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怎麼會出現在繡品上,她安排的應該不會錯啊,難道是一早就被人掉包了?
梅氏猛然間想起自己女兒身邊嬤嬤早上傳來的話,說昨晚李莫鳶曾去看過大小姐,該不會是……
“母親,這青蘿向來是宮中尚宮局裡地位不凡的宮女纔有,您應該不能有這種玩意啊。”李莫鳶說話間,假裝想起了什麼似得,接着笑得無害的說道:“我聽翼楓說,他的孃親曾是尚宮局的掌珍,還深受安貴妃賞識,該不會她送給您的吧?”
皇后在一旁用琉璃盞品着茶,聽着聽着,當聽到李莫鳶說道安貴妃二字,登時溫婉的臉上起了一絲變化。
梅氏萬萬沒有料到,李莫鳶如此聰穎,竟然不着痕跡的利用這件事,把她和南家以及安貴妃的關係扯在一起了。
誰不知道安貴妃和皇后是死對頭,當年安貴妃是皇后身邊的一個提燈侍女,趁着能接近皇上,就百般討巧,最終了貴妃,雖然位分不及皇后,可得到皇上多年寵愛,在宮中樹敵無數,若不是近些日子,皇上又迷上了一個雪貴人,只怕勢力會更勝一籌。
安貴妃儘管和皇后一樣失寵了,同樣也穩固了根基,有人說她服用了息肌丸,所以一直沒有孩子,以至於要了一個小嬪的孩子當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慶王爺,有了這麼一個靠山,她的日子過得如日中天,和皇后不相上下,多年來明裡暗裡的爭鬥了不知多少年。
此刻梅氏這邊和安貴妃扯上了關係,那別說是皇后無心袒護一個陌生人,就算有心袒護她,只怕也不會那麼容易。
“這……大概是她看着你長姐喜歡女紅,所以……”梅氏一時間亂了陣腳,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這到沒什麼,只是下一次長姐再做女紅,萬萬別把這種東西留在繡品上,免得傷人。”李莫鳶看出皇后對梅氏已經沒有了好臉色,心裡有些愉悅,然而她之所以說這麼多,並非這麼簡單:“還真別說,婆婆到底是在安貴妃那裡當過差的,連教出來長姐這麼個徒弟都這麼巧,看長姐將這鳳眼的寶石鑲嵌的,連當時的我都沒有想起來這麼做呢。”
看着那百鳥朝鳳圖,皇后沒有了半絲心情,尤其是看着那鳳眼下觸目驚心的血色,更是讓她尤爲的感到不悅。
鳳凰泣血,歷來不吉,而這事還牽扯到安貴妃,看來一定逃不了干係,這是在換着法子,讓人給她添堵不是嗎!
放下琉璃盞,皇后美麗的臉上,陰沉之色一掃而光,換上了笑容:“本宮也無大礙,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別讓外人知道就成,再說,今天我是特意按照皇上的吩咐,賜你安南將軍母親誥命夫人的稱號的,千萬不要讓這件事掃了興致。”
梅氏一臉茫然,她明明看着皇后一臉的怨毒,怎麼此刻又像是雨過天晴了似的?所以不知道是站起來,還是接着跪着,渾身依然是哆哆嗦嗦的。
看着梅氏嚇成這樣,李莫鳶滿是嘲諷,這也算是爲自己母親報了這麼多天的寒窯之仇,看梅氏還敢不敢耍陰謀詭計了,只要敢,她李莫鳶就奉陪到底!
“免禮吧。”皇后笑容滿面,還下令讓人去攙扶了梅氏。
這叫梅氏越發的感覺不安,總覺的這皇后笑容裡藏着刀一般,按說這傷了鳳體,即便無大礙,別說是繼續封賞爲誥命夫人了,就連免去死罪都是大發恩德,可是眼下的皇后真的是平靜的嚇人。
“你這女兒聰慧的很,本宮很喜歡,若不是她這麼一說,本宮還真就誤會了,不過不管是誰弄的,只要沒事就好,若是本宮有事,就算殺了你們也無濟於事,不過是徒增罪孽罷了。”皇后溫和的說着,眼神中透着對李莫鳶的讚賞,這叫梅氏覺得極爲刺眼。
人羣裡不瞭解的,還真以爲皇后賢良淑德,殊不知皇后內心有她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