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走廊燈下,岑列車長將手裡的筆遞給黑子,說道:“事情既然說清楚了,是你們打人,就麻煩你們籤個字。那位周先生的隨員還醫務室裡治療。等到京城火車站會有派出所的人來處理你們打人的案子。”
列車長和乘警過來調查情況,少不得要走訪一下整節軟臥車廂裡的乘客。不少人或站或坐的在走廊上看熱鬧。聽到這句話,各個包廂裡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嗨,完全是瞎搞。知道6號包廂裡是個什麼人?一個矮色-鬼,帶着公司職員騷-擾江州的一個女大學生。這時候倒是惡人先告狀。”
“嘿嘿,你懂什麼?那女大學生漂亮的很。你看這青年身邊帶着幾個保鏢,能是普通人?都不是好鳥,狗咬狗一地毛。”
“這話就不對了。按你說的,先調-戲人家女大學生還有理了。沒聽見說那青年的女保鏢打人很有分寸,就是打破頭留學而已。又不是什麼要害傷。你聽聽外面的調查結果是什麼調調?故意傷人案!”
“這都打到腦袋上了,那矮子一夥要估計訛詐,你能怎麼辦?說不清楚的。這小夥子我看着像個富家子弟,不過這年頭有錢不頂用。得認識人才行。他到現在還沒打電話,估計…,唉…”
陸景倒是不詫異這位岑列車長話裡將事情給定了性。見黑子看過來,淡淡的道:“字就不簽了。岑列車長說什麼樣就怎麼樣。黑子,我回車廂睡覺,沒我許可。不允許任何人踏進包廂一步。”
“是,陸少。”黑子胸口一挺。乾淨利落的應聲說道。見陸景轉身進了包廂,橫跨一步。守在了陸景的2號包廂門口。
陸景這個不合作的態度讓岑列車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輕輕的一努嘴。手下一個乘警就去了6號包廂。正主兒在那裡面。他在火車人每天不知道要見多少人,自認還是有幾分眼力的。這個年輕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那份氣度覺得比他身邊的跟班更能說明他的身份。偏袒周樂章的事他樂意做,但是要他出頭,那肯定不行。列車長又沒有逮捕和教訓乘客的權力。他要是鐵路上的頭頭,說不定等到了京城火車站,還能想個辦法讓周總高興,現在自然是無力也無心。
胖子小吳在門口聽乘警一說,走進包廂裡對還在抽菸的周樂章道:“周總。那小子不配合。大搖大擺的回去睡覺去了。還讓保鏢守在門口,說沒他的允許不讓人進去。”
周樂章哼了一聲,“等到京城有他好看的。火車站派出所的劉所你認識吧?我已經給他打了電話。等到了京城你留下來處理這件事。我要看到一個讓我滿意的結果。”
“好的,周總。”胖子小吳微微躬身縐笑道。周總在京城的能量何等巨大。三教九流都有說得上話的朋友。
…
包廂裡的燈並不算明亮,伴隨着火車的前行,窗外的光線時暗時亮,有着旅途中深夜的氛圍。關寧、丁靈、董晚瑤三人坐在牀頭邊聊着天。見陸景臉色平靜的走進來,關寧微笑道:“事情解決了?”她知道這點事情倒不至於讓陸景難辦。
“他們想要這麼快解決我還不想呢。”陸景笑着坐在關寧身邊,輕輕的撫着她披肩的秀髮說道。剛纔吃飯的時候董晚瑤已經說了。那個胖子對她出言不遜,那個小東的蠻橫青年差點把她的手機給搶過去了。假設董晚瑤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就看今天這列車上的一干乘警、列車長的態度,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想而知。
他沒興趣當什麼正義使者。要代表太陽或者月亮懲罰某些人。但是惹到他頭上來了,就沒那麼輕易揭過。他要給這一行人一點懲戒。
“你們在聊什麼?哦,晚瑤。你怎麼哭了?”陸景看到關寧身後的董晚瑤眼睛有些紅,關切的問了一句。
董晚瑤那好意思說原因。輕輕的搖了搖頭。
“女孩子的話題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呀!”關寧抿嘴笑着橫了陸景一眼,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睡覺吧!”
一說睡覺,陸景就鬱悶的摸摸鼻子,拿眼神去看丁靈。包廂裡多了一個董晚瑤,他今天晚上想做點“壞事”都不方便了。
丁靈一雙杏目秋波妙轉的看着陸景,白-皙的臉蛋早就紅透。她和陸景一起坐過一回軟臥。這時候哪裡會不明白他的心思。想起那晚的荒-唐她就臉紅心跳。
臥鋪裡有四張鋪位,正好一人一張。旅行之中也不好換睡衣,基本上都是和衣而眠。關了燈,睡覺前,關寧小聲道:“陸景,明天早上衛婉儀來火車站接你,碰到我們怎麼辦?”
陸景笑着搖頭,“她就沒有接過我的先例。這沒什麼擔心的。”衛婉儀知道他的行程。只是,衛婉儀邏輯上是不會來火車站接他。很多事情,她心裡其實都知道。
…
火車到京城時有很重的霧。溼霧重重。陸景和三個女孩簡單的收拾,拿下放在牀頭上方行李櫃中的行李,拉開門卻是看到一個胖乎乎的圓臉正在走道的側前方坐着。
“呵呵,小子,你還想走啊?你等在這裡。”一看到陸景身後三個美女,胖子吳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站起來,大聲對陸景說道。
大清早的有個蒼蠅在耳邊嗡讓陸景心裡略有不爽,微微皺眉,看向站在門口的保鏢。
“陸少,6號包廂的人還在裡面。”替換黑子的保鏢恭敬的對陸景說道。
陸景輕輕的點頭,“恩。”
我去!胖子吳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感情對方還怕他們悄悄的跑掉了,那他不是白在走道里吹了一晚上的冷風?胖子吳生氣了,臉上的肥肉用力的繃緊,只是這讓他更顯得滑稽,“陸景是吧?你知不知道我們長興同宇是幹什麼的?這麼囂張?你識相點趕緊給我們周總道個歉,讓你身後那幾個小妞陪我們周總聊聊天,這件事就算萬了。”
“哦?我還真不知道你們長興同宇是幹什麼的?”陸景似笑非笑的說道,手裡還在按着羅華的手機號碼。
胖子吳冷笑一聲,傲然道:“我們是長興同宇挖礦的。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打電話有屁用。乖乖的聽我的話吧。不然有你的苦頭吃。”說着,眼睛貪婪的盯在陸景身後那個身材高挑、容貌嫵媚清純的女孩臉上。臉蛋漂亮不說,身材也好,該大的大,該翹的翹。瑪德,居然比昨天那個美人痣還漂亮。這樣絕頂漂亮的女人要是能給他沾上一回,少活十年他都願意。
陸景皺眉,對身邊的保鏢吩咐道:“把這個胖子塞到6號包廂裡。”說着話,手機那邊已經接通,裡面傳來羅華的笑聲,“陸景,你這個‘塞’字用的好啊。你到京城了?”
“恩,剛到站。這樣,我在火車上遇到一點小事,你過來幫我處理下。”
小事?尼瑪,你攤上大事了。胖子吳瞪着眼睛,要說話。冷不丁的被人像小雞一樣的拎起來,晃盪幾下,到了6號包廂門口,那人手拉開門,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然後,他撲進了6號包廂裡。五體投地。
正在睡覺的周樂章被包廂裡的震動嚇了一跳,翻身而起,見是他的手下跟班小吳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板着臉訓斥道:“小吳,你搞什麼鬼?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沒有?”
胖子吳哭喪着臉道:“周總,那小子根本就沒想跑,他囂張的很,正在走廊裡打電話。”
周樂章臉色陰沉下來。他也不是白癡,想了想,拿出手機又撥了一個號碼。對付那個叫陸景的青年,一個派出所所長恐怕不好使。
…
在火車進站的幾分鐘裡,陸景又給身在京城的唐悅打了個電話,要他查查長興同宇的社會關係。挖礦也分很多種。有挖煤礦的商人、有掛在共和國第一礦業,第二礦業的下面挖各種礦產的商人。還有其他五花八門的商人。
陸景一行人在出站口被攔住了。一名黑大個子的警察聲音嘶啞的吼道:“就是你們幾個,你,你,還有你,都跟我來,瑪德,在火車上打人,還反了你。”
正在出站的人流都好奇的看過來。不知道這一行人犯了什麼事。爲首的是一名男青年,他身邊那三名女伴個個別具特色,十分美麗。這樣一來,關注陸景一行人的旅客更多了。
陸景對關寧幾人道:“都不算困吧?我們去看場好戲。”他強行出去也不是出不去,只是在公衆場合打人影響不好。
關寧掩嘴秀氣的打了個哈欠,道:“好啊。”丁靈咬着嘴脣。她給家裡說了到站的時間,回去晚了會被詢問。董晚瑤則是乖巧的點點頭,“哥,我不困。”其實,她都困得要死。昨天晚上,她的夢中人就在離她不到1米的地方睡着。聽着他悠長的呼吸聲,她卻感覺是那麼的遠。她輾轉反側了大半個晚上,哪裡睡得着。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哦,也不算是這樣。陸景知道她的愛慕之意,卻不肯接受她這份感情。
“瑪德,你還挺囂張的,這邊走。”專門等在出站口的黑大個很氣勢的一揮手,四名帶着紅袖套,滿臉匪氣的聯防隊員走過來,夾着陸景一行人往車站派出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