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個時候有心思開玩笑?這不像是在宮中清高冷傲的你。”李莫鳶收起了擔心之色,表情冷淡的道。
“在皇宮裡任何人都得瞞着自己的真實性格,換做你不是也一樣?”說道這裡陌雲清正色了,接着道:“你去救我,那太后呢?”
棗紅馬馱着他們慢悠悠的走着,山中的風景變化着,此時雨勢也漸漸減弱了。
“太后麼,被我放在山洞裡了,就在前方不遠。”李莫鳶指了方向。
陌雲清顯然比李莫鳶駕馬的技術嫺熟許多,不多久就到了山洞門口,李莫鳶先下馬,接着扶着他下來,他因爲受傷,身子較爲虛弱。
被李莫鳶攙扶着走,陌雲清看着她那美貌的容顏,還有她體貼關心的眼神,驀然心裡一暖,想着自己臨危一刻,她竟然駕馬而來,這股執着的韌勁是其他女子沒有的。
“你會駕馬?”陌雲清不禁問道,她一個大家閨秀按說應該不會駕馬纔對,不過從剛纔看上去,她雖然駕馭的不怎麼熟練,卻可以看出是練習過的。
李莫鳶聽着這一句問話,腳下的步伐頓住了,要說她會騎馬,那都要託大哥李鈺昭的福。
記得前世九歲的時候,李鈺昭喜歡舞刀弄槍,自然也少不了馬,李仕榮就特意給他買了不少馬匹,但凡李鈺昭喜歡的,哪怕馬的性子烈,買回來當擺設,也從不吝嗇金錢。
有一次李玉寧和李鈺昭故意拿李莫鳶尋開心,謊說賽馬,分給她一匹白色的沒有馴服的烈馬,結果那馬把李莫鳶給丟在了地上,差點令她小小的身軀慘死在馬蹄下,爲了爭這一口氣,她晝夜苦練,雖然技術不見漲,但卻馴服了那匹白馬,李玉寧不服氣叫人烹煮了馬肉給她和母親吃,處處欺壓她,令幼年的李莫鳶傷心不已。
“既然不願說,就不用說了。”陌雲清從她那傷感的眼神裡可以看出這其中一定有很多故事,所以她沒有說話,他也不想強求。
李莫鳶搖搖頭,把來龍去脈講給了他,接着嘆口氣說道:“出身爲庶女我誰也不怪,可是她們不該那樣對我,尤其是……”
話音停在這裡,李莫鳶懊惱,爲何和他說話,她會不自覺的把自己的內心都講出來,還想要和他說關於南翼楓的事情,還好沒說出口,她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太多事情。
“難爲你不恨他們,換做是我……咳咳,我一定不會原諒傷害我的人。”陌雲清眼神幽深,在他腦海的記憶裡似乎也有着灰暗的過去。
李莫鳶不動聲色的望着他,看着他烏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眸,她嘴裡沒有說,心裡卻想到,他們其實根本就是一類人。
回到李莫鳶所說的山洞裡,太后正倚靠在一個角落裡冷得瑟瑟發抖,不僅是她,李莫鳶和陌雲清兩人的衣服也是被雨水打透,風冷颼颼的吹過,冰冷徹骨,扶着陌雲清坐下,李莫鳶去找了一些柴火,但柴火也是溼漉漉的,根本點不着,廢了好些力氣在山洞深處找到了一些乾柴,用石頭和石頭摩擦,纔打着了火。
李莫鳶給陌雲清和太后分別烤乾了外衣,然後自己又出去,找了些野果和草藥來。
太后接過野果,看着髒髒的果皮有些嫌棄,不過餓極了,她擦了擦咬了下去,沒想到很香甜:“這果子真好吃,哀家吃了那麼多山珍海味,竟然全都不如這一個果子爽口。”
“這果子叫百香柚,在草本捲上,寫着生長在野外,香甜可以充飢,還有利於恢復身體精力,所以我就摘了這些果子。”李莫鳶又將手中的草藥給陌雲清的傷口上敷上藥,一股涼颼颼的感覺滲入傷口,緩解了陌雲清些許疼痛。
陌雲清微微勾起嘴角,黑曜石似的眼眸看着她露出了讚賞:“這也是你從書上看來的?”
“這倒不是,從小在李家,嫡母對我和孃親很刻薄,常常捱打和責罰,也沒有人請大夫,後來在丫鬟口中得知了這個土辦法,也便學會該如何處理傷口了。”李莫鳶說着,想起了曾經的往事,對梅氏和南家更加怨恨了。
“孩子,你過來。”想到刺客來的時候,李莫鳶和陌雲清的捨命相救,太后對他們二人改了看法,看着李莫鳶,也越發覺得她像那自己懂事聽話的外甥女沈如蘭了,愧疚和感激冗雜在了一起,不由得覺得她親近了很多。
挽起了李莫鳶的袖子,看到她胳膊上的傷痕,不但太后驚訝了,就連陌雲清也是不忍觀看。