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傍晚。
蘇愚漫步古城,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時時刻刻都在不斷散發出屬於自己的悠久歷史,這種感覺是十分奇妙的,只要自身行走在其中就與這裡融爲了一體,似乎親眼目睹了這裡千百年來發生的淚與血,走到曾經死過人的地方甚至會止不住的流下淚水,這便是歷史的魅力。
從不會忘卻從前,也不會挪移現在。
不論從前與現在,歷史的車輪都不會有任何的交融。
蘇愚今天走遍了這個古老城池很多很多的地方,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看到的東西要比尋常人多的多。
古城是個老物件,蘇愚也同樣是個老物件了,兩世爲人帶來的資歷和經驗都讓蘇愚變得少年老成,一顆衰老的心,再配上一具年輕的身體,他能夠體會到的東西往往浮現在老衰與活力之間。
不論看待什麼樣的問題,看待這個問題的視角是最重要的,哪怕是同一個問題,在數以百萬世俗理論的統一攻擊下,只要站在兩個不同的角度看待它就可以得到千百種不同的答案,這些答案的結果都是不盡相同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重複,甚至沒有一點點的相似之處。
這便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所帶來的影響。
蘇愚離開了古城,天上的太陽又開始了泛黃,一天的時間慢慢的開始走向了末尾,夕陽燦爛的到來,象徵着一天時間的結束,在忙碌了一天之後,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面臨着一種奇怪的疲倦。心中有着無法填補的空虛,看着緩慢落下的夕陽竟然能夠想起自己安然度過的今天和莫名其妙期盼明天的感覺。
真的很奇怪。
蘇愚準備回家了。
現在大約是下午五點半。
一羣騎着電動車的年輕人在馬路上亂竄,他們根本不觀察路上的交通情形,一發現空位就直接開車鑽了進去。
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大多普通且不整潔,就連開車的動作也是十分的危險,他們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一根菸,有些人還特地露出自己紋在胳膊上或者是腿上的夜叉鬼紋身。
他們都是蘇愚的鄰居。
蘇愚所在的出租屋是在一片還未拆遷的老小區裡面附近,除了一些本地依舊留守的老年居民,剩下的都被出租給了一些外來務工人員,這裡因爲極爲偏僻,所處的地理位置等等都算不上優等,出租的售價也是格外的便宜。
在經濟越低的地方,越容易產生動亂,就如同非洲某些小國家乃至於部落當中,時不時的會出現無視法律的現象,在那裡,你和一羣人講法律,人家只會以爲你是傻逼。
住在“貧民窟”的感覺真的不太好,蘇愚是個大學生,在書香氣息濃郁的校園之中呆了許久,天天耳邊流淌的都是些文人騷客的人生感慨,陡然間,耳邊充滿了污濁淫穢的詞語,這其中的落差感還是挺大的。
文化有些時候還是很重要的。
但在蘇愚看來,人讀的書多還是少,都不重要。
人心向善,這纔是關鍵。
倒也不是說知識不重要,只不過心不健康的話,掌握在多的知識也只不過是一個廢柴罷了。
“讀書能改變命運嗎?”
蘇愚喃喃自語道。
曾經集合他固執地認爲讀書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爲了改變命運這種虛無縹緲,卻又時時刻刻被掛在嘴邊和書上的東西,蘇愚很努力的去拼搏,他總是放棄了自己玩耍的時間在拼命的學習去爭取在高中抑或是大學裡都十分難得的獎學金,要迎合華夏國的考試製度,蘇愚的智商屬實算不上什麼高智商的考試天才,蘇愚大多數考試成績都是依靠自己的死記硬背,強行擼出來的,但就算是這樣他依舊受益匪淺。
只不過這麼多年的努力,確實草草的敗在了殘酷的現實面前。
李楚銘曾經就以自身爲導師給自己上了生動形象的一例課程。
蘇愚在這堂課當中,不僅遲到,而且上課還回答不出任何的問題,最終只能選擇在教室黯然的度過自己整個時光,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能吵教室裡面看一眼他能做的就是緊緊的盯着自己對面滴牆壁,哪怕是在心中數綿羊,也不能發出一絲一毫與課堂無關的聲音。
美好的夢想,和那些還未被摧毀的東西,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顯得有些稚嫩和脆弱,就象是雞蛋碰石頭一樣,雞蛋很勇敢,覺得自己夠硬。
當它勇敢地朝着一塊兒石頭滾過去的時候,它最後終於發現了自己頭破血流的一個事實,就連心都被撞碎了。
窮人家的孩子,註定了只能比別人努力千百倍的從讀書上面取得一點優勢,考到一所好的高中,努力學習,考到一所好的大學,找到一份好工作,爭取多掙一點錢,有時候金錢,在這個社會當中,真的很重要,人的一生不可能只靠自我崇高的意義是就活下去,你要吃要住,要穿暖,即便是成績進前十的學生,社會腐敗,但也是無可奈何,這個社會乃至於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到處都有人兒,有人的地方就有私慾,只要有了私慾便會發生各種不公平的對待。
社會就像是一片叢林,越是陰暗的地方底線就會被拉的越低,直至發生那些讓人大呼沒有底線的事情。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全新的諷刺呢?
蘇愚踩着泥巴路回去了,這條小路有點偏僻,中途會經過一個沒什麼人居住的小地段。
雖然有些荒蕪人煙,但好就好在這是一條直線兒,兩點之間直線最近,蘇愚走這裡,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回家睡覺。
他很困,沒走幾步路就會有一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同樣的讓他有些困惑,唐重唐霜…一對很有趣的兄妹。
蘇愚一想到這裡就不由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看着自己的小拇指,仔細地捏了一年似乎還能感覺到那個小女孩在自己手上留下的幾抹溫度,在那個瞬間…自己似乎成爲了她的全世界,成爲了女孩兒眼中無法被替代的舒克。
唐霜並沒有見過會說話和會開飛機的老鼠。
她的舒克,只有蘇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