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輝?顧筱筠一愣。早就猜到公寓應該已經被租出去了,可是卻沒想到租的人竟然是他。
他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嗎?
當初他們交往的時候她去過李建輝家裡。很高檔的公寓。不論是裝潢還是環境都比她這好多了。更何況他那公寓是全額付款買的,又不用付按揭。爲什麼會想要來這裡租房子?
難道是因爲她嗎?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因爲太想念她,所以想要住在這個她曾經住過的地方?
自作多情的意淫着李建輝對她的深情不渝。卻不料還沒來得及自我膨脹就被王奶奶接下來的話直接打回原形。
“唉,小云當初也是眼瞎了看上那個小子。”老人抹了抹眼淚,嘆息着道。
眼瞎了?
顧筱筠皺眉,不明所以。很想問王奶奶是不是弄錯了。李建輝可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在她癱瘓在牀的時候那樣親力親爲的照顧她。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一步?
想問清楚,可是又有些害怕。只有種預感,真的問清楚了會後悔。
“他什麼時候租的。”
“什麼他租的!”王奶奶聽了這話瞬間又炸毛了,“那可是人家小云租的,他只不過是在這裡住着。”
經她這麼一提醒,顧筱筠才猛然想起。
對哦,記得當初她是一次性付了一年的租金。現在算算應該還有兩個月。可是,就算是這樣,王奶奶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王奶奶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還在喋喋不休地道:“也不知道那個吃軟飯的男人到底哪裡好,竟然讓小云那麼聰明的姑娘都被他迷惑了。唉!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顧筱筠越聽越迷糊。王奶奶到底在說什麼啊?
什麼叫做吃軟飯的?李建輝也是有工作的,還是高薪白領。怎麼就成了吃軟飯的?到底是曾經差點不如婚姻殿堂的人。這會兒聽到有人詆譭他,心裡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她顧筱筠可不會看上一個吃軟飯的男人。身爲一個三十歲的大齡剩女。她的擇偶標準一直都是很理性的。而有自己的事業,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條件之一。李建輝,絕對是個事業型男人。
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王奶奶弄錯了。
“王奶奶,您是不是記錯了。您說的李建輝三十來歲,這麼高,短髮,眼睛小小的......”隨口說出一系列能夠想到的李建輝的特徵,邊說還邊用手比劃着。
“怎麼會弄錯!”王奶奶虎着臉,斬釘截鐵地道:“王奶奶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還沒有老年癡呆!就是他!”
見她說得篤定,顧筱筠也有些動搖。不過還是低聲道:“他,不是吃軟飯的。”
“怎麼不是?”王奶奶不以爲然,接着,壓低聲音,“我跟你說,人家小云這才走了多久,他就已經和別的女人搞上了。而且看那女孩兒的樣子比他小了好多呢。老牛吃嫩草!”
顧筱筠微微蹙眉。呃......這一點好像是真的。上次她確實看到李建輝和沈婷在一起。兩人的行爲舉止極爲親密,幾乎可以斷定是一對。
剛開始,她也確實有些不高興。可是,這也不代表他是個吃軟飯的吧。
“可是小云到底已經走了,他有權利追求他的幸福。”這句話,即使對王奶奶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不管怎麼樣,曾經的顧小云都已經死了。李建輝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什麼呀,我覺得他們在小云還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王奶奶義憤填膺,再次扔出一枚炸彈,“我覺得他就是個騙子!說不定還拿着小云的錢養小三呢!”
“王奶奶!”顧筱筠語氣變得有些凌厲,接着又覺得自己這樣對待一個老人不太合適。深吸了口氣,嚴肅地道:“如果沒有證據,請您不要這樣說。李建輝在小云出車禍之後一直都在醫院陪着她。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想當初,他爲了照顧她可是向公司請了假的。哪怕後來不得不回去上班,也是一下班就來醫院。哪裡有時間去找其他女人?
這麼努力的替他辯解,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有何嘗不是替自己辯解?如果他是個渣男,那當初看上他的她呢?又是什麼?睜眼瞎?
“怎麼沒證據?”老太太卻彷彿是和她槓上了,不依不饒,“我好幾次看到他們在一起,都大半年了。剛剛還看到他們一起離開。”
大半年?顧筱筠臉色一變。之前還算冷靜的神情開始龜裂。這話對於她來說可以說是晴天霹靂。
從她車禍到現在也不過半年時間。王奶奶說大半年,難不成在她出車禍前他就已經和沈婷在一起了?
不!不可能,她搖搖頭。李建輝對她怎麼樣,她難道還不知道嗎?怎麼能因爲王奶奶一句話就懷疑他。更何況現在應該還是上班時間,他怎麼可能就和沈婷一起出去?一定是王奶奶看錯了。把別人當成李建輝了。如果真是吃軟飯的,那沈婷的家境可比她要好多了。他又何必和她在一起?
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要相信他。李建輝是個好人,對她情深義重。
可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自然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被剷除。
當事人又不在家,她心中的疑惑自然無法解決。又勉強和王奶奶聊了幾句之後,失魂落魄地離開。
一直到上了出租車,腦海裡回想着之前王奶奶說的話。不安的感覺也逐漸放大。
“小姐,要去哪啊?”良久等不到她報地址的司機略顯不耐煩地問。
顧筱筠猛然回神。原本想報自己的地址,可是話到嘴邊卻鬼使神差的報出了之前李建輝工作的酒店的名字。
衝動的來到他工作的酒店。至於是否能見到她。見到他要說什麼,她根本沒有想清楚。昂頭看着眼前壯觀的高樓。沒來由的恐懼在蔓延。
該不該進去呢?
不知怎得,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她如果自己走進去的話,曾經對於一切的認知都可能被毀滅。這樣的後果,未必是她能夠承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