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已經醒了過來,她的恐男症遺留的症狀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四月曾經都是有意識的來對抗這種讓人身心崩潰的疾病,所以哪怕是進入了嚴重的發病階段,只要經過一會兒的休息和調整,也可以重新回到正常的狀態。
她腦子有些暈,明明馬上就要打贏那個該死的登徒子了,卻是在最後的關頭莫名其妙的掉了鏈子,都怪這該死的恐男症,四月本以爲自己可以安然取勝,卻沒想到喪失了攻擊能力的林軒居然會臨時起意想出這種出奇制勝的辦法。也得虧他剛好歪打正着,要不然四月一定會把他殺了祭天,四月昏昏沉沉的站了起來。
身邊有些嘈雜,像是有很多人圍在附近的感覺,四月記得上一次自己有這樣的體驗,還是剛剛檢測出恐男症的時候,對於病理事蹟絲毫不知的爺爺以爲自家最可愛的小孫女得了什麼絕症,喊來了很多親戚,還有臉上塗着厚厚油彩的小丑,爺爺並不在身邊,所有的親戚們一個個的都掛着虛假的笑容,似乎是老人家特意關照過他們,要笑,要笑之類的。
小丑一直都在笑,只是四月看着那樣的笑容,笑不起來罷了。
“你醒了…沒事吧,你男朋友已經去爲你報仇了,放心吧,他絕對可以幫你把這口惡氣出出來的。”一個有些呆愣的年輕人看見四月醒了,急急忙忙的上前說道,平日裡連女生都不怎麼見的他,在此時此刻更是顯露出了自己致命的缺點。
“謝謝,不過…男朋友是什麼意思,我沒有男朋友啊?”四月大吃一驚,自己這個年紀的懷春少女按理說也都是感情上的過來人了,不過他患有恐男症,除了家中的幾位長輩,剩下的男人在四月眼中也只是好看的大便和難看的大便罷了,甚至於哪天的心情不錯還會有額外的加分,每一坨大便都可以達“賞心悅目”的程度。
附近的人,一個個都是窸窸窣窣的靠了過來,四月和林軒說白了纔是這場鬧劇的真正的始發人物,兩個關鍵人物恐怕不論是丟哪,都是值得關注的人。
“美女你總算是醒了,你男朋友真的有點莽啊,比前幾天比賽的時候看到四個落單還衝上去單幹的劍魔還有莽,不過我就喜歡這種莽勁,年輕人的愛情就得這樣,一言不合就是幹,沒有熱血揮灑的愛情,又怎麼圓滿,畢竟你這麼好看是不是,別擔心他,待會…待會就算是他輸了,我們都幫你一起教育那個登徒子,放心吧。”面容和善的大叔小聲的勸慰,在他看來,四月面孔上的呆滯應該是還沒有走出剛剛被林軒羞辱的悲傷情緒。
“是個好女孩啊……”大叔在心中默默地給四月發了這一張如同嚼蠟千金般珍重的好人卡。
大叔憂傷的回想起了自己青春。
從頭衰到尾,沒有崛起過,沒有巔峰,沒有高潮,被很多有錢人所努力追求並且渴望擁有的,平平淡淡四個字,在這位大叔的身上得到了最貼切的形容感,如果說別人的生活就像是一個人的心電圖那樣上下左右顛倒亂行,大叔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個躺在冰儀管冷庫裡,就這麼放了十幾年的老屍,一條直線到死。
像他這種從少年到青年到現在中年都處於屌絲光環籠罩之下的人,並不多見。
人這一生,想要好好地活完,又是何談容易呢?
“小姑娘,加油。”大叔發出了最真切的關懷之語。
他來到《榮耀世界》當中,不就是爲了追憶和回味自己逝去的青春嗎?多年之前夕陽下的奔跑,那不就是青春泯滅的痕跡嗎?
現在的大叔選擇了一個戰士的職業,特地花很多的銅幣去買了一件金色的戰甲,雖然說這樣的戰甲和普通的白板裝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屬性差距,但唯一的不同點就是看起來亮晶晶亮閃閃的,大概是爲了氣派吧。
大叔穿着自己的盔甲,手中則是提着自己的劍。
自己的妻子從結婚開始就有些嫌棄自己,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裡面也有着不少的愛。
自己雖然沒有給兒女很好的生活條件,也不能像別的父親那樣揮手就是一幢房子,但是…他真的很愛他們。
大叔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還問過自己年幼的女兒,“如果有一天爸爸走了,你們會怎麼樣?”
“會乖乖的。”幾歲的女兒撅起小嘴,露出了自己那幾顆還沒有發育完整的乳牙,“爸爸,那你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一直不會回來了。”大叔還是固執地說出了這個被所有人都害怕和畏懼的答案。
曾經有些東西想得那麼遠,可當它真正來臨的時候,又有些錯不及防,到了最後卻是淡然接受。
小女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自己作孽的責罰就是陪女兒整整陪到了凌晨三點,快把整個《安徒生童話》給講完了。
小孩子,的的確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呀!
有個美女陪着自己嘮嘮嗑挺好的,大叔在這一瞬間,覺得四月眼中對他有着重視的目光,就覺得倍感興奮。
一個男人到底要走過多少路,才能被稱爲一個真正的男人呢?
沒人知道。
而能夠讓男人拼着性命去守護的,也只有兩樣東西,女人和榮耀。
美女向來都是將英雄主義催化到極致的化學試用劑。
在這個顏值即正義的年代當中,有一張好看的臉蛋兒,不僅可以當做信用卡來刷,更可以橫行霸道。
“不,不對,大叔,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東西,我真的沒有男朋友。”四月趕忙辯解,對於她這樣患有嚴重恐男症的人來說,說她有男朋友簡直就像是在變相的說她和大便睡過一樣噁心。
四月極力反駁。
四月稍微喘了幾口氣,將自己的精氣神漸漸的恢復了一些,中氣十足的說道:“大叔,我被擊敗完全是因爲自己的關係,並不是那傢伙使陰招,還有你們說的那個人肯定不是我的男朋友。”
大叔一臉“我懂的”的表情,按照小姑娘的說法來推算…不是男朋友,對小姑娘這兩年的情況也不瞭解,角色定位應該是想要舊情復燃的前男友或者暗戀多年卻又許久未見的男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