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萊克走出來列賽斯小鎮最爲繁華安靜祥和的地區,慢慢的走到了附近的叢林,因爲這片地區當中居住的大多隻是士兵們的家人,所以附近所有的野獸,包括潛在的危機,都已經被帝國所清理了一遍,可以說這就是一個度假休閒的最好的地點,所有人都可以在這裡得到最棒的修養。
列賽斯小鎮可以說是這個戰爭,並且動亂的年代當中唯一一片淨土,這裡不存在任何的紛爭,所有人的家庭環境,不論有着任何的差距,但總體來說都是差不多的,並且只要是居住在這裡的每個家庭身上都揹負着一個男人,一位士兵的生命。
布萊克走出了這片安靜祥和的小鎮。
他擡頭靜靜地眺望着遠方的天空,或許是因爲戰亂已經持續了太久了就連相隔數千米的天空上,都漂泊着淡淡的,甚至因爲時間太短而沒有完全消散的硝煙,戰爭這種東西一旦發動了,便只有等到一方願意和解,或者雙方兩敗俱傷的時候纔有停止的可能。
或者是…參與戰爭的一方被另一方完全的殺死,再無任何翻身的可能。
布萊克臉上…充斥着和自己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憂愁,他根本就不是個陽光並且單純的孩子,這裡所瀰漫的所有真相都被他所知曉,其實…自己的父親早就死在了戰場上,甚至連找回屍體的機會都已經完全沒有了,從那個月沒有信件被寄回來的時候,從那時起,悲劇就已經根深蒂固了。
布萊克走到了一條小河的邊上。
水源是所有人類都所珍惜的資源。
戰爭年代,每一分資源都是要努力的加以利用,爭取爲戰爭所贏得空隙,阿基坦帝國的奮鬥歷史上從來不缺乏着那些使用微脈資源造就一場漂亮的翻身仗的將領,回收戰場上所遺留下來的鋼鐵,在加以打造,便可以製造出持續往復的新裝備。俘獲敵人的法師,並且堅持嚴刑拷問,就可以獲得敵軍聯動法術的漏洞,這個世界上終究也不會缺乏着那些爲了自己活命,一己私利而丟掉國家和所有希望的人,對於這些人來說,活着就只是爲了單純的活着,並不需要添加任何的意義。
可以說他們錯,也可以說他們對。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誰可以評判着誰的對錯。
“戰爭的持續,已經很多很多年了,爲什麼沒有人去努力的停下這場戰爭的發生。”布萊克雙腳懸空,坐在流淌的小溪邊。
小溪很淺,但卻清澈無比,裡面有着遊動的小魚,也有着輕輕飄搖的水草,在最底下則是使用着漂亮並且五彩斑斕的鵝卵石作爲鋪墊和裝飾物,這些東西同樣是帝國所佈置的,安置每一位立下了大功的士兵的家人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那些人已經飽受了戰爭所帶來的痛苦,甚至連身邊最愛的人都已經死去了。
帝國…其實感覺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
孩子最爲痛楚的眼淚滴落在小溪當中,他用自己孩童的目光去看待這個比成年人之間的爭鬥還要更加殘酷的世界,總會覺得心痛不已,有很多東西早就喪失了原本的單純的特性,在成長的過程當中會丟掉一些最爲本質而又可悲的東西來換取自身的快速成長。
這樣的人生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劇呢?
“咦?那是什麼?”布萊克雖然年紀幼小,但是身爲軍人家庭的孩子,從小就懂得了很多,甚至無意間得到了自己父親死去的消息,依舊能夠淡定的撒着謊,他覺得對於自己這種孩子來說,哭泣反而是一種無用的可悲,自己的母親已經因爲父親的死去而足夠悲傷,可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母親依舊要選擇強行壓制住眼眶當中滴落下來的淚水,而母親所爲的便是不讓自己因爲父親的死去而感到悲傷,甚至還要再編造出一個父親參加了騎士團選舉的謊言。
布萊克捲起了自己的褲腳,走入了小溪當中,這條小溪的深度並不深,只能達到布萊克腳腕的地方,並且在小溪當中並沒有着什麼尖銳的東西,腳底所踩着的全是圓潤的鵝卵石。
現在的季節正是秋季轉向冬季。
這種時候的溪水依舊有些刺骨的寒冷,布萊克從踏入笑嘻嘻的那一個瞬間,就覺得腳下傳來一股刺骨的寒冷,這種程度的第一溫已經不是這個季節可以帶來的了,溫度雖然有點兒低,但短時間內還可以忍受,布萊克咬咬牙繼續向着小溪中間走去。
在浠水的中間有着一隻黑皮小獸。
肚子圓滾滾的背上則是有着幾根同樣,烏漆嘛黑的尖刺。
“這是什麼東西?外形從來沒有在課堂上見過啊。”布萊克努力的回想着列賽斯小鎮上的法師在課堂上所講述的一些有關於艾歐尼亞大陸怪物的知識,大部分異族都有着百科全書來讓孩子們學習,而那些教材當中有着對每一個族羣鮮明形象的描寫,布萊克自認爲只要是看見了教材當中所列舉出來的怪物,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認出。
可是這隻漂浮在溪水上的黑溜溜的怪物,布萊克敢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見過任何有關這傢伙的照片和資料。
“這是什麼呢?”布萊克已經走到了小溪的中間,並且準備伸手去抓了,就在即將觸碰到的一瞬間,他又縮回了自己的小手,“爸爸曾經說過,有些奇異的怪物會裝出一副瀕臨死亡的模樣,倒在地上等待着救援的人們對他們施以援手。”
布萊克突然嚥了一口口水,“而同樣的也就在這個時候,這些怪物將會露出本性,殺死那個善良的人。”
爸爸:“……”兒子啊…我的本意可不是這樣的,我當初跟你說的故事只是爲了讓你不要去大發慈悲。
爸爸作爲戰場上英勇無比的士兵,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會成爲一個聖母一樣的角色,走到哪裡都是慈悲爲懷,願意拯救所有的生命,他更願意自己的兒子成爲戰場上無敵的煞神,在這種戰爭年代當中,唯有百戰不殆的將領才能夠以自身的力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