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太多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東西了。
這些東西,自顧自的用最激烈的手段來打擊着一個人對這個世界花費了十幾年所形成的想象和觀念。
掌握住黑色火焰的黑風衣,那個代號black的男人,原本的神質證,隨着黑色火焰燃燒的熾熱而變得越來越模糊,他的臉上開始展現出嬰兒般的純潔,隨後又哭泣又憤怒,最後齜牙咧嘴的怒吼着,這個造型精緻,還特別喜歡用冷笑話來打擊人的殺手,在這一刻變得無比脆弱。
可是,那黑色火焰像是一層保護膜一樣將這個可憐的人緊緊的護在其中。
黑色火焰不斷的上下起伏,這種程度的起伏,對於熊熊燃燒的烈火來說非常正常,可是黑色火焰本身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盯得久了,似乎連自己的一切都在那火焰當中化爲了滾滾灰燼,正因爲如此,這團火焰的浮動給人的感覺像是在…呼吸!
蘇愚的鬢角有些潮溼,那是冷汗。
一旁的sheep走上前來,black被黑色火焰包成了一個糉子,全身上下都被緊緊的包裹住唯一傳出來的,只有black代表着痛苦的慘叫,黑色火焰像是一位手中拿着皮鞭與利刃的暴君,當這位暴君拿着皮鞭教育你的時候,你若反抗,迎接你的便是斬去頭顱的利刃。
sheep看着呆呆的站立於自己身後背黑色火焰完全包裹住的隊友,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但這輕微的笑意當中又有着幾分無奈,似乎是悲傷在悄悄的從中作祟,抑或是在這夏天的秋野,一切的一切,再配上這種荒涼的地境和氛圍就變得越發的肅殺。
“你知道嗎?所謂的飛蛾是一種生活在黑暗裡的動物,因爲附近的黑暗而久久的見不到所期盼着的光明,如果一輩子都見不到夢寐以求的光明到也就落的一個含恨而終的結局,可是一旦給了這些在黑暗中生長活下去的飛蛾意思,看見光明的希望,哪怕在它們前面的是熊熊烈焰,它們都智慧像古羅馬角鬥場裡的勇士,那樣鼓足了力氣向前衝去,因爲一旦往後退一步,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生不如死的局面。”
sheep淡淡的說道,不管發生什麼,這個殺手總是淡定的穿着自己的黑色風衣,冷靜似乎就是他的人設,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都能保持讓人難以動容的鎮定,而這種感覺又有幾分像是對一切都毫不在乎。
“你們是誰?”蘇愚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這兩人,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黑色的火焰啊,這種東西如果放在重生之前,蘇愚定然會像一個稚嫩的孩童一樣發瘋的大叫着,因爲這種東西完全超脫了每個人的想象,在現在這個用科技和鋼筋水泥所搭建起來的世界裡,在手臂上產生黑色的火種讓人爲之生畏。
這種奇異的力量,完全超脫了自然所在的範疇。
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和科學來形容的東西。
它,神秘強大,讓人嚮往卻又可以在嚮往的路途當中埋下致命的陷阱,讓所有企圖得到它的人都在陷阱當中痛苦的嚎叫,這種失敗者理應被抽絲剝繭般的撕碎靈魂,最後像是沒用的廢物一樣,被隨意的丟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今生今世都難以脫離那個地方。
今天,蘇愚已經非常意外的見到了這種超脫自然範疇的力量,它真的就像是那先高高在上的神所賜下的力量一樣,只要這麼目不轉睛的盯上一會兒,總能讓人望而生畏的躲避着這種力量。
凡是讓任何一個普通人突兀的見識到了這種超脫凡人的神奇力量,他們要麼就是想發瘋着迷一樣的爲之癡狂,要麼就是在這股力量之下沉淪,淪爲廢品。
sheep縱然自己再淡定,可是在他當初見識到這種超脫自然範疇力量的時候,依然是驚掉了一地,固然他自己無法有效地掌控這股力量甚至在他整個組織當中都沒有幾個人能夠很好的掌握這股力量,就連black這個超級新人,都得通過獻祭凡人靈魂,這種方法來增強它對於火焰的掌控力,要不然那漆黑的火焰會將他的靈魂與身體一起吞噬。
最讓sheep震驚的是蘇愚對於黑色火焰的反應和態度,按照自己手中的情況和資料上顯示的數據來看,這就是一個剛剛畢業不久的大學學生,毫無資歷,毫無家庭背景,所經歷的事情也是少的可憐,既沒有貴族家庭的高級氣質,也沒有窮苦家庭在社會底層磨難的毅力,像這種人用平庸兩個字來形容是最爲貼切的。
僱主李楚銘先生,花費了一個組織內部的信物,特地要求幫這蘇愚去辦一場聲勢浩大的葬禮。
所以,他和他的小夥伴black就制定了這麼一出好戲,根據他們對於蘇愚的整體性格分析來看,這個男孩兒是有點兒好人腔調的傢伙,在這個社會裡,好人固然是會被所有人所稱讚的,但到了最後評定結果的時刻,好人所做的一切總會成爲其他人努力向上爬的墊腳石,而最後給好人的迴應也只不過是一張好人卡罷了。
按照資料顯示,蘇愚具有一定的武術功底,但並不高深,像這樣的年輕人根本沒有資歷去學習所謂的古武,那種需要極高資質和說不清的頑強毅力,才能夠學習的古代功夫已經開始漸漸的失傳了流傳到當今社會的古武已經屈指可數,這是一個用大炮和導彈來評定地位的世界,一個人的力量已經難以撼動整個局面,固然當一個人的力量成長到某種程度的時候,他可以輕輕鬆鬆的翹起地球改變世界,但如果鐵了心要那樣做的話,付出的東西就要太大了。
black在制定勾引獵物計劃的時候,特地選中了這片區域的特殊地理位置,這裡是兩個貧民區的交界點,雖然貧窮總是讓人帶着一絲純樸,但不得不承認,某些人眼中的淳樸,實際上只是單純的愚昧。
是那種看見了真相,卻依舊要矇住雙眼來欺騙自己,並且自己七人的說着要相信自己之類的愚蠢的話。
這裡是那些犯罪事件的高發區域,可就算即便如此,在這裡高發的案件,大多數只是一些小偷小摸和不傷及人命的搶劫,對於那些手中握着自家菜刀,用黑色口罩矇住面孔的傢伙,他們在這裡用着最卑劣的手段,奪取着那些和自己一樣,悲催的人的東西。
其實,這就是居住在這裡的每個人的悲哀,貧窮與苦難並不能成爲一個人走向罪惡的理由。
傻,纔是。
對於這些傢伙來講,他們最後的底線可能就是不傷及性命了。
蘇愚本身就是一個具有武力值的人,而這片區域像來所有的傳聞都只是小打小鬧,小偷小摸,像蘇愚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太顧及自己會不會受傷。
救援,施以援手,幫助那些善良卻又弱小,black覺得不會有哪個身懷力量,卻只會猥瑣所在角落裡安靜發育的男人,在這寂靜的巷道當中,沒有人可以拒絕一個少女發出的慘叫。
雖然,剛剛black和sheep從頭到尾都是非常淡定自若地等待着獵物的上鉤,但其實他們當中那個頭上塗着髮膠的男人心中早就焦急的不得了,他害怕自己的計劃出了紕漏,在這位大前輩面前,面無表情的被使勁嘲諷,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因爲自己的一個想法過失而被取消了,那麼這就是一場失敗的葬禮,沒有人會喜歡第二場被重新安排的葬禮。
葬禮這種東西,就是要有一羣手中託舉着白色玫瑰的人,爲一個死去的傢伙哀悼着唱着聖歌。
最終,蘇愚來了,當他毅然決然的決定走出那個拐角的一瞬間,他就已經開始慢慢的步入了自己的葬禮,天空當中似乎有着無數的白玫瑰,花瓣飄落了下來,這種顏色的花朵,讓人內心深感安靜平和,平和的讓人想要閉眼睡去,不再去和一切事物相互爭論。
sheep像蘇愚說道:“我們是…血墓陵園的使者,我們的任務就是接受僱主的要求,盡心盡力的去爲僱主所選定的顧客來辦理一場盡心盡力的葬禮,這場葬禮的聲勢浩大之模樣,將會是那個人此生此世最爲宏大磅礴的場面,而我。和我的夥伴,我們將會使用我們最昂貴的手段來送您上路。”
蘇愚很不喜歡sheep那面無表情的臉,更不喜歡這傢伙看自己就像是看一個死人的眼神,蘇愚仔細的想了想,其實自己應該也算是半個死人了,也許上輩子的那一天自己的頭盔漏電了,或者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反正能夠重生不正是因爲自己死去了嗎,沒有死亡的鋪墊,又怎麼會在另一個世界迎來一個全新的生命。
蘇愚打趣道:“很棒,李楚銘到底是怎麼找到你們的,像你們這樣的組織不應該爲他這樣的人服務啊,或者說是我眼拙了,其實他藏得很深很深嗎?”
他已經明白sheep的意思了,sheep所謂的最昂貴的手段應該是那個站在sheep背後,卻像個火焰當中的怪物一樣,被黑色火種團團包圍的男人,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止過發出的聲響,他似乎在經受着平時難以忍受的痛苦,黑色火種,一點點的繞着他的身體不斷的來回轉,black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已經被黑色火種使勁的折磨着,他的身上,到處都是那種類似於烏雞湯裡的烏雞一樣的黑色,又帶幾分青色,就像是全身上下都被人用棒球棍給使勁毆打過一樣。
最後,等到這個男人從黑色火種的包圍裡脫困而出,他將會化身成爲地獄的君主手中掌控着可以灼燒生命的黑色或豔,那黑色的火種,擁有着吞噬靈魂的力量,在那看不見的火焰當中,似乎有着一個正在哭泣的少女,少女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鏈條緊緊的捆住,火焰每每燃燒的越發旺盛,黑色鏈條就將少女的力量抽取一分,最後直至靈魂消散。
少女在火焰當中充當了類似人掉的角色,這種角色也就是所謂的跑龍套,亦或是炮灰,而這種炮灰角色在最後所能迎來的結局就是成爲別人的墊腳石,靜靜的死去,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太過美好,在他們臨死前,他們生命的每一分利用價值,都將被最大限度的壓榨乾淨。
sheep也看出了蘇愚的想法,蘇愚能夠在這種緊要關頭淡定的盤腿坐下就已經說明了這個所謂的單純大學生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是不是會在不久之後,贏得一個被燒爲灰燼的局面了,sheep全身上下都已經開始不自覺的爲面前這個年輕人所寒毛豎立,蘇愚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個擁有着第三視角的人一樣,他看到的東西和聽到的東西都要比自己所看到的所聽到的要多的多。
sheep現在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拖住這個可能帶來變數的年輕人,這場計劃完美的葬禮必須繼續完美地實行下去,而這場葬禮的主角也必須安安靜靜的被埋葬。
蘇愚從頭到尾就已經被認爲是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
他經歷過從絕望中爬起來的重生,所謂的重生也只不過是一個人在孤獨的路上被神所發現了,而神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擁有陪伴的人,他的手中握着全世界最大的力量和權利,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可以改變很多人所面臨着的局面。
蘇愚是一個苦逼的重生者,重生者所揹負的東西要比其他人多的多,他們帶着上輩子的遺憾來到了這輩子上輩子的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實現,所以只能放到這輩子來做,在這輩子,他們又擁有上輩子的經驗,可惜蘇愚只是一個並不完美的重生者,他所擁有的經驗也只有這麼幾年罷了,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是這幾年所能夠趕到的。
蘇愚早早的就已經爲自己準備好了葬禮,他的葬禮早就應該被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