
顧平對袁志剛說,同時示意他讓開一下,這讓袁志剛更要哭出來了,自己只是想在縣委書記面前表現一下,怎麼就成了小丑待遇了呢?
顧平可不管袁志剛的尷尬,直接大踏步走過去到那些人面前。
“鄉親們同志們,我是南暉縣的縣委書記,我很願意相信你們是受到了不法分子的誘騙,由於你們並沒有任何主觀上的違法意願,但卻仍然做出了尋釁滋事的違法行爲,不過我們本着教育爲主的原則,這一次只會對你們進行口頭批評,希望你們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要多想想,不要盲目的跟着犯罪分子啦!”顧平說。
面對這番話,這些人忙不迭點頭答應道:“領導放心,我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領導真是包青天再世海瑞重生,真是替老百姓着想的好官呀!領導是鐵面包公又是好心腸的菩薩,我們會爲您祈福的!”
在這些人感謝稱頌以後,顧平才很滿意的揮手放他們離開了。
“顧書記,那這個主犯你打算怎麼辦?”周銘指着陳安問。
對於這個問題,顧平很想直接現場處理了,但他隨即想到這個事情背後可能的不簡單,最後只能擺擺手說:“先帶回去再說。”
有了縣委書記的命令,顧平很痛快的帶走了陳安。
“不得不說,周銘小同志你做的很棒,看來你的確是天生的商人。”
顧平又誇了這麼一句,然後也灰溜溜的離開了會議室,而當顧平他們這些官員還有示威羣衆都離開以後,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了下來,這也讓袁志剛莫名的心頭一跳。
只見周銘慢慢的走到會議桌邊,拿起菸灰缸狠狠砸在桌子上:“袁志剛你好大的膽子!”
一聲如驚雷般的怒吼,讓袁志剛下意識就跪下來了,瑟瑟發抖。父母周國平王鳳琴和廠長王辰都被嚇了一跳,只有蘇涵並不感到意外,她還小聲讓周銘的父母不要緊張。
這不僅是因爲蘇涵瞭解周銘,更是她本身作爲企業管理者的嗅覺,覺得這個袁志剛有很大問題。
當然這麼說並不是袁志剛收了誰的錢做了叛徒出賣企業利益怎麼樣,而是他這個人的性格有問題,他有點驕傲自大同時又有點欺軟怕硬的窩裡橫,尤其是在面對很激烈事情的時候,他會很容易妥協。
就像今天這樣,他在面對下面有示威人羣的時候,他並不會管這些人是怎麼來的,又有什麼目的,就只會一味的妥協服軟,可以答應他們任何條件以換取息事寧人。
這無疑是很官僚主義的,在對於官僚來說很正常,也是後世各種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的典範,就算對政府也是很有害的,更不要說是企業了,這是任何有責任心的老闆所不能容忍的,尤其是周銘這種。
“周銘先生,你這是幹什麼?突然嚇了我一跳,我好像也沒做錯什麼吧?”袁志剛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故作輕鬆的說。
“沒做錯什麼?看來這就是你的自我認知了。”
周銘愣愣說道,隨後轉身:“袁志剛你是不是以爲自己當上了個副廠長就很滿足,是不是覺得自己負責了八寶粥的銷售工作這個廠子你就是老大,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我哪敢不把任何放在眼裡,我可是一直很尊重您和蘇董的。”袁志剛說。
“那麼我父母和王辰廠長呢?”周銘又問。
袁志剛當時就愣住了,周銘接着說:“別以爲你在這邊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無非覺得我父母就是什麼公司管理都不懂的工人,覺得蘇涵一直在忙其他事情,覺得王辰廠長性子軟,就沒人能管你了,你就覺得你是廠裡實際上的老大了對嗎?”
“我也一定是很尊重他們的,有周銘先生和蘇董在,我哪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呢?”袁志剛着急解釋。
周銘冷笑:“你哪敢?可我今天看你卻很敢嘛,一直在反對我和我爸媽還有王辰廠長的正確做法,一門心思的就要想花錢安撫下面那些鬧事的傢伙,還要住酒店請吃飯給紅包?你難道沒有想過這麼做會留下隱患,鼓勵別人來鬧事嗎?我問你你這麼做究竟是何居心?”
袁志剛的頭搖的就像撥浪鼓一樣:“周銘先生我沒有什麼居心,我只是想爲娃娃笑更好更快的解決問題呀!”
袁志剛隨後想到了什麼,他又說道:“那都是顧平書記要這麼做的,本來我也不想這麼做的,但顧平卻威脅我們說要找我們麻煩,我也是沒辦法……”
“志剛同志,希望你能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一個很嚴肅的聲音傳來,袁志剛聽到這個聲音差點魂都要被嚇出來了。
“顧……顧書記,您怎麼還沒走呀?”袁志剛哆哆嗦嗦問道。
“呵!本來我是找周銘同志有些事情的,不過現在我很慶幸自己沒有離開,否則就聽不到志剛同志你那麼精彩的發言了。”顧平說。
“顧書記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平卻擺擺手:“很抱歉我沒有時間,下次有機會再聽吧,那麼周銘同志,我以後會再找你的。”
留下這句話顧平就離開了,袁志剛也彷彿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氣一般癱倒在地上,嘴裡喃喃的說着怎麼會這樣。
周銘這時走過來說:“看來你已經不適合在這裡待了,是不是很恨我?”
袁志剛心頭一震,的確他剛纔是有一點恨周銘,覺得如果不是周銘他怎麼會這樣,但現在他是一點都不敢這麼想了。因爲就像周銘說的那樣,自己剛纔得罪了縣委書記,自己可不是周銘這樣的企業家,縣委書記要整自己可不要太簡單,好吧就算書記大度可以不和自己計較,但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他的秘書還有其他想拍馬屁的官員呢?
“袁志剛,好歹你也在廠裡工作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今天的事情和態度很操蛋,但總的來說也是性格使然,也不是你真的背叛了企業,所以我會在濱海或者南江給你一個分區經理的位置,你放心,待遇肯定不會比你現在差。”周銘說。
如果之前袁志剛還會爭取一下,但是現在,他卻只能成了一隻鬥敗的公雞:“我明白了,非常感謝周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